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見那李老歪的急切模樣,一邊安撫著一邊問道:


    “老爺子,別急,慢慢說,到底出了什麽事,可是這村中又出現了中毒之人?。”


    那李老歪聞言,臉上的焦急更重幾分,半哭著說道:“不是中毒,是中邪了。”


    說著,便將易年往村裏領去,一邊走著,一邊說著情況。


    原來,那李老歪前段時間上山打獵的二兒子,易年喚李二哥的那位。


    最近這段時間那中毒症狀早就已經好轉,可昨天夜裏,正睡著覺的時候突然整個人好像著了魔一樣。


    自床上起來,雙目無神,仿佛夜遊一般,徑直出了門朝外走去。


    正巧這李老歪夜裏起來見了,最初還以為兒子出門有事,隨口問了句,沒見反應,仔細瞧去,可把自己嚇了一跳。


    那李二哥,雙目無神,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對自家老爹的唿喚沒有任何反應,仿佛行屍走肉般,隻是自顧自的繼續往外走。


    李老歪看著兒子的狀況,迴想起在村中大樹之下農閑時閑聊提起的那夜遊之症,知道猛然叫醒那夜遊之人,很有可能害人瘋掉。


    沒什麽辦法,就跟著兒子自家中出來,自己在後麵守著點,也防磕了碰了,有個照顧,等遊完也就迴來了。


    自己就一路跟著那麵無表情仿佛著魔的兒子一路出了家門,向著村中走去。


    走到村中的時候,就看見有幾家都是這個情況,有後麵跟著人的,有獨自出來的。


    約莫將近二十人,都和李二一個樣子,麵無表情,嘴裏念叨著往一起聚集。


    這些人夜遊之人好像約定好了一樣,就那麽走著,來到了村中一個荒廢了好多年的破落院子。


    走到那院子門口,便都開始站立下來,不再動了。


    李老歪和眾人見了,心下害怕到了極點,村中人,何曾見過這等情況。


    看著幾個同村和自己情況一樣,也是跟著家中夜遊之人出來的村民,大家一起壯著膽子,交流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結果情況相差不多,都是半夜起來,就見家中人中邪了一樣,就這麽一路出了家門跟來到了這裏。


    李老歪看了看這裏的眾人,也不敢大聲唿喚,就在那清醒的人群中找了個腿腳麻利口條利落的,讓趕緊去村長家通知一下。


    村長雖說也是個農人,不過,怎麽也比大夥的見識多些。


    那人也快,不消片刻,到了村長張二爺家裏,敲了門,張二爺家裏今夜看著應該是沒什麽事情,正在睡著。


    聽見了急促的敲門聲,披了件衣服開門來看,那人見了村長,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


    張二爺聽了也是大驚,衝屋裏還半睡半醒的老伴兒交代了一聲,就和那人一起急匆匆的來了眾人聚集之處。


    到了地方,看見了眾人的樣子。


    夜色正濃,那大約二十人的夜遊隊伍,正雜亂無章的站在那裏,雙目無神,看著前方,仔細打量下,也是不看著那破屋和破屋中的東西。


    那破屋荒廢了幾十年,幾十年前所住人早就搬走了,屋子就一直這麽空著,窗子都沒。


    一眼就能看見裏麵什麽樣子,隻有些破舊家具,隨著歲月的侵蝕,腐壞風化。


    這些人即使看,想來也不是那些殘破之物。


    張二爺看了下眾人狀態,又來到了那些陪著人來的家屬群裏,問了問大夥都是怎麽迴事。


    可那都是些山中村民,起初以為隻是自家人夢遊,可等眾人聚到了一起之後,才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


    一時之間都慌了神,現在也是驚魂未定,說不出個所以然。


    張二爺見了,知道問也是白問,就也壯著膽子,來到了那群夜遊的人中,看看能有什麽發現。


    猛然間,好像發現了什麽,一拍大腿,喊了一聲:


    “這不都是最近村中那些中毒之人嘛。”


    這一聲喊沒有在人群中引起任何反應,不過不遠處的那些家屬聽了,也細細觀察,仔細一看,還真是。


    李老歪有著些哭腔的說道:


    “張二叔,那可怎麽辦啊?”


