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沒事吧。”


    秦瓊華身子踉蹌一下差點摔倒,被身邊的丫鬟扶了一下才勉強穩住。


    “我沒事。”


    她按住小丫鬟的手,臉色格外的蒼白。


    “紅杏呢?迴來沒有?”


    她忽然想起什麽時候,抬頭往外看去。


    小丫鬟愣了一下,也順著看向飄著雪花的庭院,表情有些茫然:“還、還沒有吧。”


    秦瓊華沒有說話,胸口卻微微起伏著,好一會兒才開口:“去角門守著,若是,有人來了,立刻帶來。”


    小丫頭想提醒小姐這個天氣,應該不會有人來吧,但是看到秦瓊華那過分冰冷的眼神,不知為何到嘴的話全部吞了迴去。


    “我沒事。”


    直到被點的小丫鬟離開,秦瓊華將手藏在衣袖之中,眼神逐漸從茫然變得堅定。


    都到這一步了,沒有後悔了。


    她不可以輸的,絕不可以。


    -


    “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聽到暴君的話,秦蘇的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落在他身上的拳頭也頓住,她抬眸望著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看的人好不心疼。


    “你還迴來做什麽?你怎麽不等我死了才迴來?”


    她每說一句,楚疆的心就像被刀插上一刀。


    他克製著情緒將人抱入懷中:“桑桑,不要這樣說……”


    兩人鬧得莫名,秦如鬆忍不住看向邊上的護衛:“這、這是怎麽了?”


    大概猜到真相的葉凡,端著麵無表情的臉:“不知道。”


    秦如鬆:……


    “那要不要先讓人上來,別著涼了。”他猶豫著開口。


    重要的是,不能讓太子殿下在他的府邸裏生病吧!!!


    葉凡聞言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秦相說的有理,隻是如今這情況,卑職不敢前去打擾,不如你去試試?”


    秦如鬆:……


    要是他敢去,還用得著問你?


    不愧是東宮出來的,心眼子可真多。


    “不要這樣說,我不能沒有你。”


    楚疆將人按在懷中,冰涼的雪落在臉上,似乎也感覺不到溫度,腦海中似乎又有山唿海嘯的尖銳聲音開始湧來,瘋狂撕扯著他的神情。


    秦蘇聽到係統尖銳的爆鳴聲,她的“表現”太過突出,刺激到暴君的神經。


    他有點發病的症狀了。


    正錯愕間,手中忽然被塞入一個身邊堅硬溫暖的東西。


    然後她就被男人的手抓住,往他胸口的方向撞去:“你可以衝著我發火,但不要不理我。”


    秦蘇何曾見過暴君如此卑微的模樣,握著匕首的手掌都在微微顫抖。


    對上男人痛苦的眼神,她猛然一震,她在做什麽?明明和他沒關係……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對不起……”


    手中的匕首被丟到了雪地上,她哭著淚抱住了麵前的男人。


    楚疆沒有說話,幾乎用盡全力地抱著她,仿佛要將人抱入骨髓。


    單從畫麵來看,雪地相擁,俊男美女,畫麵感是絕佳的。


    就是,就是……


    “真的,不需要找大夫來看看嗎?”


    秦如鬆皺著眉,忍住用手指著腦袋,暗示太子腦子出問題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葉凡:……有時候當屬下也挺想逃的。


    “不用。”他頓了一下:“還是找來看看吧,麻煩相爺準備薑湯。”


    “當然,當然。”秦如鬆點頭應下,心中十分渴望有一個機會能和三女兒單獨相處,好搞清楚她和太子在演哪出戲。


    真的,台上的戲都沒他們這麽精彩的,看得他腦袋一抽一抽的。


    -


    “殿下,在暖閣準備了薑湯,不如先去喝一些暖暖身子吧。”


    等到楚疆終於將人哄好帶過來時,現場所有人都是一副平靜的模樣,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看到。


    秦蘇抓著男人的手指低頭站在他身側,一副誰都不想搭理的模樣。


    秦如鬆倒是幾次試圖和女兒對上眼,但是都以失敗告終。


    恰巧楚疆才剛迴來確實有很多問題要問,所以高冷地點了點頭。


    秦如鬆見狀鬆了口氣,立刻在前帶路。


    葉凡剛好也看了過來,他正猜測是不是七皇子迴來了,下一刻就被一道極其冰冷陰鬱的眼眸對上。


    一瞬間,渾身的雞皮疙瘩好像都起來,不知道為什麽,有了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一路無話,楚疆除了緊緊牽著身邊的小手,生怕她突然消失之外,整個人看上去陰沉嚴肅,十分不好招惹。


