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沒有說話,抬眸瞪著走來的太子,哀怨又憤怒。


    然後再男人靠近時,忽然轉過臉去,似乎連眼神都不願給他。


    楚君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不看我?”


    說話間,他伸手強行抬起少女尖尖的下巴,動作粗魯。


    一旁的宮女看得眉頭一跳,緊張地想要提醒太子殿下側妃娘娘脖子上有傷。


    可是下一刻,就看到男人抬手溫柔替少女拭去臉上淚痕:“你哭什麽。”


    態度轉換太快,邊上的人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


    而被她溫柔“照顧”的人卻又多了一下,似乎很是抗拒他的親昵。


    楚君衍的眼神更冷了:“你以為你躲得掉?”


    捏著少女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緊:“若真躲得掉,那你昨晚就成功了。”


    一直刻意被遺忘的事就這麽被他毫不掩飾地揭穿,少女的臉色瞬間就白了,瞪著他的眼神震驚、詫異,憤怒,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鹿。


    他卻笑了:“這個表情倒很漂亮,孤很喜歡。”


    說話間他已經低頭吻下,少女試圖掙紮抗拒的手也被他輕易桎梏。


    細軟華美的衣裙褪下,他單手熟練地捆住細軟的腕。


    邊上的宮人早在太子說話時就匆匆退下了,根本不敢去細聽身後的嗚咽求救。


    就在少女狠心要咬下之前,下巴忽然被手指死死扣住,男人低沉嗓音帶著涼薄戲謔響起:“傷儲君可是死罪。”


    少女雙眼已經泛紅,可眼中的倔強卻半點不退。


    而所有這些,他隻用了一句話就全部擊散:“你不怕沒關係,但你爹娘或許不會太好。”


    她愣了一下,美眸中終於露出幾分慌亂:“別動他們,和他們沒關係……”


    男人鬆開她,笑著直起身,慢條斯理得解開身上衣衫。


    他就那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幽暗強勢。


    帶著薄繭的手掌落在細滑伶仃的腳踝,鎖鏈嘩啦。


    “放不放過他們,得看你的表現了。”


    他低下頭,俊逸的臉上溫柔含笑,恍惚間又變迴那個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


    “所以在愛妃心中,到底家人重要,還是他重要?”


    少女陡然一僵,眼淚再忍不住落了下來。


    梨花帶雨,嬌媚可憐。


    -


    劉公公守在外麵,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哭鬧聲,多少送了口氣,這樣看來。


    側妃娘娘應該是認命了吧。


    -


    秦蘇按著胸口從床上坐起身來。


    自詡脾氣好如她,也難得被狗太子激出了幾分真實的火氣。


    她知道他想讓她認命服軟。


    他做的這些混賬事,今天但凡換一個軟弱點的女人,恐怕真的就被他逼瘋了。


    他就是故意的!


    他不好受,所以他的痛苦,也一定要別人承擔。


    少女眸光灼灼,似有火焰在燃燒。


    秦蘇自己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將情緒壓下,理智尋迴。


    她提醒係統:“好好監視一下,接下來這幾日,他肯定會有其他行動。”


    光是這樣欺負她,隻怕還不足以消散他的怒火。


    係統應了一聲:【好。】


    係統這幾日都安靜如雞。


    可怕。


    太可怕了!


    這兩個人都好可怕啊啊啊啊啊!


    當宿主抬起手就對著脖子劃拉那一下的時候,速度之快,它差點沒能護住。


    宿主是真的不把命當命啊!


    而太子對宿主玩強製愛的時候,手段也十分激烈,真就是往把人往死裏做去的。


    兩個瘋批的對決,他們沒瘋,邊上圍觀的人卻快被嚇瘋了。


    嗚嗚嗚嗚,主打一個膽戰心驚血壓隨時飆升,這幾日它都觀察到那個老太監心髒病都快被嚇出來了。


    好想跪下來給這二位磕一個,求他們收了神通吧。


    嗚嗚嗚嗚,這個時候,它甚至都有點懷念暴君了。


    有他在的時間,和現在完全不是一個畫風啊!!