    張二爺好歹是這一村之長,現在往大了說,那是一鎮之長,盡管沒什麽人叫也沒人承認。


    對著眾人說道:


    “先別慌,哭個什麽勁,這人現在不都還活著嗎,林小子,你趕緊去我家,把小神醫給送來治這中毒的藥材拿來。”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小夥子,身材精瘦,看那膚色手臂,也是個農活好手。


    聽了張二爺的話,在人群中又叫了幾個同村人,一起前去取藥。


    易年最近一段時間也來了幾次青山鎮,每次來,不見中毒之人,也會留下點那自己配的解毒藥材。


    不過這段時間沒有出現中毒症狀之人,所以村中還存了不少。


    張二爺又對著剛剛去取藥的人喊道:“把我家院裏的大鍋也拿來。”


    人群迴了聲是,急匆匆的去了。


    不多時,幾個小夥子拎著藥材,背著鍋,抱著柴火,火急火燎的迴來。


    農村人幹活利落,大鍋架好,柴火燒旺,藥材倒入鍋中,加了水,開始煮了起來。


    水沸藥開,眾人拿碗把藥渣兒撇去,湯水盛出,走到那依舊盲目站著的人群,扒開嘴,就想給眾人灌下去。


    可是難題來了。


    仿佛中邪的人,嘴裏隻是自顧自的念叨著,卻不張開,眾人狠了下心,用力把住一人,合力想著把那人嘴扒開,把藥灌進去。


    可費了半天的勁兒,那人還是依舊那麽站著,朝著破屋的方向,雙目無神,嘴裏繼續念叨著,可那藥,卻是一點也沒灌入。


    張二爺見了,這硬灌也不是個辦法,一跺腳,道:


    “灌不進去就吸進去,把大鍋抬到人群裏,將那剩下的藥材全倒進去,


    拿扇子把藥氣都扇到他們鼻子下麵,不開口,還能不喘氣兒嗎”


    現在也是沒什麽辦法,有個牽頭的,何況還是村長,大夥就又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


    移鍋添藥,沒過多大功夫,濃濃的藥味飄散了開來,眾人拿著扇子,甩著衣袖,在那折騰著。


    就在眾人忙著的時候,忽的從村子的各處地方,都開始出現人影,等走到近處一看,平日裏見過,是幾個鄰村之人。


    此刻也麵無表情的往這裏走著,那目光嘴裏,和青山鎮的人,一模一樣。


    青山鎮的眾人見了,起初也下了一跳,可一看都是和村中人一樣,後麵也都跟著睡意未消的家眷,也便不怕了。


    跟著閑聊起來。


    說著,也了解到,和村中情況基本一樣。


    張二爺和那些後來的外村人說了下這裏的大體情況,聽了也沒有什麽辦法,就幫著青山鎮人燒著大鍋,扇著風。


    原本青山鎮中的中邪之人,加之後麵又來的那些,估摸著也有三十多人。


    這些人就直挺挺的站在破屋前麵,夜裏睡覺身上穿的少,不過,在這冷冷的夜裏,好像也沒什麽知覺。


    鍋繼續燒著,裏麵的藥材也還繼續的散發著藥草之氣,人還是同最初的一般樣子。


    眾人就這麽焦急的看著,小聲議論,也不知這法子到底有沒有效果。


    現在清醒的人群心裏,好像比鍋中藥材還要難熬幾分。


    就在藥材要燒幹之時,人群裏忽然有個人,好像被抽了筋般,直接癱軟的倒了下去,緊接著,一個個的都倒了下去。


    慌亂間,眾人也不知道扶哪個好,隻一會功夫,那些人,竟都橫七豎八的或躺或臥,全栽在了破屋之前,睡著了一樣。


    眾人立刻上去查看,此時的中邪之人都閉上了眼,嘴裏也不再念叨,好像睡著了一樣。


    張二爺看了幾個人,說了句:


    “看來藥應該是起效了,不過這人,唿吸怎麽都這麽弱啊?”


    眾人這才發現了,確如張二爺所說,也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目光又投向了張二爺。


    張二爺見狀,拿起腰間的大煙袋抽了口,吐出黃煙,說:


    “剛才那些外村的,現在這人也走不了,你們自己一個人也扛不動,一會我找處空閑的房子,


    先把人都搬到那邊去,都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眾人聽也是個辦法,這裏離家不近,弄個人迴去,不是那麽容易。


    就互相幫襯著,把這些正睡著的人,都移到了張二爺找的空房。


    這一忙活,加上之前熬藥灌藥,給眾人熏藥的時間,不知不覺間。


    天,已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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