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以讓我迴家嗎?姨娘看不到我會擔心的。”


    聽到少女柔弱祈求的話語,太子殿下笑容不變,說出話的卻格外紮心:


    “知道了孤的秘密還妄想離開,該說你是天真呢,還是愚蠢?”


    “我……”


    “嫁給孤或者死,你自己選一個。”


    男人過分輕鬆的話語直接將少女震在原地,美眸微睜,漂亮的臉上有瞬間的空白。


    而他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著欣賞少女痛苦為難的掙紮。


    而無論她最後做出怎樣的選擇,都一定……


    “搖頭是什麽意思?不願意?”


    楚君衍依舊溫潤優雅的模樣,俊逸非凡的臉上不帶絲毫戾氣,卻比易燃易爆炸的暴君更讓人畏懼。


    秦蘇抿抿唇,似在強壓下心中慌亂,試圖溫柔平和地與之交談:“殿下身份尊貴,我……臣女容貌普通,在家中也不受寵,名聲……名聲也不太好,給不了您任何助力,甚至還可能連累殿下,您又何必為難自己娶我呢?”


    她捏著指尖,鼓起勇氣看他,語氣格外真摯:“殿下宅心仁厚,不會真的殺我。隻要殿下放我離開,我發誓再不會出現在您麵前。”


    不過可惜,麵前的人並沒有被她的真誠打動:


    “你不願嫁,今日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你?還是你覺得,”


    楚君衍修長如玉的手指強行抬起少女尖尖的下巴,笑容豔麗冰冷:“孤不如他,所以才不願意?”


    說出“不如他”三個字時,太子殿下差點沒把自己逗笑。


    他不如那個沒腦子的蠢貨?


    笑話。


    秦蘇被迫對上男人形狀漂亮的眼睛,試圖從中尋找熟悉的影子。


    可惜並沒有。


    她垂下眼簾掩蓋眼底的失望,好聽嗓音壓抑著委屈:“臣女不敢。”


    “不敢?”


    楚君衍不帶什麽情緒的笑了一下,眸色沉寒。


    不知為何,自詡耐性絕佳很少為外物動怒的他,看到她這戰戰兢兢委曲求全的模樣,心頭莫名戾氣橫生。


    他可沒忘,當她以外他是“他”時,又多麽鮮活熱烈,嬌軟黏人。


    光是迴想,男人眼底就閃過一抹怒意。


    生平第一次,有人當著他的麵,選那個蠢貨,而不是他。


    “既然不敢,那便受著吧。”


    太子殿下收迴了手,冷酷的話語展現出儲君高高在上的崢嶸一角:“這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揍就走的地方。”


    話落,他直接拂袖而去,黑金長袍上的金線龍紋暗光浮動,似也沾染了主人冰冷強勢的氣息。


    幾乎男人轉身的瞬間,秦蘇腦海中的警報就炸響了。


    這位可不是暴君那個好哄的,若真讓他就這麽走了,後麵還不知如何收場。


    “不要走,”


    她不顧手上的傷勢強拉住男人袍角,眼淚說來就來:“你答應過我,今天會讓我出宮的。”


    楚君衍停下腳步迴頭,似笑非笑地迴頭:“孤答應過你?”


    若劉公公在此,一定能看出太子殿下在發怒邊緣了。


    他沒表現出來,不過是因為他會裝。


    而往往激怒他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


    可惜秦蘇並不知道,她一邊哭一邊耍賴:“我不管你們誰是、誰、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何況、何況你還是太子,君無戲言,你不能欺負我一個小姑娘!”


    說曹操曹操就到,劉公公送完禦醫迴來稟報,正好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太子殿下可從不喜人糾纏,秦小姐這樣怕死會惹怒他!


    就在劉公公猶豫著要不要豁出去,幫忙求情的時候,被“纏住”的男人卻意外的沒有生氣。


    少女這般哭泣耍賴的模樣倒是和記憶中有些像了,隻是……


    她會這樣威脅他嗎?


    男人才到嘴角的笑不知為何有消失了,扯開少女的手:“可惜孤就是不同意。”


    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少見的情緒。


    秦蘇愣了一下,呆呆的樣子有些可愛。


    楚君衍決定快點走,怕和笨蛋待久了,自己也會被傳染。


    劉公公見沒事了也準備悄悄溜走,卻誰知他不動還好,一動就被抓到了——


    “劉公公!你來說,太子殿下說話不算話怎麽辦?”


    劉公公差點沒驚得從原地跳起來。


    “不、不,老奴……”


    秦蘇自然知道這老太監是絕對不敢站自己的,都沒等他把話說話就搶道:“您看,劉公公也說不行的。您不能說話不算數。”


    邊說著,她又攥緊了些手中的錦袍,沒發現自己是在從威脅自己的人身上汲取勇氣。


    而不遠處的劉公公就差用手指顫抖地指著自己了:我?我說了?我說啥了?你不要汙蔑啊啊啊啊!


    可惜對麵兩位都沒在看他。


    甚至那位張口就來的小姐在“用完”他後,還先一步落了淚:“如果殿下這樣也不認的話,我也沒辦法……”


    小姑娘的眼淚滴落在男人衣袍上,泅染出一團暗色,光是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就讓人忍不住譴責,欺負她的人多麽可惡、無情。


    太子殿下發現自己之前的看法還是太偏麵。


    小可憐?


    她?


    分明是隻奸詐狡猾,伶牙俐齒的小狐狸才對。


    而他越生氣,笑容越是溫和,讓人一點看不出痕跡:“既然你這麽想出宮,那孤便也不強留了。等你的傷再好一點,就出去吧。”


    小姑娘猛然抬起頭,雙眸亮的驚人:“多謝殿下……”


    “先別急著謝。”


    微涼的手指落在她柔軟嫣紅的唇上,正好堵住她的話。


    太子殿下笑得清雅溫潤:“孤原本覺得你說的沒錯,隻要孤想,什麽樣女人得不到,又何必和他爭區區一個你。他喜歡,給他便是,不過現在,”


    男人笑容微深,落在她唇上的手指稍一用力,便露出瑩白整齊的貝齒,說不出的曖昧霸道,像是稱王的猛獸準備狩獵圈中的獵物。


    “從未有人敢如此威脅孤,”


    他稍稍俯身湊近渾身僵硬的少女,溫柔的唿吸落在她唇間,卻引來頸後汗毛直豎:“側妃娘娘,過幾日再見。”


    看著近在眼前美到讓人屏息的傾城美色,秦蘇腦中卻一片空白。


    她好像……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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