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稍等,我正忙著處理些別的事務……一會我會繼續和您的決戰的,在此之前,請讓我把這位小姐退出。”


    是約瑟夫。


    被紮透了半個腦袋的腐國人頭也不迴地從對麵抓住了突出的金枝,五指輕輕一扯,便令後方的白無一動也動彈不得,白無一企圖猛抬起彎刀繼續將麵前人砸暈,“哐哐”連砸了好幾次卻一點迴應都不見,反而是手中被震得生麻,連金枝也被直接扯脫過去了。


    手中東西被扯掉的一瞬間白無一差點一個踉蹌倒下去,他一邊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水,一邊伸出刀指著約瑟夫說:


    “你……使用異能了吧。”


    “對,所以說稍等。”


    約瑟夫抱歉地頷首,輕輕打了個響指,白無一和懷爾特便瞬間被無數水草所纏,而他則以那殘缺的臉一點點低下,靜靜盯了瑪麗一會。


    “已經第二次了,小姐,您既不打算幫助白先生偷襲,在失去在暗優勢以後,也沒有選擇立刻逃跑來避免成為被劫持的弱點……您,是怎麽想的?”


    “你……剛剛還怪我沒有幫老白的!”


    瑪麗哆嗦著,硬著頭皮迴約瑟夫的話:


    “你這家夥……裝得好像很欣賞什麽好人一樣,結果……打起來陰招一樣樣的!而且,你欣賞的什麽好人,什麽行為……這個標準不是隻有你自己知道嗎!”


    雖然最開始完全是出於反抗,但說到後麵,這位少女便似乎當真委屈了起來,開始有些嗚咽地嘀咕。


    “說不定,你這家夥的標準完全就是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去偏的……說好的想要別人做什麽,別人一真的做了,對你不利了,你就變臉……”


    “場景變了,最好的選擇自然也就變了。之前你在旁、在暗,對我的偷襲是具有效用的,雖然第一次我因為異能的原因中斷了那次偷襲,但第二次,你依然處於在旁協助白且確實具有成功可能的位置,至少在我被白刺傷頭部時是這樣,但你,選擇了接近那隻泰迪熊,而不是協助進攻。


    而到現在,你在明,在弱勢,是我攻擊的目標,白和懷爾特先生已經在拚命吸引我的注意力、甚至企圖把我打暈片刻讓你逃跑了,但你的選擇,其實跟之前一點區別也沒有,你不是因為要遵從我的標準才選擇進攻的——雖然真因為這種原因才反擊我也會不大愉快,而是因為那隻熊在這裏,比起逃跑而離開那隻熊,你寧願反擊來留在那隻熊身邊。”


    約瑟夫平淡中含有幾絲冷漠的話語落下,瑪麗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把拳頭往迴縮的動作更加明顯了,可無論是真實力量還是副本中表現,瑪麗一名未成年的體質都遠不如約瑟夫,此刻想撤……


    已經晚了。


    “剛剛白打破我腦袋的那一下,算是你最後的機會,因為那個時候我的手確實鬆了一下,你難道沒感覺到嗎?”


    約瑟夫前進一步,把瑪麗拽得站直了站到自己麵前,兩人腳尖幾乎相抵,本當親昵的距離隻近得令人發寒。


    那雙幽藍的眼已經不是以注視生物的眼神來注視瑪麗了,其中深深的失望如渾濁的汙流,將藍色本所帶有的寧靜徹底扯去,隻餘下瘮人的深邃。


    “你當然感覺到了,但你不想離開,僅此而已,我的標準始終沒有改變……你也一樣,你對你性格中最糟糕、最軟弱的一點堅持,也未曾改變,孩子,你認為你還配得上那朵天真卻堅強的小花嗎?”


    那隻蒼白的手微微抬起,然後,貼在了少女的麵頰上,沿著下巴,他將那張滿是淚水與恐懼的麵容抬起,像端詳一盞瓷器般仔細端詳著。


    然後,約瑟夫以另外一隻手、也便是捏著瑪麗拳頭的那隻一點點改變了姿勢,強行令這嬌小少女被拉近,雙腳離地踩在他的腳尖上,也便是被他雙足邁動的弧度,強行拉扯著雙腿的動作。


    這是一曲極為詭異的舞蹈。


    “白也好、你也罷,都說我出招陰險……我是這樣認為的,旁側環境的公正,在於雙方所可調用的資源在一定程度上應當一致,我可以利用這些藤蔓、你們也可以使用,你們可以使用異能、那我也應該可以,至於具體對資源的使用手法,則沒有限製,這是你死我活的場麵啊瑪麗小姐,所謂不擇手段,便是對資源能進行淋漓盡致的使用,白雖然口頭上反對我,自己卻比我還明白這一點,你呢?也了解嗎?”


    沒有伴奏、僅有的兩名觀眾都在瘋狂掙紮著以求逃脫,舞者中的女方已經驚恐到快要失聲的地步,而另一方。


    約瑟夫抬起頭,把目光看向星空,而非麵前的臉。


    “你不明白。”


    他說:


    “所以你也無權聽我說任何答案。”


    哢嚓。


    哢嚓。


    隨著那近似華爾茲的牽引舞蹈動作,一直操縱著巨大泰迪熊的少女,在約瑟夫手中傀儡般變幻著姿態。


    每次她一企圖掙紮,約瑟夫便不著邊際地將腳步朝泰迪挪去,用腳尖輕輕踢著泰迪的頭部,隻是這樣便足夠讓對方安靜下來……他總是會如此輕易握住他人之命脈。


    “這樣,”


    跳了一會兒後,約瑟夫似乎終於厭倦了,在旋轉中猛地將腳步停頓,將腰身略一前傾,壓製在瑪麗上方:


    “最後一次機會,瑪麗·瓊安小姐,我也是想挑選埋在土中花朵的品相的……”


    蒼白的手鬆開了。


    “接下來一分鍾,我會鬆開手。”


    用腳尖輕輕將瑪麗推開,約瑟夫又一次背起了手,終於再次含著微笑,對瑪麗居高臨下地說到:


    “而您,隻要從這裏離開,然後像一隻因為恐懼而拋下一切的小老鼠一樣瑟瑟發抖……甚至尖叫著躲到什麽地方肆意把一切恐懼都發泄出來,蹲在下水道一樣陰暗的小角落,不要讓我看到您那毫無光亮的身軀,您,就能繼續將這條軟弱到令人生厭的性命苟存。我承諾、我絕不會主動去找您,甚至隻要聽見您的聲音,我便會避開那聲音所傳來地方,像鳥兒避開惡臭濃煙一樣離去,您……可以動了。”


    他說著,又退了幾步。


    瑪麗聽了他的話,總算精神了一些,隨後,她便立刻想要將泰迪喚迴……可那巨熊卻還是如之前一樣,沒有一點迴應其召喚的意思,顯然,約瑟夫並不打算將這巨熊送還給瑪麗。


    而這,也是她唯一的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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