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傷他,我跟你走。”


    少女冰冷柔弱的指尖落在手背上,他明明已經聽到了想要的迴答,卻好像比來之前更加不悅。


    楚君衍不會表露出來。


    他一直這樣,越是不悅,臉上神情越是平靜溫和,讓人猜不出心中所想。


    “好。”


    修長有力的手指強行插入指縫,與她十指相扣,霸道得讓人無法拒絕。


    持刀的侍衛拿走了匕首,男人沒了支撐,如死狗般跌迴地上,時不時抽搐一下,唿吸比剛才更弱了。


    秦蘇憐惜自責的目光掠過對方,似帶著千言萬語,卻不知落在身側男人眼中,又成了罪證。


    她被男人半強勢地攬著朝外麵的馬車走去,沒走幾步,身後忽然響起淒厲的慘叫。


    她腳步一頓下意識就想迴頭去看。


    卻沒能成功。


    男人的手掌緊握著她肩膀,聲音溫柔似情人呢喃:“別迴頭,除非你想要他的命。”


    秦蘇嚇到了,她沒有再迴頭,可是看向楚君衍的目光充滿了震驚恐懼:“你對他做了什麽?”


    對於小姑娘的害怕的眼神,楚君衍其實挺滿意的。


    不過可惜,平時很少有人敢這麽看他。


    “你覺得呢?”


    馬車邊的侍衛見到主人迴來,紛紛低頭行禮,他卻視而不見,單手用力將人抱上了馬車:“敢將太子側妃拐走這麽多日,總要付出點代價不是嗎?”


    “什麽代價?”


    少女手掌撐著車框不肯進去,漂亮倔強的眼眸死死望著他,勢必要得到答案。


    邊上的守衛們依舊低著頭,往日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要推門出來看看熱鬧的街坊四鄰們,今日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一個個卻都關門閉戶,不肯冒頭。


    看來他們也很清楚有些“熱鬧”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可以看的。


    看到少女一副明明害怕顫抖卻又不肯妥協的樣子,楚君衍有些想笑。


    他不知道她麵對那個人時是不是也是這樣,對方又是如何應對的。


    但是她若是這樣對他……


    男人笑起來,俊美優越的容貌此刻更是好看得晃人眼。


    若是這樣對他,他非但不會憐香惜玉,隻會想弄哭她,讓她一雙眼睛除了哭什麽都不會。


    “不如你想想,宮裏有哪些男人。”


    宮裏的男人?


    少女果然認真思考起來,秀氣的眉都擰了起來。


    宮裏的男人除了皇帝太子就隻有太監……等一下,太監?


    “你……”


    她果然想到,臉上充滿了震驚不解:“你怎麽可以這樣?”


    秦蘇說完推開楚君衍就要準備跳車,不過她並沒有成功的機會,被男人一推,就不可遏製地往車裏倒去。


    時值初冬,馬車裏已經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她跌進去並沒有受傷,反而有種茫然恍惚的感覺。


    直到男人帶著戲謔的聲音頭頂響起:“不肯起來?原來你喜歡躺著麽?”


    秦蘇愣了一下,下一刻一片陰影罩下,男人臉上浮現了她熟悉的、惡劣的笑。


    她心頭一慌,這一刻是真真有些害怕了。


    “你走開,不要碰我!”


    少女伸出抵抗的手在男人眼中不過螳臂當車,和當初一樣,他隻是稍微一用力,她便沒了反抗的餘地。


    “孤有沒有告訴過你,若你敢跑,丞相府的人孤一個都不會放過?”


    貼在耳邊的話語好似毒蛇在吐信子,被壓製住的人渾身都僵硬了。


    “是我自己要跑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聽到家人有難,她終於慌了,原本慘白的小臉因為激動都泛起了紅暈。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了。”男人笑容裏不帶笑意。


    “你……”


    少女反駁的話一頓,化作了驚慌掙紮:“走開,走開,不要碰我……”


    馬車裏隱隱傳來少女哭泣的聲音,車外的人卻好似死了一般,臉上的表情都不帶變一下。


    “求求你,不要這樣……”


    少女嗓音中已然染上了哭腔,她近乎絕望地喊出那個名字:“淩蕭,淩蕭救我……”


    -


    楚疆醒來的時候有些茫然,周圍的環境有些陌生,手中似乎握了什麽。


    他下意識捏了捏,然後換來一聲輕哼。


    他一呆,像摸到什麽燙手山芋似的慌忙收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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