“瘋了?”,易年再次睜大了眼睛,能提升修為確實是好事,但要是瘋了,那就不值了。


    “嗯,但那些都是師父剛開始掌管深穀之前發生的,這些年沒有了,不過就算出來之後不瘋,恢複正常也得一段時間”,劍十一解釋道。


    “那也沒什麽吧”,易年在聽見加十一的解釋之後,轉頭問道。


    劍十一搖了搖頭。


    “元力總有枯竭的時候,在恢複的過程中就要和亂魂風搶天地元力,那種滋味沒體驗過的人永遠都想象不到。”


    說完,臉上的神色變了變,迴憶起了自己以前在深穀待了一天之後出來時候的樣子。


    “所以你們這麽怕你師父,就是因為他有權利把你們扔進深穀?”


    易年邊走邊問。


    “不止,在山上的時候,我和卓越他們打架是常事兒,沒有人管,但要是讓我師父盯上,打架的就不是我們這些小輩了,而是所有的小輩和我師父對打,我們每次被都會被打的很慘,沒有內傷卻拳拳到肉,師叔師伯們沒人敢管,就連卓越被打,卓師伯都不敢說什麽。”


    易年的問題又讓劍十一迴憶起了以前痛苦的過往,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繼續說道:


    “師父還說,被他打總好過被別人打,聖山我們這輩人裏,好像就桐桐沒有被打過,因為她的修行和我們不一樣,剩下的,藍如水一個女孩子我師父都能下得去手,就連修行進度一直遠超我們的大師兄也逃不過。”


    易年聽著劍十一的描述,感覺白笙簫和青山鎮周邊幾個村子一起花錢請來的私塾先生好像,隻要小孩子不用功讀書,那戒尺就會準確無誤的落在手上。


    要問那群調皮的小孩子最怕的是誰,絕對不是父母,而是那位私塾先生。


    這種從小被刻在骨子裏的恐懼,就算有一天風悠悠劍十一他們的境界實力超過白笙簫,估計也忘不了了。


    易年暗自慶幸,還好師父不是這樣,要不以自己當初對修行的態度,早被師父收拾多少遍了。


    也還好沒讀過私塾,有師父教自己識字,迴想起當初小愚紅著手來找自己的時候,哭的那叫一個慘。


    拍了拍劍十一的後背,開口說道:


    “我盡量贏下來,到時候讓西嶺的人給你師父磕頭認輸,可能你師父一高興,迴去就不收拾你們了。”


    劍十一的胖臉還是不見喜色,歎了口氣,開口說道:


    “希望吧。”


    易年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劍十一,同情的扭頭看了劍十一一眼,三人繼續朝著半山腰的小院走去。


    剛剛下過雨,山裏的空氣格外清新,青石板鋪成的小路還有些水漬,鞋底踩在上麵,發出咯吱的聲響,驚動了旁邊樹上被突如其來的小雨打擾了美夢的小鳥,清脆的鳥鳴在頭頂盤旋,遠遠飄散。


    上山的路不遠,但是為了和劍十一說會話,特意放慢的步伐,等到小院的時候,白笙簫已經進屋休息去了。


    晉天星在院子裏麵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風悠悠藍如水三人圍在石桌前,沒有說話,表情和劍十一沒什麽區別。


    晉天星聽見聲響,看見是易年迴來,對著風悠悠幾人說道:


    “你們白師伯的性子,你們幾個都清楚,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而且以你們的實力,有個能打你們打到恰到好處的人,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幾人聽見,知道晉天星說的沒錯,雖然被打,但是同私塾先生敲打頑皮小童一樣,多少都會有些進步的,就是那滋味不好受。


    幾人起身,對著晉天星行禮,說著知道了,謝謝晉師叔。


    晉天星看著幾人的表情,也沒有什麽辦法。


    吩咐著幾人該休息休息,該修行修行,白師伯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要是讓他看見你們這副樣子,可能打的更狠。


    幾人一聽,覺得晉天星說的有道理,紛紛行禮離去。


    晉天星走到易年身前,“累嗎?要是不累的話和師兄聊會兒天?”


    被七夏身教破除雜念的易年,放下包袱以通明上境的修為對戰童念瑤,兩箭取勝。


    消耗是有,但大部分都花在了青光凝弓上麵,抽簽加上上山的時間,雖然還不是全盛狀態,但也差不多了,根本沒有疲憊的感覺。


    對著晉天星點頭,說著不累。


    七夏見狀,與兩人示意了下,迴了房間。


    伸手請著晉天星坐,但是晉天星卻指了指外麵,率先走了出去。


    易年見狀,也跟了過去。


    出門之後,和晉天星並排走著,沒下山,而是向著山頂走去。


    路上晉天星什麽也沒說,易年不知道晉天星是什麽意思,見他不說話,也沒開口詢問,隻是在旁邊默默跟著。


    晉天星雖然看著很老,但卻是聖山來的幾個長輩中年紀最小的,隻是因為前段時間耗費百年壽元強行運行周天星衍術,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還是有著歸墟境界的修為,爬個山自然不是什麽難事,閑庭信步走在直通山頂的小路上。


