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鴛鴦的事情隻有你在行,我可沒那個能耐。若琳在心裏嘀咕著,表麵上,她仍然很耐心地道:“可以良性競爭啊,讓邵征和小譚公平公正地pk,小譚不比當年的薑拓,他的條件無可挑剔,與邵征旗鼓相當,再說安也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你……”過晴指住她的鼻子,“汪若琳你簡直是個叛徒!”


    叛徒?這個指控真令若琳啼笑皆非,“我背叛什麽了?”


    “你和邵征認識多久了?和那姓譚的才有多少交情?邵征與安那麽多年的感情,你就忍心讓他失敗嗎?”


    若琳真恨不得點醒她:過晴啊,邵征如果真的心裏有安的話,會捨得丟開她那麽久卻跟著你東奔西走踏上求學路嗎?


    但是既然邵征沒有明確表示,她也不好在這裏瞎猜測免得誤導過晴。


    “過晴,我們都是為了安好是不是?”她問道。


    “……當然。”過晴道,卻答得有些許遲疑。


    “那就管不著是誰付出的多付出的少,安自己喜歡誰多喜歡誰少才最重要是不是?若論忍不忍心,當年薑拓和安分手才令我最不忍心,但又能如何?再者,你若對邵征有信心,怎麽就確定他會失敗?安心裏有他就始終有他,而心裏沒他我們也強求不來。”這麽簡單的道理,真不明白像過晴那樣聰明的人怎麽這麽多年都不明白。


    過晴不說話了。提起薑拓的事情,多少總是讓她心中有些愧疚。


    這時,洗手間的門外安探進頭來,“怎麽了?你們上個廁所上了那麽久?”


    “哦,好了。”過晴和若琳不約而同地向她微笑著應道。


    吃完飯,才八點多,但照顧懷孕的若琳,大家也就決定早點散了。


    “小姐們由我負責一一送迴去吧。”譚映暉主動道。


    “謝謝譚先生了。”過晴突然一反常態地熱絡,“孕婦為大,我們就先送若琳吧。安讓邵征負責好了,他們是鄰居,住得離這邊也不遠,久別重逢應該有很多私房話要說,我們別不識趣地打擾才好。”


    若琳看了她一眼,太了解她說這些話的用意了,故意製造曖昧,想讓譚映暉知難而退。


    看來過晴對邵征是真的極度關照,別看她表麵上老是與他不對盤。


    安察覺有些不對勁,過晴自和若琳一起上洗手間迴來後情緒便有點奇怪,現時更是露骨地把她和邵征往一塊兒捏,不僅她有些尷尬,連邵征也很尷尬。


    看了一眼譚映暉,發現譚映暉也正好在看她,目光中淡淡失意和些許探究。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他們的友誼很純潔,可今天被過晴這麽一攪,反而好似有些變了質。


    她忙偏轉了頭,道:“其實我自己迴去就可以,今天多喝了幾杯,頭有點暈,也不想坐車,隻想走走,吹吹夜風——而且,我現在自己一個人住,不和邵征做鄰居了。”


    “這樣啊,”調酒師小徐忙道,“安姐,那你也先走吧,這裏的門我來鎖就可以了。”


    安點點頭,“好的,鎖完門你先送小雯迴去。”


    “天黑了,你注意安全,安。”譚映暉關心地道。


    “沒事啊,雖不住在一起了,但邵征還是可以送她、陪她走走的。”過晴又搶言,“邵征,哦?”


    邵征蹙了蹙眉,不置可否。


    “市中心啊,深夜兩三點都熱鬧得很。像我家那麽近,走走也就十來分鍾罷了。”安邊說著邊轉頭離開,“我走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沒有招唿邵征。


    “愣著幹什麽?”過晴推邵征一把,“還不快去?”


    “我看我還是送你好了。”邵征對過晴道。


    “送我幹嗎?”過晴白他一眼,突然堆起笑臉轉向譚映暉,“我搭譚先生的便車,譚先生,麻煩你了哦?”


    “樂意效勞。”雖然過晴處處在擠兌他,但譚映暉還是紳士地對她。


    “好了,那我們也走吧。”過晴招唿著若琳,轉頭又向邵征道,“快點,再慢就追不到安了。”


    似乎有一語雙關的意思。


    安這時已經走上了馬路。


    市中心的街道,夜晚八點多正是熱鬧的時候。車子很多,在身邊唿嘯來唿嘯去。


    今天確實喝多了,頭有點暈,吹吹夜風後舒服多了。


    這時,突然看到前方站著一個男子,穿黑色的球衣,胸前和袖口刺繡著紅黃雙色的火焰圖案。


    他站在那裏,背景交織在車燈與霓虹中,混亂而嘈雜。


    但他本人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當你看到他,便覺得天地間所有的噪音和色彩統統皆隻是點綴,周遭的一切喧譁與繚亂隻是為了襯托出他的寧靜與沉肅而存在。


    他背著一個巨大的登山包,高大的身形背對著她站立在前方。


    看不到臉孔,但還是令安震驚得無法自抑。


    薑拓——


    她沒有喊出來,喉嚨被噴湧而出的淚意而哽住了,但是,在口形上,一直在不停地重複這個名字。


    薑拓薑拓薑拓薑拓薑拓——


    糟了,他在過馬路,他離她越來越遠了,車流即將把他們再一次阻隔於天涯。


    薑拓薑拓薑拓薑拓薑拓——


    她拔腿,想也不想地追了過去……


    天地間突然光芒刺眼,一聲激烈的剎車聲。


    下一秒,她被擁在一具寬闊而安穩的懷抱裏。


    “他媽的,找死啊?”緊急剎車的司機氣急敗壞地自駕駛室探頭辱罵。


    “對不起對不起。”抱著安的男子好修養地賠禮道歉。


    安隻是急切地迴頭,尋找著馬路對麵那攪亂了她心湖的男子。


    那男子和一馬路的人都因為這一聲刺耳的剎車而停駐觀望過來。那是一張年輕的臉,稜角分明,陽剛而帥氣。


    但是,太年輕了……


    時隔十多年,薑拓不可能永遠都駐顏在十八歲。他不是薑拓。


    安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站都無法站直。


    自車輪下將她搶迴來的男人憂心地緊緊抱扶著她,“安,你怎麽樣?”


    “邵征……”她的語聲無比虛弱,仿如呻吟,“怎麽辦?我還是忘不了薑拓怎麽辦?我的心……那麽的,那麽的痛,怎麽辦?”


    救她的人是邵征,每一次她身處險境,第一個出現在她麵前的都會是邵征。


    謝謝你邵征,謝謝你又迴來守護在我身邊。


    隻有麵對著你,我才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宣洩,誠實地說出自己內心的秘密。


    她緊緊地抱住邵征,哭得無限淒傷。


    邵征迴抱住她,眉頭深鎖,同樣傷心難抑。


    對不起,安。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不是我非逼著你去採訪那場足球比賽,你也不會認識薑拓,落得如今淒涼孤寂。對不起……


    遠方,一輛銀色的別克車緩緩停下。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情動夏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縈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縈茴並收藏情動夏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