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晚站在門口不知怎麽辦時,自己背著的朋友在這時恰好醒了,聽見周晚與守軍的對話,


    用著全身的力氣,勉強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伸手遞給守軍,說著:


    “他的不行,這塊呢?”


    門內守軍向前走了一步,仔細看著令牌,忽然間,單膝跪地,嘴裏剛要高喊,就見剛醒來的男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男子做完這個手勢後,剛恢複的力氣便被耗空,又昏睡過去。


    守軍見此,行禮後起身,與同伴一起,將厚實的大門打開了能供二人並行的縫隙。


    出來兩個人要接周晚背身的人,嘴裏說著:


    “公子辛苦,讓小的來。”


    周晚側身躲過,嘴上說著:


    “不用,前麵引路,找處安靜地方,大人需要休息。”


    守軍見周晚態度堅決,也不再接,在前麵恭敬說著:


    “公子請隨我來”


    說完,側身請著周晚入內。


    周晚迴頭衝在後麵等著的龍桃易年說了句,來。


    而後迴頭背著男子往營中走去。易年二人見了,對視一眼,也朝著營中走去。


    就在剛到門口時,守軍突然伸手將二人攔住,嘴上說著:


    “閑雜人等,不得入營。”


    周晚前麵走著聽見後麵的聲音,轉過身來,對攔著易年二人的守軍喊道:


    “這是大人的恩人,你還敢攔?”


    守軍聽了周晚的話,略微猶豫一下,而後對著二人說了句抱歉,也同周晚一樣,被恭敬的請進門中。


    易年龍桃對此倒沒什麽表示,就是看著周晚生氣的樣子有些好笑。


    走到周晚麵前,笑著對周晚說道:


    “你這火氣怎麽這會兒這麽大了?”


    周晚聽著易年的話,見臉上絲毫沒有被阻攔後生氣的樣子,自己心裏的氣頓時消了大半,跟著引路之人走著,嘴裏說道:


    “平時這大營小爺想來就來,今天竟然三番五次的阻攔,看來,要是能活著迴去,還真得和我爹求個一官半職了。”


    易年見周晚的樣子,看來這公子哥可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啊,要個官職,竟然也能這麽簡單。


    不過倒是沒想太多,早就知道二人身份不同尋常,可和自己無關。今天會同周晚進營,一是背上的中毒之人還沒完全轉醒,自己出於醫者本能,不能放下。


    二是雖然青山離落北原不遠,可卻從來沒見過妖族,對妖族的認識都是來自書中,或是師傅偶爾提起。


    年輕人,哪個沒些好奇心呢?


    而且,如果真的交戰,定會有傷兵,自己也能幫上點忙,這才隨著周晚前來。


    幾人走的很快,沒多大功夫,來到了軍營東南邊的一處房屋,守軍將門打開,進去把燈點起,將幾人引進屋中,小心看了周晚背上之人一眼。


    周晚看著守軍,說著:


    “這兒不用你管,一會去外麵守著,沒有命令,不準進來,任何人。”


    守軍行禮稱是,出去外麵將門關起,又叫了幾個人,在離門口十丈的地方站定,守著。


    易年進了屋,隨便掃了幾眼,屋中裝飾十分簡潔,沒有裝飾。碩大個房間,中間大廳就占了七八,兩側各一個房間,不過此時門關著,也不知道裏麵什麽樣子。


    周晚把人譴出去守著之後,將身上之人背進東麵屋子,易年聽見剛才此人醒了片刻,也跟了進去,看看現在如何。


    周晚將人放在床上,易年走到床邊,拿起那人手腕,診了診脈,又俯身聽了聽,而後對著周晚說道:


    “剛才醒了一次,應該處在半昏半醒之間,身體虛弱,才又昏了過去。不過你不用擔心,既然醒了一次,就說明身體無礙。


    我前幾天不敢貿然讓他醒來,是怕會對身體造成損傷,不過現在沒事,你想要他醒來,也行,等著自然醒來,也行。”


    “自然醒來要多久?”


    “最遲明早,快的話,今天夜裏”


    “易兄弟等等,我一會出去一趟,等我迴來。”


    說著,和龍桃易年示意,急匆匆的出了門,不知去往哪裏。


    不過易年也不好奇,等等就等等。


    出了屋子,來到中間大廳。


    看著龍桃正在中廳站著,大眼睛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以為龍桃害怕,對著龍桃說道:


    “沒事,雖然現在有些亂,不過戰事未起,妖族也不一定會打來。即使真的打進來,那時你就跟著我,沒事的。”


    易年雖然嘴上說的輕鬆,可要是真到了那一步,這晉陽,得是什麽樣子。


    想到此處,心裏不禁有些煩悶苦楚。


    龍桃聽了易年的話,對著易年點點頭,說了聲嗯,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單手托腮,繼續看著窗外。