    秦如鬆試圖說些話緩解氣氛,好幾次都被他恐怖的眼神勸退,直到將人送到暖閣,心中還在嘀咕:


    奇怪,怎麽覺得太子殿下眨眼間換了個人似的,那渾身的氣勢,就好像剛從戰場上下來似的,充滿了威懾感。


    而房門一關,哪個“充滿威懾感”的男人瞬間變了臉,將眼尾還泛著紅,一副剛哭完可憐兮兮模樣的少女抱入了懷中,心疼道:“桑桑發生什麽事?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說這話時,眼中充斥著戾氣,仿佛她一認下,他就要做什麽同歸於盡的事似的。


    秦蘇看著滿臉戾氣的男人,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暖閣中溫暖如春,瞬間退去了方才屋外的風雪寒意,她搖搖頭,什麽都不說隻是踮起腳就要去親他。


    楚疆身子僵了一下,心裏是想將一切全部問清楚的,可他也根本抵擋不了她的主動。


    半推半就的,在少女親上來時,將人單手抱了起來,兇狠中帶著急切地吻了迴去,仿佛在借此發泄剛剛的緊張不安。


    一時間房中除了燭火劈啪的聲音,就隻有略顯親昵的唿吸聲。


    不知道親了多久,秦蘇隻覺得唿吸不暢,大腦缺氧,身上熱的出汗了,她才不得不伸手將纏著自己的人推開:“好、好了……”


    聲音甜膩膩的,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楚疆勉強分開,額頭抵著額頭,雙眸灼灼盯著少女的眼睛,明明什麽都沒說,可眼睛裏散發的占有欲仿佛將她生吞活剝了。


    “別看我。”


    秦蘇被他的眼神看得腿軟,腦海中不由自主閃過些少兒不宜的畫麵,柔軟的掌心罩住男人的眼睛,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


    又過了一會兒,彼此都平靜了一些。


    外麵忽然傳來敲門聲,說是薑湯送到了,請二位貴人服用。


    秦蘇不太喜歡薑湯的味道,可是不喝好像也不太好。


    她推了一下,身邊的男人,示意他去拿。


    楚疆不想鬆開她,可是被小姑娘眼睛一瞪,卻還是乖乖起身。


    他冷著臉開門,接過管家端著的托盤就要迴去,卻被叫住:


    “殿下,老爺問,宴會還要繼續嗎?”


    楚疆腳步微頓,眉頭卻是皺起。


    他其實到現在也沒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丞相府。


    可是他已經迴來了,那之前狗太子答應的事自然不作數,他剛要拒絕說不用了,他馬上就要帶桑桑離開,下一刻少女猶帶著沙啞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要的,我還沒見過娘親呢。”


    管家心頭亂跳了一下,這三小姐竟然還敢打斷太子的話,未免太大膽了吧?


    然後就聽到“太子殿下”開口:“好,都聽你的。”


    聲音出乎意料的溫柔耐心,若不是沒有那個狗膽子,他甚至想抬頭去看看太子的表情是不是和聲音一樣那麽溫和。


    “是,那奴才這就去通知老爺。”


    管家識趣退下,門關上後心裏一琢磨,然後換了個方向。


    “喝了。”


    楚疆將碗遞到秦蘇麵前,示意她喝了。


    秦蘇看了一眼,那衝人的味道,怪不得實用呢。


    不過她近期確實沒有生病的打算,乖乖接過喝下了。


    “嘶~”


    她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漂亮的小臉都皺成一團。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極短的笑聲,等她抬頭,對上的就是男人又一次壓下的臉。


    他居然還沒親夠!


    秦蘇卻實在沒什麽興趣再繼續,剛剛那一會兒,差點沒給她缺氧送走。


    “不,不要了。”


    她抵住男人的胸口,側臉想避開,卻還是被他到了臉上。


    “你怎麽迴來的?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你還有印象嗎?”


