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出現薑拓,我不相信安會永遠隻把邵征當成哥哥。”


    “過晴……”若琳覺得她的想法真是太主觀了。如果可以愛上,早八百年前就愛上了吧?以為愛情是接力賽嗎?隨便把棒子遞給誰就可以把感情移交嗎?但若琳現在最最想不通的是,薑拓怎麽居然能聽過晴的呢?怎麽她一逼他就答應了?防線也太薄弱了吧。


    “你是怎麽說動薑拓放棄這段感情的?”她忍不住問出來。


    “很簡單,至少比我自己想像得要簡單得多。”過晴道。


    迴憶起那一天,她找到了薑拓的家,上樓,敲門。


    薑拓開門,表情如她所料的有一點詫異。


    “過晴?”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這一點她不意外,身為慕華學生會副主席她知道自己知名度很高。而且,既然對方與安的關係那麽親密,安必然也曾在他麵前說到過她。


    她點了點頭,姿態高傲地進去。


    進了屋,她用極其挑剔的目光環顧四周,結論是:“果然與我想像中一樣簡陋。”


    薑拓不動聲色,隻是搬了椅子請她坐,並且禮數周到地為她拿了一瓶礦泉水。涵養倒是真不錯。


    “關於你和安,我覺得你們不合適。”她開門見山地表達了自己來意。


    薑拓依然沒什麽表情,隻反問:“你覺得我們哪裏不合適?”


    “實在太多了。”過晴侃侃而談,“首先,你們的年齡都還太小,屬於早戀範疇,對愛情的理解也很淺溥,隻憑著一時衝動,基礎太不牢固。”


    停了一停,看到薑拓並無意反駁,似乎也有理虧的意思,她繼續道:“其次,家庭背景也不相當。雖然時代變了,但門當戶對依然是當代婚姻的主流,安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門任公務員,生性都非常嚴謹。尤其是安的父親,思想觀念是極其保守的。記得有一次,安暑假想去快餐店打工,他父親也絕不同意。理由是他的女兒絕對不可以從事服務行業侍候人的工作。他們對女兒的期望很大,雖不要求她一定出人頭地,但最起碼將來是要嫁一個門戶相當的人,令他們得到一個麵子生輝的女婿。”


    說到這裏,她又忍不住流露出了諷意,“薑拓,這次拜你所賜,安的父母第一次真正了解和認識到養了十幾年的掌上明珠居然並不是他們想像中那麽規矩文靜清純無辜的乖乖女,而原來也暗藏了叛逆,是個丟人現眼敗壞門風的小妖精。真是榮幸啊,安學敏長這麽大都沒被父親打過,也沒被母親罵過,更不曾被老師訓過,現在好了,什麽都嚐過一遍,才算不白活一世,對吧?”


    薑拓的神色不再平靜如初了,蹙起了眉。


    過晴加柴添火地繼續道:“自從認識你之後,安的生活變得真精彩。先是差點被飛來的足球砸中腦袋,然後又被一批男流氓堵在小食店裏威脅,好好地站在校門口都會被車撞。現在更好,當著全班同學挨了女流氓的耳光……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破天荒的,她之前十七年所經歷的大小事件都抵不上這兩三個月裏麵來得轟動。安學敏現在不僅僅在慕華,甚至在全秋池的中學生裏都算得上聲名赫赫呢!”


    “過晴。”薑拓喚她一聲,阻止她再說下去,眼中已充滿了明顯的內疚。大概上麵那麽多的話裏,終有一句觸到他的隱痛了。


    嘆了口氣,她的語氣稍變得柔軟:“薑拓,說實話,我並不覺得你人品上有什麽不好,甚至很多方麵,我還蠻欽佩你的。但是,對於安來說,你並不是最上乘的配對人選,你會給她帶來很多想像不到的麻煩。安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然性質不同,但我對她的關心與愛並不比你少。所以薑拓,趁著你們感情發展得還沒有那麽深,請你用你的理智控製住,離開她吧。”


    “就這樣他就答應了?”若琳問。


    “是的。”過晴道,“其實……在薑拓自己的心裏,也早就很缺乏信心可以給安幸福吧。”


    若琳沉默著。


    如果換一種思維模式,也可以解釋為薑拓是太愛安吧。隻有愛一個人很深才會把自己的感情壓到其次,而以她的幸福與安危做大前提吧。


    若琳突然覺得有點羨慕安,也很可憐薑拓。


    “我還建議薑拓,”過晴道,“如果決定要分手,就一定要下狠招。若不然,以安的死心眼,隻要知道他還愛她,就不會肯輕易了斷。”


    想得真絕呢。若琳輕輕搖了搖頭,“過晴啊,出這種主意很折陽壽的。”


    過晴一怔,但隨後便很坦然地道:“如果有報應的話,我認了。”


    第二天早上,安還沒醒。


    她的父母請不到假,必須得去上班。若琳自告奮勇缺一天課過來陪伴。


    若琳拿了一本閑書在一旁看著。


    “噓!”


    有人發出奇怪的聲音。


    若琳迴首,看到門外探進來半個腦袋。


    俊美得帶些妖艷的半張男生的臉。


    “莫非?”她訝然。


    等他露出了整個臉的時候,她更為驚訝——有一隻眼睛成了熊貓眼,而且下巴上紅腫著。


    好像一幅完美的肖像畫被人惡搞,簡直破了相了。


    “你怎麽——這樣?”本來是想問你怎麽會來,等看清他的臉,不由把問話都改了。真奇怪,昨天晚上見他時還好好的。


    “沒什麽,那個……你出來一下。”


    “幹嗎?”


    “出來一下,有話跟你說。”


    “什麽話?”若琳不覺得自己跟他有什麽話可說,他們之間好像連認識也稱不上吧?也就混個臉熟而已。


    “無非也就我表哥跟安學敏的事情。”


    “什麽事情?”若琳倒是更好奇。安和薑拓的事情她也算是一個比較完整的知情人,還有什麽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因為好奇,不知不覺就站起來,偏離了自己的座位,向門口移了幾步。


    “你出來,我跟你說。”莫非道,“我不想安學敏聽到。”


    若琳迴頭看了看病床上的安,她睡得很沉,於是道:“她現在什麽都聽不到。”


    “昏迷的人不一定聽不到外界的聲音。”莫非好像很內行的樣子,“真的,連很多植物人都是靠對外界的聽覺感知刺激大腦而甦醒的。”


    若琳想想,有道理,於是出來,“到底什麽事搞得如此神秘?”


    莫非拉住她的胳膊,“來,我們走遠一點說。”


    若琳有點侷促地把手抽出來,“對不起,不要拉拉扯扯好不好?”


    莫非作生氣狀,“你們慕華的女生怎麽都這樣?我是愛滋病帶菌者嗎?怎麽都這麽避諱我?”


    不想跟他這種充滿危險氣質的男生胡攪蠻纏,若琳微微板起了臉,“有話就快說吧,安的身邊不能沒人,我也不放心離她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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