    易年見龍桃動作表情,俏臉微愁,給原本就俊俏的臉蛋又添了幾分意境。心裏想著,這要是讓周晚見了,可能真的不用吃飯了,龍桃的好看,在周晚那,能當飯吃。


    想著之前周晚的玩笑,此時心中對妖族的擔心,好像也減輕了那麽一點。


    閑來無事,走到門口,看著外麵,沒有出去。


    外麵的守衛見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也沒上前過問,繼續守著。


    易年看著門外軍營的夜空,星星點點的熒光。看了一會,嘴裏說了句,明天不是什麽好天氣啊。


    歎了口氣,迴到屋中,對看著窗外的龍桃說道:


    “既然決定了,就別想著落北原了。”


    沒等龍桃答話,自己也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兩個人就這麽安靜的坐著,比起門外營中的嘈雜,屋裏,有些安靜,不知是因物,還是因人。


    易年等了半天,沒見周晚迴來,不過軍營不熟,也不方便出去尋,坐的有些累,心裏想著,這可沒小院的躺椅舒服。


    起身抻了抻,耳朵一動,聽見東屋裏傳來了一聲輕響,笑了笑。說了句,終於是醒了。


    沒叫正在看著門外的龍桃,直接去了東屋。


    進的屋來,便看見那男子,正在掙紮著起身。


    易年見了,走到身邊,把枕頭豎放在男子身後,拉起男子,靠在上麵,嘴上說著:


    “身子現在還虛,最好不要亂動,這要是再暈過去,周晚又得急了。”


    男子此時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有氣無力的靠在床邊。易年知道,這是放血放的有點多,不過也沒什麽辦法,隻能慢慢恢複。


    男子見了易年,坐起後對著易年說道:


    “先生救命之恩,懷素謹記,雖然昏迷,不過也有處於半醒之時,能感到先生這幾日的照拂。若有機會,定報先生大恩。”


    聲音聽著親善,麵容也善,易年想著,周晚這朋友,應該也不是什麽惡人,不過隻是初步印象,算不得真。


    那人說完,掙紮著想向著易年鞠躬行禮。


    易年一把按住男子,讓他繼續靠著,嘴上說道:


    “治病救人,本就是行醫之人該做之事,不用報恩。這看病錢,周晚已經請我吃了幾天飯,就當是結完了。”


    那叫懷素的男子沒想到易年是這個迴答,蒼白的麵容有些疑惑,繼續用那親善的聲音問向易年:


    “先生不知我是誰嗎?”


    “周晚朋友?病人?”


    易年也沒想到男子問了個這樣的問題,一時之間也沒想好怎麽迴答,才順口說了出來。


    而後又繼續說道:


    “救你的時候也沒想過你是誰,現在你也沒什麽事,我這心裏石頭,也算放下。這幾天好好休息養養,不過,這戰事將起,也不知過幾日是個什麽樣子。”


    也沒等男子答話,出去倒了杯水,給男子喝下,說著你休息會吧,一會等周晚迴來,叫人給你弄些飯菜,吃點補補,幾天淨喝湯了。


    男子點頭,沒再說話,隻是向著易年微笑。


    易年點頭示意後,出了房間,又來到外麵台階坐下,抬頭看天,一動不動。


    還是點點星光,無力閃著,夜裏,一絲風也沒有,隻是早春季節,沒那麽悶熱。


    易年看著星空,夜色,嘴上說著:


    “明天,還真的不是什麽好天氣啊。”


    正在易年看著遠處天空發呆的時候,一隻黑影,從身後房子飛過,停在了屋脊之上。


    原來,不止青山有黑鳥,晉城也有。就是不知道,還是不是同一隻。


    易年發呆的目光,從天空慢慢移向地麵,看著兩個人影,正向自己走來。


    近了看見,一個是周晚,另一個不認得,不過身材魁梧,一身戎裝,腰間沒有佩劍。


    易年對軍隊的著裝不是很了解,不過看那人甲胄的精良程度,猜也能猜到,身份一定不低。身旁的周晚和他並行,時不時還對著那人說著話,很是尊敬。


    看來,應該是這晉城守衛軍的將領吧。


    等二人到了近前,易年起身,用手指了指中毒剛醒男子屋子的方向,對著周晚說道:


    “醒了,你去看看吧”


    說著,對那中年模樣的甲胄男子點頭示意,又坐下,目光放到天上,繼續看著那三三兩兩。


    二人聽到屋中之人醒來,沒來的及和易年多問,急匆匆的進門去了。


    易年朝著裏麵喊了句,準備點吃的,剛醒,身子太虛,得補補。


    “好”


    周晚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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