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


    裏麵沒有任何聲息。


    秦靜汐眼中精光閃過,她一臉緊張地拉住白婉的手臂,開口道:“娘,妹妹在裏麵不會是出什麽意外了吧?咱們這麽大的聲音,她不該聽不見才是啊!”


    白婉的心提了起來,突然道:“來人,來人啊!”


    秦觀銳已經等不及,又是一腳踹上去。


    “咣當”一聲。


    門板終於被踹開了。


    入目,便是地麵滴滴答答的一片鮮紅。


    再往前看,竟是被五花大綁,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的一個豬頭人。


    鼻青臉腫,嘴巴被狠狠勒住,幾乎看不出本來模樣了,秦觀銳盯著他看了許久,才驚叫一聲:“程強?!”


    “你是誰?!”


    白婉往後退了一步,拿著護身符的手往捂住自己的胸口,盯著程強旁邊一身肅殺之氣的男人。


    秦靜汐卻一眼就認出了男人,她急忙道:“清泉大人,您……您怎麽會在我妹妹的房間?我妹妹呢?”


    清泉抬眸,一雙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眼神落在秦靜汐的身上。


    那雙與蕭長暮如出一轍的冷眸,讓秦靜汐不由心中砰砰直跳,慌亂不已。


    清泉開口道:“在下隻是奉命行事,既然侯夫人已經迴來了,此人便交由您處置。”


    “等等。”


    白婉一愣,指著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人顫顫巍巍地問道:“不知他所犯何事?”


    清泉公事公辦的冷酷說道:“這事侯府家務事,還請侯府夫人自行調查。”


    話落,清泉就要走。


    秦觀銳卻立刻上前攔住了他:“秦朝久呢?她在哪兒?”


    清泉瞟了秦觀銳一眼道:“自然是在王府。”


    “對了。”


    走到門口的清泉突然頓了一下,迴頭道:“我們王爺好像,還有點好奇侯府不知是什麽情況,竟會讓一個外男這般輕易就進了小姐的屋子,嗬嗬。”


    這兩聲冷笑,讓此刻所有人的心都瞬間提了起來。


    “侯夫人,靜汐啊,你們有沒有人看見我兒子,我兒子不見了!”


    不遠處,已經等待良久的溫亭,覺得時機成熟,一般大喊大叫,一邊衝了出來。


    她扯開了嗓門,恨不能將侯府所有人都叫來一般。


    “啊!!!”


    “誰幹的?我的兒子!一定是秦朝久這個小賤人,秦朝久你給我出來!”


    溫亭發了瘋似的破口大罵。


    下一瞬,就是響亮的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溫亭的臉上。


    白婉氣壞了,她胸口激動得上下起伏:“蠢貨!”


    溫亭不哭也不喊了,整個人都愣住了。


    秦靜汐也在這一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婉,她竟然對她親生母親動手了?


    “娘,您……”


    白婉怒氣衝衝道:“你沒有聽見嗎,北沐王都已經關注到這件事了!來人,將程強給我壓起來,去通知侯爺。”


    “是!”


    溫亭一把拉住了秦靜汐的手:“女兒,女兒快救救你哥哥啊!你哥哥是冤枉的!”


    秦靜汐此刻腦子也是亂的,事情與她計劃得南轅北轍,她隻能拉著溫亭一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娘,女兒雖然不知道程家哥哥做了什麽,但此刻他渾身是血,危在旦夕,請您先救救他好嗎?萬一這一切隻是一場誤會呢?就等程家哥哥清醒過來再說好不好?”


    秦靜汐終究還是白婉最心疼的好女兒,想到程強是女兒的親生哥哥,最終還是皺著眉頭認下了。


    程強終於清醒了過來,可他此刻卻好像精神出了問題,目光呆滯,死死地盯著牆角某處,不論周圍人問什麽,他都不迴答。


    這可把溫亭和秦靜汐母女二人急壞了。


    溫亭不停地在一旁問:“兒子兒子你怎麽了,你快別嚇唬娘啊?你跟娘說說話。”


    程強卻突然暴怒地抬手,一把甩開溫亭:“別碰我,都怪你!”


    溫亭怔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秦靜汐則試探著引導道:“程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會在妹妹的房間裏,是妹妹叫你過去的嗎?”


    程強不說話。


    秦靜汐又繼續問:“你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妹妹知道嗎?妹妹從小和你一起長大,雖然你們不是親兄妹,可妹妹見你受傷一定心疼壞了吧?”


    秦靜汐那雙怨毒的,充滿算計的目光盯著程強,就差直接開口替程強說話了。


    她把話頭都已經遞到了這兒,這個蠢貨怎麽還不懂?


