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現吧,複現吧。”


    古德裏安死死抓住麵前的怪物,他的視線與意識幾乎都徹底被光明充斥了,仰著頭,發出絲毫不帶顫抖的“咒語”:


    “無數次複現、無數次燃燒……即便是能複生的你,若一直處於徹底的燃燒中,也會蕩然無存。”


    “……”


    約瑟夫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這死死纏住自己的警官,視線沒有哪怕一秒被那黯淡的火光奪去,他深吸一口氣,被滾燙的火焰嗆得咳嗽起來,一邊咳嗽著一邊笑著抬起腳猛踹古德裏安的下腹。


    碰!碰!肉耳可聞的巨大聲響隨著他一次次竭盡全力的踢踹從古德裏安身上發出,與此同時,那包裹兩人的火焰也越來越旺、越來越可怖……


    但黑啤國警官卻一動不動。


    即便燃燒物是酒精,若若約瑟夫倒了下去,用那些含有毒素的紅水將空氣阻隔,他身上的火焰也會就此消散,因此,古德裏安必須保持著一邊束縛約瑟夫,一邊死死站立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一切苦難的中心。


    他已將自己鍛作一副困住約瑟夫的鐐銬,這鐐銬與他困住的囚犯,所遭到的痛苦別無二致。


    “璀璨、璀璨……!”


    不斷的燃燒中,約瑟夫臉上的皮肉也被滾燙火焰所吞沒,其身體結構開始崩壞、損毀,踢擊的力度也前所未有地減緩了下來。


    但腐國人對此毫不在乎,在如此明亮的光中,他所流露出的唯有愉快一情,他開始重新企圖勇樹枝戳穿古德裏安的咽喉,卻被擋了下來,於是一次又一次樂此不疲地嚐試著:


    “巴澤爾·古德裏安……你沒有做到違背你的本性,但也正是……您到最後也沒有違背您的本心!”


    廢話,可真是一堆廢話啊。


    古德裏安不去理他,警官先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複原吧,複原吧,不包括約瑟夫,而是……之前燃燒過的火焰,以及作為燃料的酒精,以及他的身形。


    一直靠這具肉體支撐是支撐不下去的。


    古德裏安不認為自己是個堅強的人,隻是被燒掉一層表皮而已,現在便已經疼痛到幾乎無法支撐身體,所以,他將自己的殘影從過去搬來,以現已作為燃料燃燒,卻在過去存在的血肉外殼當做牢籠,將自己也死死束縛在了原有的姿勢。


    和約瑟夫對戰最好不要使用異能。


    如果真有那麽一次機會的話,那就是現在。


    哪怕對方和自己使用一樣的異能,論體型,他不該會輸給對方。


    “一座血肉的雕像,”


    約瑟夫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的了,因為聲帶已被燒斷,他停下了戳刺的動作,因為那一根可笑的、不堪一擊的樹枝早已被火焰燃盡,握在那蒼白手掌中的隻有一撮灰燼,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活著,且以那雙幽藍的眼死死盯著古德裏安,做出評價:


    “愚昧的、固執的、警惕的、你……為他人著想的、舍身的、敏銳的、可愛可敬的……您。”


    疼痛已將古德裏安的意識徹底占據。


    他甚至有些忘記自己在做什麽,又為什麽要這麽做了……血肉附著的外殼可以固定他的動作,卻無法解決煙熏的窒息,隨著體內氧氣的消耗,他的意識也在一點點枯萎……而現在所有的局勢。


    都隻是由他軟弱的意誌進行著支撐。


    他不能倒下。


    他不能倒下。


    如果可以……他甚至也不想死亡,啊,遙遠的黑啤意誌……條頓停歇之所,藍色矢車菊綻放的地方啊……保佑它吧……


    “我是多麽悲哀,邀請來的客人沒一個能離開自己的命運……我是多麽幸運,邀請來的客人,都固執若千百年不願改變軌跡的群星。”


    模糊中,腐國人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一次帶上了些許悲哀:


    “你們錯過了很多機會,可又創造了許多……要是你們一個錯誤也不犯,那該多麽美好……這很不容易,但要打敗我那……”


    他不能倒下。


    黑色的矢車菊滲破了一點點開始殘破的外殼,從一切它可以漏出的孔洞中流淌了出去,本來被化作固體的物質,此刻卻更仿佛液體一般流淌著,像是血、卻又像是蠟油。


    夜色被火光所滲透,泛濫的湖水、燃燒的火焰、一點點攀升的明星與蒼月,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漫長到沒有盡頭……


    直到。


    ……


    懷爾特降服了那些植物,但,為什麽沒有找到古德裏安?


    之前一切遭遇讓白無一在發覺這一情況時,心一下便沉了下去,幾乎是有些慌不擇路地四處摸索了一番,最終,找到了一片片有明顯方向指向的黑矢車菊花群。


    雖然找到了線索,可白無一的心情卻沒有一絲一毫放鬆,古德裏安是一個傾向警惕的人,是什麽意外,讓他竟放棄了匯合,獨自一人前往了未知的方向?


    “那邊,好像有些亮光,”


    就在白無一有些魂不守舍地往前追進時,在他背上,情緒相對平靜的懷爾特忽然皺起眉,然後朝一個方向望去:


    “不像是燈……湖邊著火了?”


    “!”


    白無一聽見這話,幾乎是一刻不停歇地朝火燃起的方向跑了過去,他的動作自然因此有些變形,以至於後方懷爾特都有些過於顛簸,但老人也並沒有去打擾現在的白無一。


    跑了頗長一段距離後,白無一才停下來喘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


    “踏、踏。”


    “!”


    有腳步聲,自茂密的綠植中傳來了。


    這個時候,能在外麵活動的隻有活人了……難道是約瑟夫?這樣想著,白無一便分外警惕了起來,抽出阿裏的彎刀壓低身體……


    “……”


    但來人,卻是一位不該出現在這的故人。


    查理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他不是早就應該……


    “白先生,”


    就在白無一心驚肉跳的一瞬間,那西裝革履的管家忽然轉過頭,極為精準地從複雜地貌中找到了他所在方位,然後一點點走了過來:


    “您……”


    踏。


    毫不猶豫,白無一轉身就往綠植最茂盛的地方逃,查理的攻擊傾向太重,武力又頗高,兩方要是打起來他壓根不可能有任何勝算,除非讓懷爾特去對付那家夥……但現在的地形,懷爾特也無法施展!


    一旦正麵對戰,任何一點損失都是選擇的他所無法承受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先趁著有機會跑上一跑,借助綠植無法對付懷爾特卻可以對付工作人員的特質……


    “老白!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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