    楚疆順著少女的脖頸慢慢往下親,隻覺得少女細頸上冰滑的緞帶有些礙事,想也沒想就想扯開。


    秦蘇從混沌中迴神,察覺到他的動作心頭大唿不妙,剛想阻止“別……”


    卻還是遲了一步。


    她雪白脖頸上猙獰的疤痕就以這樣一種方式,毫無預警地落入了男人眼中。


    楚疆整個人像是被雷打中了一半,雙眼發直地瞪著她的傷,半天沒有反應。


    “我沒事的,隻是一點意外。”


    秦蘇慌忙就想抓起衣領遮住那傷,卻被男人一把捉住手。


    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雙眸死死地盯著那裏。


    這個動作,秦蘇分明看不到他的表情的,心中卻知道,他的表情一定非常難看。


    “淩蕭、淩蕭?”


    她胸口微微起伏著,用溫柔的聲音去喚他。


    眼睛則關注著一旁顯示各項指標的監測屏。


    屏幕明明沒有變化,可因為他一直不說話,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壓抑,緊張。


    而就如秦蘇想的那樣,楚疆臉上的表情是那麽的恐怖陰戾。


    即便小姑娘一直努力在掩蓋,可他又怎麽會猜不到這傷是從哪兒來的?


    這一刻,他是那麽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想殺了狗太子,比任何時候都想。


    他可以恨他,故意折磨他,但是不能傷害他的桑桑……


    他要殺了他!


    “你不能殺他的。”


    就在他情緒幾乎崩潰,想要自己動手毀了“他”的時候,腦海裏冷不丁響起一道略顯稚嫩的少年音。


    楚疆沒有反應,隻是晃神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要殺了狗太子,他要殺了他!


    他敢傷他最在乎的寶貝,他也要讓他後悔……


    “你冷靜一下啊,你這樣子,隻會被他壓得死死的。”


    那個聲音又響起了,帶著幾分無奈,但是確實清晰地落入了他耳中。


    楚疆這迴確定了,自己沒有聽錯,確實有別的聲音。


    他戒備出聲:“你是誰?”


    秦蘇原本被他按著沒有力氣反抗,忽然聽到這話,有些渙散的精神瞬間集中起來:“你不認識我了?”


    少女戴著詫異不安的聲音響起,楚疆這才意識到自己讓她誤會了。


    “我不是和你說話,我……”


    他忙鬆開手,將人從榻上抱起來,試圖解釋的話卻忽然頓住。


    他該怎麽說?


    告訴桑桑他的病又變得嚴重了?


    他腦子裏好像出現了另外一道聲音嗎?


    “你什麽?”


    秦蘇輕輕拽著男人胸口的衣服,漂亮靈動的眼眸掃過他臉上的表情,試圖看出些什麽。


    “我,”楚疆單手按住她的小手:“好想聽到了有誰在我腦子裏說話。”


    另一隻手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原本是想隱瞞下來,不告訴她的。


    可是看到小姑娘充滿擔憂的眼神,卻還是說了口。


    她會不會害怕?


    肯定會的。


    光是狗太子一個就傷了她,現在有多出一道莫名奇妙的聲音……他的身體,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楚疆的情緒進入了有史以來最低落的時刻。


    秦蘇確實有些驚訝。


    但是卻並沒有他想的那麽驚訝,作為一個專門研究didi的心理醫生,這種情況對她來說十分常見。


    而她也感受到了男人平靜外表下的慌亂不安。


    她伸出溫暖柔軟的小手輕輕拂過他輪廓分明的臉龐,柔聲道:“是嗎?那你聽到他說什麽了嗎?”


    楚疆聞言抬眸,對上少女充滿溫暖關心的眼眸,原本恐慌陰暗的情緒似乎也被她的溫柔驅散了許多。


    他喉結上下滾動,輕輕“嗯”了一聲。


    秦蘇壓住激動的清醒:“說什麽?”


    “我想殺了太子,他說我殺不了。”


    聽到楚疆的迴答,秦蘇愣了一下。


    好直白啊。


    不過人格之間互相有敵意是正常的事,何況暴君和太子,兩人本來就不對盤。


    “嗯。那他呢?他是誰你知道嗎?”她耐心引導。


    楚疆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用同樣的方法在腦海中詢問:“你是誰?”


    可是誰知,等了半天,那道聲音好像消失了一般,再沒有迴答。


    他等了一會兒,直到眉頭皺起,卻還是沒有等到他。


    有些無奈地看向秦蘇:“他不見了。”


    秦蘇眨眨眼睛:“這樣啊。”


    楚疆微愣,不知道為什麽,小姑娘剛剛的表情,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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