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見外了,安,你不是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嗎?”譚映暉隻是笑笑道,“剛才看到你吐一口血,我真是嚇了一跳,如今檢查出來沒什麽事實在是謝天謝地,大家都放了個心。”


    若琳聽他這麽說,感覺得到他對安似乎已經有點意思了,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安奇怪地問。


    “哦,我想,連譚先生這樣的新朋友知道你安然無恙後都謝天謝地了,那麽像我這麽鐵桿的老友該謝誰呢?上帝?佛祖?還是十殿閻羅?”


    知道她是在打趣,安的臉紅了,威脅地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和輕微的唇語向她道:汪若琳,你再給我丟人現眼試試看!


    譚映暉也有些不好意思,手指輕揉一下鼻尖,“那個……我們去買點早餐吃吧。”


    這邊,薑拓的手術也剛好做完,所幸還算成功。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它打穿了肺葉,醫生做了相應的手術,患者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期,不能保證沒有病變或者傷勢惡化的可能。


    明紫在稍稍平靜下來之後,一直在跟自己的父親通電話。哭哭啼啼說了事情的經過,她拜託父親聯繫國外頂尖的相關科係專家和醫院,無論花多少錢都一定不能讓薑拓發生什麽閃失,還拜託父親派專人前來處理這邊的法律刑事問題、並托人找關係替莫非把他十年前在秋池犯的舊案擺平。


    適才警察查問了莫非的身份,待他們走了以後,莫非神不守舍。


    在等待薑拓手術結束的這幾個小時裏,他們兩個呆呆在外麵坐著,許久的沉默之後開始搭一些話。


    莫非終於說出來自己是有案底的,正是因為那樁舊案,才連累表哥陪他四處流亡,過上了刀口舔血的職業生涯,如今還幾乎搭上了命……


    “現在,那些警察迴去一聯網一調查就會發現我是一個逃犯。”莫非憂心而絕望地道,“我其實已經不怕他們來抓我了,如果表哥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倒恨不得可以坐一輩子牢……隻是,我盼著他們不要太快來抓我。這一刻我隻想陪在他的身邊……就算是……就算是他救不過來……我也想陪在他的身邊。”


    方明紫一直不喜歡莫非,但這一刻,當他與她守在一起,同時為了某一個人的安危而提心弔膽、憂心掛懷的時候,她覺得她與他竟然是可以息息相通的。


    她同情他,好比同情著自己的內疚,她憐惜他,好比憐惜著自己的虧欠,她更深深感動於他與薑拓之間的兄弟情義。


    何況,他和薑拓一起救過她,也是救命恩人之一。


    “我幫你。”她未經太多考慮便說出來,“我父親與數位政府要員交好,某個小縣城的一樁普通傷人舊案,我相信要擺平它並不是很困難。”


    “方……方小姐……”莫非意外地抬頭看向她。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由心而發、充滿敬意地喚她小姐吧?以施恩的方式來收服一個人,感覺……成就感不太高耶。


    而且,一直習慣了莫非刺頭刺腦的不馴目光,突然對方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感激涕零地望著她,還真讓人不習慣。


    當醫生宣布了薑拓手術成功,而明紫也與父親通完電話以後,莫非一直都用那種喜遇救世主的目光看她,看得她心裏發毛。


    等把薑拓安頓進了加護病房,明紫道:“莫非你餓不餓?我去買些吃的東西過來哦。”


    一個女孩穿件血衣到早餐鋪,很引人注目。


    明紫身邊沒有換洗衣服,一夜的心急忙亂下來也根本沒有心思去換衣服,她的整片前襟沾滿了薑拓的血,在別人看來根本就是穿了一件血衣。


    向來我行我素標新立異慣了的方明紫倒並不覺得有什麽難為情,那是救命恩人的血、是英雄的神聖之血,她覺得這是一種驕傲的紀念而沒有什麽可引以為恥的。甚至,她已經決定把這件帶血的公主裙悉心珍藏起來了。


    “那個女孩子……”若琳皺著眉,老遠就覺得能聞到一股血腥氣,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而安仔細看明紫的臉,發現竟然是認識的。


    “咦……”


    “咦?姐姐,這麽巧,又遇到了你。”明紫也認出了安,很有些驚喜,“姐姐,我們兩三天之內遇到了三次,真的很有緣吶!”馬上又一拍腦袋,“對了!我還欠你一條珍珠項鍊呢,真對不起,昨天發生了一些事情,沒有買成,不如我賠你錢好不好?”


    “不、不用了。”安忙道,“本來也沒有要讓你賠的意思。兩人相撞,互相都有責任。”又看了看她渾身浴血的模樣,聯想第一次見麵她說有壞人追她的話,她忍不住問:“你……出什麽事了?”


    “唉,一言難盡。”明紫想起尚躺在加護病房隨時可能又有生命危險的薑拓,不由又沮喪起來,“有壞人想對我不利,結果開槍傷了我的保鏢……”


    “難道……昨天晚上由警車護送過來的急救車上……”


    “是的,是我的保鏢,為了救我……”明紫說著,越想越難受,說不下去。


    聽到什麽槍啊保鏢啊之類的話,若琳早就緊張起來了,而且看女孩這身狼狽倒真不像是說謊,她的身份聽來要多複雜有多複雜。她挨近安的身邊,輕輕握了下她的手,示意安不要與這樣的人太多牽纏。


    “姐姐,”明紫忍住了眼淚,微笑著道,“撞斷你項鍊純粹是我不小心,我一定要賠你的,我叫方明紫,我父親是方金泰,我不會賴帳,不如你把你的地址給我,我買了以後寄給你好不好?”


    “我叫安學敏。”安道,“但我真的不用你賠,所以也不會給你地址。”


    若琳在旁邊急得真想踩安一腳。傻丫頭,告訴人家名字幹什麽?幸好沒告訴地址,但說不定被那女孩子再說個三言兩語她就也保不住密了。


    於是她忙插言道:“不用了小妹妹,我們不需要,我們要走了。”


    她拉著安就走,還示意譚映暉也快跟上。


    譚映暉卻並不急著走,隻是向方明紫溫和地笑了一笑道:“方小姐,既然她們都不在意,你也不必再耿耿於懷著要賠償。”


    “可是……”她不想欠別人什麽啊。


    譚映暉向她點頭以告辭,便也轉身走開了。


    “你怎麽才跟上來?”若琳略有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又向安道:“那個女孩看上去太奇怪了,說不定與黑社會有關係,你居然還告訴她名字……”


    譚映暉聽到了,笑起來,“放心吧汪小姐,那女孩不奇怪,她不是說了嗎?她叫方明紫,她的父親是方金泰。”


    “她幹嗎提她父親,那個什麽方金泰……很有名嗎?”


    “你有沒有聽說過東影電影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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