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程的舉動驚呆了嶽寒雨和顧臨淵,但葉靈瀧卻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麽做。


    因為他不願意接受嶽寒雨早就已經放棄了他的事實,他還一廂情願的活在嶽寒雨不計一切為他而活的時光裏。


    嶽寒雨不配合,他不可能打散嶽寒雨的魂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幻靈珠搶迴來,重新奪迴主動權。


    而幻靈珠此時此刻就在葉靈瀧身上,不衝她衝誰。


    葉靈瀧也不是第一次被殷久程針對了,她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倒下第二次。


    所以她在殷久程有這個念頭的那一瞬間,看到他的目光看似無意的從自己身上略過的時候她就做了準備。


    因此,在殷久程衝上來的第一時間,葉靈瀧便直接躲到了她家三師兄的身後,甚至還囂張的在他身後冒出了一個腦袋。


    “區區煉虛後期手下敗將,看我三師兄如何再次教你做人!”


    ……


    顧臨淵一直都知道他家小師妹拉仇恨的本事十分厲害,但沒想到她何時何地都能穩定發揮。


    殷久程本來就恨葉靈瀧,這會兒更加惱怒了。


    但惱怒也沒用,重傷在身的他絕不可能是顧臨淵的對手。


    他原本是想要打一個出其不意,結果該震驚的沒震驚,不該震驚的無效震驚半天。


    真的很氣。


    很快,殷久程再一次被顧臨淵摁趴在地上。


    這一次,顧臨淵掌心凝起了一團魔氣,魔氣旋轉著化作四道尖長的利刃,他手一揮直接將四道利刃紮進了殷久程的身體裏,將他的四肢全部釘死在地上,讓他無法動彈。


    葉靈瀧躲在後麵看到她家三師兄在前麵輕而易舉的拿下殷久程,忍不住在內心喊了聲好帥!


    她家三師兄本就長得好看,不做病懨懨的戰損美人後變成強大的大魔頭,一招一式強大無比,是真的帥炸了!


    這時,殷久程一大口血吐了出來,他抬起頭看向半空中仍未消失的嶽寒雨。


    看到她淚水打濕了一整張臉,整個人哭得很是難過,他忽然就笑了。


    “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在意我的,否則你怎麽會哭成這個樣子?”


    嶽寒雨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找迴了自己的聲音。


    “你這又何苦?你的前程本就一片坦途啊,隻要你一心向道,你想要的未來都會有。”


    “我現在想要你,可以嗎?”


    “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們之間一直就有一條巨大的鴻溝。入魔之前,我們的身份天差地別,我的資質遠不如你,我跟不上你的步伐,你遲早會再往上走離我遠去。入魔之後…”


    嶽寒雨抽抽搭搭的,快要泣不成聲了。


    “入魔之後就更不可能了啊,你是幹幹淨淨的人,而我早已墜入深淵,萬劫不複,我迴不了頭了!一旦入魔,就迴不了頭了!”


    “是我的錯。”


    殷久程那張染滿血汙的臉上也混了淚水。


    “如果在天陵府我能攔著你,然後再陪你一起找辦法,你就不需要叛逃。如果在府主提出追捕你的時候我能參與其中,他就不會不聞不問對你出手。如果我那天能早一點到,我或許還來得及救你一迴。我後悔…我真的後悔…”


    “不…”嶽寒雨哭著拚命搖頭:“這是我的路,我自己選的自己承擔。你不要對著我說後悔,不要給我那麽多如果,不要愛上我。”


    “我曾以為我能真的一心向道,可我終究是沒做到啊。”


    殷久程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現在他傷痕累累,滿身血汙的模樣,跟幻境裏頭那個無情無欲一心向道的天才長老,真的差得太遠太遠了。


    嶽寒雨的魂魄迅速的往後飄,仿佛要逃離什麽魔鬼似的,恐慌又痛苦。


    她不是不期待殷久程的愛,可他做那麽多不愛她的事情,在她全盤接受之後,卻又迴頭說他其實愛著,他真的後悔。


    那她之前一個人的咬牙苦撐算什麽?


    “寒雨,寒雨!你別走!”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瘋了,你真瘋了!你能不能變迴你自己啊?從這裏離開之後,重新做你自己吧,不要讓我覺得我所有的苦,本可以不承受!”


    “迴不去了,我已經迴不去了。”殷久程苦笑道:“剩下的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嶽寒雨越哭越兇,哭到了極致,她開始發笑,笑到最後,她艱難的開了口。


    “殷久程,你已經不記得你的初心了,可我還記得我的初心,我要救我弟弟,誰也不能阻攔!”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忽然轉向了一旁看戲的顧臨淵。


    “你可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我為了拿到無垢天珠,被下麵的妖獸傷到要害,導致後麵無力迴天沒能活下來。你知道它得來不易,隻要你對天發誓,將我弟弟救活,我就將無垢天珠送給你。”


    顧臨淵點了點頭,正要發誓。


    嶽寒雨目光忽然轉向葉靈瀧。


    “你用她發誓!”


    隻見顧臨淵眉頭一皺,麵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看起來是想要放棄。


    “如果你弟弟不能活過來,我仙緣盡斷,魂飛魄散。”


    葉靈瀧說出這話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小師妹你瘋了!”


    “三師兄,嶽寒冰的魂魄馬上就要補完了,就差最後一點點,嶽寒雨已經打定主意要獻祭了,他的魂魄肯定能補完,到時候隻要帶著他的魂魄去找合適的肉身他就能活。這事情很簡單的,你怎麽可能做不到?”


    “我不是做不到讓他複活,我是做不到拿你發誓!”


    “所以我替你發誓啊,你一定會做到的,我們誰也不會有損失,不是嗎?”


    “你…”


    “三師兄,你對我來說很重要,入魔不是萬劫不複,我會相信你、陪著你,等著你有一天能從魔族的深淵裏爬出來!你可以做到,你做不到我就幫你做到,我一個化神初期敢義無反顧的追到這裏來就是要告訴你,你永遠有後盾。”


    “小師妹…”


    顧臨淵看紅了眼,嶽寒雨則再一次忍不住哭紅了眼。


    若是也有這麽一個人願意等她一迴,拽她一把,信她一次,那多好啊!


    可惜,那個永遠願意無條件陪著她的人,已經死了。


    *


    發二卡一,早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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