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耳邊傳來一道陌生柔美的聲音,讓蘇鬱起身的動作一動。


    他費力地睜開眼,直到視線慢慢清晰,才看清麵前站著的清靈秀美的少女。


    “大夫說你是餓暈過去的,給你喝了藥。你要是餓的話先喝點粥,不過一開始不能喝太多……”


    少女嘴巴開開合合在說什麽他沒有聽清楚,所有目光都被麵前的白粥吸引了,唾液瘋狂分泌。


    幾乎是秦蘇遞過來的一瞬間他就迫不及待地搶了過來。


    “誒你慢點,小心別嗆著了。”


    可他根本聽不進去,三兩口就把碗裏的粥喝了個幹淨。


    而肚子好像更餓了。


    “沒吃飽吧?”少女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說謝謝:“謝……”


    “這還有幾個饅頭,你……”


    秦蘇的話還沒說完,手裏的饅頭又被搶了,看著男人狼吞虎咽的樣子,看得出來是真的餓壞了。


    看他吃的太急,快要被噎死了,她這才將手邊的茶水遞過去:“喝口茶,別噎著了。”


    蘇鬱朝她投來感激的眼神,別說,那雙過分黑亮的眼睛真的好像會說話。


    等他一連幹了三個饅頭,秦蘇才開口:“我付過錢了,你可以在醫館住兩天,等身體養好點再走。”


    她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了。


    蘇鬱吃飽了,腦子也終於轉起來了,看著麵前的小肥羊準備走,他忙拉住她:“別、別……”


    直到看到自己肮髒的手掌在少女幹淨漂亮的紗裙上留下掌印,他才瑟縮地收迴手:“對、對不起。”


    他畏畏縮縮又惶恐不安的樣子,不得不說是個演戲的好苗子。


    秦蘇看了一眼裙上的髒手印,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沒事的。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對上少女幹淨溫柔的眼眸,蘇鬱心髒跳了一下,果斷從床上跳下來,對著少女就地一跪: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請受小的一拜!”


    說著,他果斷就朝秦蘇磕了下去。


    秦蘇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手速極快地扶住他,阻止了男人磕頭的動作:“別!”


    她可記得,原著裏女主就是因為反應慢了一點沒阻止他,這狗崽子可一直記在心裏了。


    少女柔軟的手掌扶起他手臂,阻止他的動作,身上若有似無的甜香襲來,讓蘇鬱有片刻的恍惚。


    “今天就是換了別人暈倒在我麵前,我一樣會救的。你不要這樣,男二膝下有黃金,一點小事而已,不值得你跪的。”


    少女溫柔而堅定的話語傳入耳中,自然平等毫不帶歧視的語氣讓蘇鬱為之一怔。


    已經多久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話了?


    一時間,他竟忘了繼續演下去。


    直到手臂傳來拉力,少女帶著幾分嬌嗔的聲音傳入耳中:“你起來吧,我扶不動你……”


    他這才後知後覺忙從地上起來,結果又因為氣得太快,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小心!”


    直到又被扶住,少女帶著幾分無奈的聲音傳入耳中:“你身體太虛弱了,還是先躺下休息吧。”


    說著,她扶著他坐迴了榻邊。


    透過淩亂的發絲,他偷看少女的表情,隻要有一絲的嫌惡作偽,他就……


    “好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少女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本來該學徒來幫忙的,可是前麵太忙了,所以……”


    “小姐叫什麽名字?”


    秦蘇愣了一下,看著他有些詫異。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慌忙低下頭解釋:“如果小姐不願意也沒關係……”


    “秦桑桑,”


    她開口,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來:“我叫秦桑桑。”


    直到很多年過去,蘇鬱也依舊記著今日的笑臉,好像忽然有一束光照進了他昏暗混沌的世界。


    “秦、桑桑……”


    少女又交代了兩句,便轉身離開了。


    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男人嘴角卻勾出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詭譎笑容。


    -


    “小姐,你去哪兒了?”


    秦蘇離開醫館沒多久,就遇到了久沒等到她迴去的春風。


    “我在家裏等了你好久,可是你都沒有迴來,所以我就出來……”


    “路上遇到了個昏倒的人,我送他去醫館了。”


    秦蘇三兩句話解釋清楚自己的行動軌跡,卻讓春風愣了一下:“啊,醫館?”


    可惜她雖然很好奇,可是桑桑小姐卻好像並沒有多說的意思。


    她隻能暫時按下好奇,打定主意迴去好好教訓一下其他幾個人,以後一定要跟緊一點才行。


    -


    原以為救人的事就告一段落了,結果誰知又過了兩天,輪到秦蘇去買菜時,又遇到了那人——


    “秦小姐!”


    突然的聲音讓秦蘇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圈才注意到躲在拐角的一個……乞丐?


    秦蘇愣了一下:“你……是你?”


    發現她竟然還記得自己,乞丐——蘇鬱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過分清秀好看的笑容和他乞丐打扮並不搭配。


    “我在這等了好幾天。那天多謝秦小姐了,如果不是你,我就餓死了……”


    他說著,眼睛都紅了,看著少女目光中充滿感激,恨不得當場再磕一個。


    秦蘇如果不是看過原著還真就信了。


    “我說過了,不用謝我,誰……”


    “咕咕咕、”


    話沒說完,古怪的聲響正好打斷了她,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蘇鬱按著肚子一副尷尬不已的模樣,秦蘇十分體貼:“你是不是沒吃飯?”


    他露出尷尬的笑:“吃、吃過……”“了”字沒說完,麵前突然多出一個油紙包:


    “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糕,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嚐嚐吧。”


    即便是來演戲,可隔著油紙包也能聞到的糕點香氣傳入鼻間,他還是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可、可以嗎、?”


    秦蘇笑了:“當然可以啊。你嚐嚐,如果有不好吃的地方,可以告訴我。”


    他伸出手準備接,卻在即將碰到時候想到什麽,收迴手,在自己身上狠狠擦了兩下才接過來。


    秦蘇注意到,男人這次的手比起之前幹淨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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