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趾高氣昂地抬著下巴,可惜她個子嬌小,比秦朝久還要第一個頭,抬頭的樣子也正好和秦朝久對視而已。


    「沒有準備我的禮物也沒關係,我倒是給表弟表妹都準備了。」


    秦朝久落落大方地掏出兩個禮盒,送給白芊的,是一對造型別致的金耳環,送給白毫的,則是一支狼毫筆。


    禮尚往來,乃為人之基本禮貌,秦朝久的禮物送出去,白芊兄妹二人愣是不知該不該接。


    如此對比,高下立見。


    白芊尷尬地紅了臉,倒是顯得她不知禮數了,她可從未丟過這麽大的一個臉。


    白府老夫人,白婉的母親一張臉當即陰沉下來,卻並未訓斥自己的孫兒孫女,反而是將目光看向了白家夫人鍾氏。


    「初三女婿迴門,你也做了白府十幾年的當家主母,怎麽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了?罷了罷了,婉兒,你莫要同你弟媳見怪,孩子們的禮物,我早都準備好了,來人,將我那兩匹從蜀地得來的好緞麵拿來,給兩位表小姐。」


    「是。」


    聽見自家母親被祖母教訓,白芊和白毫兄妹二人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


    白毫仗著白老夫人寵他,上前道:「祖母您別怪我母親,我母親是提醒了要給表姐準備禮物的,是我們隻想到了靜汐表姐,忘記了還有個朝久表姐。」


    白芊也道:「是啊,祖母,一直以來五姑姑家就隻有一個表姐的。」


    「芊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朝久才是五姑母的親生女兒,你就算隻準備了一份,也該是朝久表妹的才是。」


    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她一身夫人裝扮,挽著一位和白婉長相很是相似的女人進了門。


    正是白婉的四姐白嫻和她的女兒何嘉妮。


    剛剛那句話,正是出自何嘉妮之口。


    何嘉妮早在一年前就入了二皇子宮中做了美人。


    可她終究隻是個妾,二殿下開恩,便也允了她今日迴娘家,於是便隨著她母親一同迴了白府。


    「嘉妮表姐,你怎麽才來,我替你也準備了禮物呢!」白芊將禮物送給何嘉妮,又說了兩句新年賀詞:「祝嘉妮表姐新年美若天仙,笑口常開。」


    何嘉妮莞爾一笑,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迴禮拿出來遞給了白芊,又迎著秦朝久和秦靜汐走過去,同樣準備了一金一銀兩支發簪,分別成為了她們。


    秦靜汐看著手裏的銀簪,拳頭不覺握緊。


    她語氣嘲諷地開口道:「我去過二殿下宮中多次,怎麽一次未見過表姐?莫不是表姐被金屋藏嬌,二殿下舍不得你出來見人?」


    白婉冷冷地哼了一聲,從白嫻母女過來,她整個人就好似繃著一根弦,剛有聽聞何嘉妮對靜汐出言不遜,白眼幾乎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伸手將秦靜汐拉過來,絲毫不顧及白嫻母女的麵子,對著秦靜汐語重心長地囑咐道:「靜汐,你是侯府嫡女,與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庶女自然不一樣,你要時刻謹記這一點,幫扶弱小是咱們的氣度,日後你做了二皇妃,也才能和二殿下舉案齊眉。」


    「女兒明白了。」


    秦靜汐乖乖巧巧地應了一聲,然後叫來花漪,拿出了兩份禮物,將其中一份更精美的送到了何嘉妮的麵前。


    另外一份稍顯普通些的,則給了白芊,並對白芊道:「芊芊表妹,你是白府嫡女,府上吃穿用度自然是虧不了你的,這禮物雖薄,卻也是我一片心意。」


    白芊雖然年紀稍小,卻也看清楚了兩個表姐之間的劍拔弩張,當下隻能尷尬僵硬地笑了笑。


    「人都到齊了,咱們開飯吧,難得你們都能迴來,我這老婆子也算是有福氣了。你們姐妹


    倆從小就不對付,現在都是做娘的人了,該是相親相愛,相互幫扶才是。」


    白老夫人歎了一口氣,自己的四女兒和五女兒從小就不對付,互相攀比,就連生了孩子後,也還是比個不停。


    老四雖然是做了側室,生了庶女,可府中當家主母體弱常年生病,中饋也是窩在她自己手裏的。


    生的女兒雖也做了妾室,卻是入了宮,成了二皇子的人。


    說來,倒也不算寒磣。


    秦朝久在下人的引領下入座,這會兒舅母也取來了為她和秦靜汐準備的禮物。


    一共兩匹錦緞,還有一套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絲線。


    絲線是給何嘉妮準備的,她刺繡手藝一絕,絲線送她自是最合適不過。


    「婉兒、嫻兒,往後靜汐和嘉妮都是二殿下身邊的人,你們若是好好引導,往後你們兩家的福報大著呢,若是你們繼續這樣鬥氣,總有吃跟頭的一天。」


    白老夫人語重心長地勸導,可惜,這話沒有一個人聽進去了。


    白婉和白嫻麵上恭恭敬敬地應「是」,可互相對視之時,便是一陣刀光劍影。


    開席後,秦朝久吃得格外開心,沒有秦靜汐動不動就找她的麻煩,她還得好好感謝一下何嘉妮呢。


    飯後,秦朝久吃著瓜子,聽著秦靜汐與何嘉妮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來一迴,聽得津津有味。