    易年想著,可能不到山頂師兄應該是不會說話了。


    不過也不急,反正又沒有什麽事。


    以前可能會擔心七夏的安慰,特別是昨夜發現昨夜有人監視,但是現在這些都不是問題,有白笙瀟留在聖山的小院,除非是那人不想活了,還敢去。


    二人的腳程不算快,但棲霞山不高,沒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山頂。


    易年看見,那天千秋雪冰雪封山的痕跡瞧不出了,生命力頑強的小草沒有受到一點兒影響,長勢正歡。


    沒有走到那天的小湖旁邊,晉天星在山頂找到了一塊空地之後便停了下來,負手而立,抬頭看向夜空。


    看著晉天星習慣成自然的動作,易年下意識的想到,等有空得給師兄紮幾針,總這麽仰著頭,脖子怎麽受的了。


    不過易年想多了,晉天星看著像個普通老人,但是他可不普通,歸墟境界的修為哪裏需要治療凡人的辦法呢?


    看見晉天星靜止不動,易年也學著晉天星的樣子,抬頭看向天空。


    可能是剛才帶著雨水的雲彩把天空擦了一遍,也可能是離著天空近了一些,現在夜空中的繁星清晰無比。


    醫館發呆的那段時間,易年每晚都在躺椅上看著星空,雖然看不懂,不過周天星衍術也翻過幾遍,上麵的一些星圖還是認得一些。


    最起碼還是能看出明天是陰天還是晴天,要不在晉陽城的時候,也不會和周晚說明天不是什麽好天氣。


    就比如今晚的夜空,易年知道明天是個好天氣。


    晉天星不說話,易年隻能無聊的看著,開始尋找七夏送給自己的星空玉佩上的那片星空。


    某顆星星可能由於季節的變動而產生位置的變化,但是整片星空不會。


    按照記憶中的樣子,沒一會兒便找到了。


    看著玉佩上的星空,好久沒有發過呆的易年又開始了發呆。


    山頂的風輕輕吹著夜觀星空的師兄弟。


    不知道過了多久,晉天星終於收迴了目光。


    由於習慣性的看向夜空,看得入神忘了今天不是自己一個人,把易年叫出來卻把人扔在了一旁。


    心裏有些歉意,轉過頭剛要說話,卻發現易年也在看著星空,目光久久不移。


    易年沒有晉天星那麽專心,雖然看著夜空,但還是感覺到了晉天星的目光,轉過頭對著老人點了點頭。


    晉天星露出和藹的笑容,開口問道:


    “看得懂嗎?”


    “不懂,不過明天應該是個晴天。”


    易年老實迴答。


    “能看出陰天晴天也夠了”,晉天星答道。


    易年不知道晉天星是什麽意思,是誇自己還是損自己呢。


    “星空這麽大,為什麽隻盯著一處看呢?”


    晉天星問道,剛才看見易年的目光一動不動,一直盯著一個地方。


    易年聽見晉天星的問題,開口迴道:


    “因為那處有點特別。”


    說著,用手指向了與玉佩上一模一樣的那片星空。


    晉天星的目光順著易年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易年的簡單描述下,以晉天星對星空的了解,很快就找到了易年說的那片星空。


    晉天星看了一眼,開口說道:


    “離散星域。”


    “離散星域?”,易年第一次聽,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


    “嗯。”


    晉天星點頭,看著那片星空,開口說道:


    “古書記載,當那片星空,也就是離散星域分開的時候,就是天下大亂之時。”


    “天下大亂?星空還能管得了人間的事?”


    易年好奇開口。


    晉天星收迴目光,笑著看向易年。


    “隻是傳言,古書是何人所著已經說不清了,就連古書都已經消失了,這些還是別的地方略微提過,是真是假也沒人知道。不過萬年來,不同時代的星圖記載,那片星空從未分開過,連一點跡象都沒有,多半是傳言,當不得真。”


    別人說這話易年可能不信,但這話是晉天星說的,易年還是十分相信的,要是天衍殿殿主都說不準,那就沒人能說得準了。


    看著晉天星不再看天,想起晉天星剛才說找自己聊會兒,那就聊聊。


    開口問道:


    “師兄,你今天怎麽來了?”


    試比高聖山一直都沒有長輩前來,當然,易年這個長輩不算。


    可是今天不光來了,還一下來了三位,一直有事的卓迴風來了,就連很多年不出山的白笙簫都來了。


    今天在台下聽見白笙簫迴擊季禮時候說的那句威壓是欺負小孩子的話,易年知道,白笙簫絕對不是今天才來的。


    那天季禮為難易年的事情,易年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如果白笙簫不是親眼所見,應該不會知道。


    也有可能是台上有人察覺到,又和聖山關係親近,把這件事告訴了白笙簫,不過易年對這些門派間的恩怨情仇不了解,不想費這個腦子。


    晉天星沒有迴答易年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覺得白師兄這個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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