    -


    係統吐槽歸吐槽,宿主安排的事它是有老實在做的。


    就如秦蘇預測的那樣,真就出事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晉國公府。


    有百姓敲登聞鼓,擊鼓鳴冤,狀告晉國公夫人縱容娘家人強占民田,私放印子錢,害得他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事情鬧得太大,驚動了皇帝。


    當天,晉國公便從郊外軍營迴來,親自入宮向皇帝請罪。


    他到的時候太子也在。


    等他請完罪,一貫溫和寬厚的太子殿下開口道:“晉國公為我大祁出生入死多年,國公府更是我大祁支柱,絕不能讓哥婦人毀了國公府百年清譽,父皇也不會答應的。既如此,請國公爺休妻吧。”


    進宮之前已經做好最壞準備,皇上盛怒之下或許會借機降爵,收迴他手中兵權的晉國公聽完後,愣了一下:休妻?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看向沒有一直開口的文帝。


    他忽然意識到……太子的“建議”,或許是陛下默許的。


    太子又開了口:“上次南越入京,晉國公世子挺身而出,以身試險拖住南越公主,世子機智勇敢,父皇從未忘記。國公爺不想這樣一個母親,影響到他吧?”


    晉國公心中忽然打了個顫,懷疑是這是太子在用兒子威脅自己。


    可是威脅什麽呢?


    威脅他休妻?


    他終於還是看向文帝:“陛下……”


    然而文帝卻對著她搖搖頭:“你那個夫人啊……”


    晉國公什麽懂了。


    他還想說些什麽,卻忽然想到那位驚才絕豔的皇後娘娘,已經被關在冷宮許多年了。


    心中升起一個詭異的想法:不會是因為自己沒老婆,所以也要把別人的老婆一起趕走吧?


    好歹父親二十多栽,晉國公還是想為魏氏求情,不想休妻,將人送去廟中……


    但似乎看穿他的想法,太子垂眸又開了口:


    “勾結地方長官,橫行鄉裏,霸占民田,私設路障,收取過路稅。再放印子錢,本地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魏家眼裏是沒有一點國法了。”


    晉國公悚然一驚。


    太子看向他,溫和道:“國公爺,還要孤繼續嗎?”


    晉國公此刻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再求下去,隻怕連國公府都要牽連進去了,。


    他俯身叩首:“臣遵旨,多謝陛下開恩。”


    從皇宮出來時,晉國公高大的背影似乎都彎了下來。


    -


    “老爺,怎麽樣,陛下,陛下怎麽說?”


    從晉國公進宮起,國公夫人就一直在求神拜佛。


    她知道進去的時間越久,越是嚴重。


    她甚至都做好了,到晚上老爺也不一定會迴來的準備。


    卻沒想到會這麽快。


    她心中不禁有了幾分期盼,急忙迎了上去:“兄長已經來信,說這些時都是旁支的人打著魏家的名義做的,他們毫不知情,頂多、頂多就是失察之罪,那些人已經全部被拿下。隻要……”


    對上晉國公那雙幽深沉默的眼睛,國公夫人心頭“咯噔”一下,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老爺,怎麽了?”


    晉國公又看了她一眼,然後長長歎了口氣,語氣種充滿無奈與滄桑。


    然後他不再看國公夫人,對著緊跟在身後的管家開口:“替夫人收拾行李,準備送迴魏家吧。”


    “啊?”管家愣了一下。


    國公夫人也反應過來,一把抓住老爺的手,保養得宜的指甲因為用力過猛被折斷了也好無所覺:“老爺,老爺你說什麽?要送我去哪兒?”


    她力道太猛,情緒太過震驚,就算國公爺也被扯得歪了一下。


    他沒有說什麽,隻是沉默地從懷中抽出那封改了官印的和離書。


    這是他辛苦求了很久,才從休妻,變成了和離,以圖最後保留夫人的臉麵。


    不過也是掩耳盜鈴罷了,這麽大歲數還被和離迴家,哪兒的什麽臉麵。


    國公夫人瞪大眼睛,幾乎就要暈過去:“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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