    總結一下,何嘉妮不是對手,幹不過秦靜汐這位老綠茶。


    你看此時秦靜汐麵上委委屈屈地靠在白老夫人的懷裏,可站在一旁的何嘉妮都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


    白嫻卻不知何時來到了秦朝久的身旁,她和藹地露出笑意:「我猜今日會在白府見到你,特意帶了一些小禮物,之前的十幾年你在鄉下委屈了,如今雖然也迴來了侯府,可我五妹妹是個沒有腦子的,若是委屈了你,你就多擔待一些。若是心裏有苦,來找姑母。」


    白嫻從懷裏掏出來一份芳香四溢的胭脂,送到了秦朝久的麵前:「這是京中玲瓏坊的東西,千金難求,四姑正好托了熟人才拿到的,希望孩子你往後的人生能如這胭脂,紅紅火火,越來越好。」


    秦朝久自來到這時間後,感受過惡意,也感受過善意。


    她雖很多時候情感反應不是那麽靈敏,可她對善惡的感知卻一向最為敏銳。


    縱使白嫻一臉慈愛,語氣和善,行為親昵,可她周身就好似縈繞著一層令人看不見的絲絲縷縷的惡意,讓秦朝久不覺微微蹙眉。


    就連她遞過來的禮物,秦朝久都沒有伸手去接。


    而是示意了冬藕,讓冬藕上前接過。


    白嫻見狀麵上沒有一絲不悅,她坐在秦朝久身旁,關切地詢問:「我聽聞你去了西北邊境,那苦寒之地戰火不斷,四姑母心中著實對你欽佩不已,你也不像是京城中養大的嬌嬌女,這樣的性子雖與旁人不同,卻令人敬仰。」


    秦朝久客氣了一聲道:「沒什麽,我倒也不覺得苦。」


    白嫻輕歎一口氣,臉上露出憐惜的神情:「你這孩子,就是從小過慣了苦日子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若是叫你嘉妮表姐、或者是靜汐那孩子,可沒人能受得了。」


    秦朝久的眼眸暗了暗,不知道是她太過敏感,還是白嫻話中本來就藏著這樣的意思。


    她竟然聽出了秦靜汐和她的經曆對比。


    秦朝久不覺暗想,若是換成那個心高氣傲卻心底自卑的原主,必然又會因為這句話,而感歎命運不公,或許忙當中生出幾分對秦靜汐的恨意來。


    「或許,這正是我與眾不同之處。」秦朝久微微一笑,並未順著白嫻的話往下說。


    她清冷雙眸中的淡淡自信和清澈透亮,讓


    白嫻不由一愣。


    不知秦朝久是真的聽不出來她話中深意,還是當真如此毫不介意。


    但有些話,說的太多便顯刻意了。


    白嫻便給秦朝久親自夾了菜,依舊溫柔款款地說道:「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些,這道四喜丸子可都是你姥姥最愛的。」


    白老夫人聞言,笑著搖頭:「虧得你還記得我最喜歡的菜,可惜現在老了,倒是更愛些清淡口味的東西了。」


    「母親,您嚐嚐這個清炒三絲。」白婉立即給白老夫人布菜。


    這一餐飯,秦朝久吃得肚滾溜圓,飯後便和同輩的年輕人一起去了花廳閑聊,秦靜汐則留在了後院,說是許久未見姥姥,要陪著姥姥聊天。.z.br>


    不過小半個時辰,秦朝久在花廳欣賞著掛在牆上的名畫正出神,便聽見了一陣喧鬧之聲。


    「怎麽了?」


    白毫和三姑母家的表哥羅長風一起聊著科考上的事情,也同時朝著門外看去。


    下人匆匆過來:「迴大公子、表公子,老夫人丟了一顆明珠。」


    坐在凳子上一定盯著秦朝久看的白芊「嗖」地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麽?可是太後娘娘賞賜的那顆東海明珠?」


    「正是,老夫人原本說是要拿來做個彩頭,讓表公子、表小姐們樂嗬樂嗬的,可去拿的時候,卻找不到了。」


    「那可是祖母最寶貝的東西,怎麽會不見了?一定是被人偷了,哥,表哥咱們快去看看。」


    白芊交上了白毫和羅長風起身就走。


    白毫腳步頓了一下,迴頭衝著秦朝久道:「朝久表姐,一起去嗎?」


    秦朝久點點頭:「好啊!」


    幾個人來到老夫人院子裏的時候,幾乎所有人全都來了,比今日吃席時的人還要多。


    就連上不得席麵的府中姨娘們也都被叫了過來。


    陣仗之大,可見白老夫人對這顆東海明珠的重視程度。


    「我剛剛見了靜汐表妹去了後麵,不知道是做什麽去了。」


    一片喧嘩之中,何嘉妮突然皺著眉頭一副思慮良久才不得不開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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