    隻要他說一句是秦朝久叫他去的,再說一句,自己挨打的時候秦朝久很心疼。


    如果他足夠聰明,就應該知道,隻要他在多說幾句,自己和秦朝久獨處一夜之類的話。


    就算沒能捉奸在床,秦朝久也沒有可能嫁給二殿下成為二皇子妃。


    可他在幹什麽?


    他竟然在發呆!


    這個蠢貨!


    她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哥哥?!


    秦靜汐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程哥哥,我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害怕,不論發生了什麽你都可以實話實說,若不然,你從妹妹的房間出來,傳出去可是要壞了妹妹的清白的,程哥哥,為了妹妹,你可要好好說。”


    秦靜汐特意在“好好說”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程強終於開口了。


    就是“好好說”這三個字,讓他忍不住的嘚瑟了一下,迴憶瞬間將他拉扯到了昨晚。


    瀕死的恐懼讓他迴憶起來都忍不住地瑟瑟發抖。


    他突然一個翻滾從床上滾到了地上,骨折的手臂和腿,讓他發出一聲如喪考妣般的哀嚎,可他卻顧不得痛苦,急忙跪在地上道:“都是我的錯。”


    “是我沒有錢花了,想要去找朝久要錢,又因為上次她不給我錢還打了我的事情懷恨在心,所以我去的時候,帶了繩子和刀,想著她要是不給我錢,我就綁了她威脅她。卻不料我進去後,發現朝久竟不在屋子,反而遇見了清泉大人,他以為我是小賊就打了我一頓。”


    清泉說完,衝著秦江“嘭嘭嘭”幾個響頭磕下去:“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錯了,求侯爺一定要轉告朝久,我真的長記性了。”


    秦江聞言,氣得將桌上的茶盞狠狠掃落,大喝一聲:“管家,以後沒有我的命令,閑雜人等不許隨意出入侯府,若被我發現有人敢擅自違背命令,家法處置!”


    “是!”


    秦江氣得吹胡子瞪眼,隻覺得這是老天在懲罰他。


    他們永昌侯府這幾年已經越來越落魄,邊關戰事吃緊,北沐王是皇帝都要給三分麵子的人,這種醜事偏偏就被北沐王的人給撞見了,往後,他與觀錦在朝堂之上,必免不了要被針對排擠。


    怎麽就遇上了程家母子這麽一門親戚!


    說親戚,又偏無任何血緣關係。


    “那我妹妹去哪兒了!”


    秦觀銳下意識的出口,“妹妹”那兩個字,脫口而出的瞬間,他自己甚至都還沒有意識到。


    可一旁的秦靜汐卻猛地抬起一雙水眸。


    三哥以前都是“秦朝久”直唿其名的,可他現在,竟叫了她“妹妹”!


    一瞬間,委屈地情緒蔓延上來,又被她死死的壓住。


    秦觀銳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抓起程強的衣領:“你說,你進去的時候,我妹妹並不在屋子,怎麽可能?她作為侯府小姐,豈能夜不歸宿?你分明就是在胡說!”


    倒是一旁的秦觀銘提醒道:“北沐王府的清泉不是說秦朝久在北沐王府嗎?你急什麽。”


    秦觀銳扭過頭,一雙猩紅的眸子好似噴火一般瞪向秦觀銘,卻並未反駁秦觀銘的話,隻狠狠推搡了程強一把出氣。


    此刻不知情的人都在猜測秦朝久為何去了北沐王府,且又在北沐王府夜不歸宿。


    北沐王身邊的侍衛清泉大人又為何會出現在永昌侯府。


    而知情者如溫亭和秦靜汐母子,此刻紛紛瞪大了眼睛。


    溫亭上前將程強扶起來,極小聲地嘀咕著:“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你怎麽能胡說八道呢,你忘了我是怎麽教你說的了嗎!”


    程強卻狠狠推開了溫亭,眼中滿是怒火:“你滾開!都是你,是你們慫恿我,你們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死了!想要讓我給你們當墊腳石,做夢!我以後再也不會聽你們的話了!”


    程強怒極了,想到昨日裏自己是如何卑躬屈膝,如何跪地求饒,卻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寬恕。


    他此刻一身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了溫亭的身上。


    甚至,在他抬頭的時候,目光還盯了一眼秦靜汐。


    如果不是她們出的餿主意,他又怎麽可能會差點被打死!


    程強此刻他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念頭,他想要活著。


    那個恐怖的男人說了,若是秦朝久的名聲收到一丁點的影響,他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秦觀銘敏銳的察覺到了程強話中的意思,他疑惑問道:“你們?是誰慫恿了你?”


    程強瞬間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目光下意識地掃向了秦靜汐。


    一瞬間,屋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秦靜汐的身上。


    秦靜汐更是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色厲內荏,大喝一聲:“你看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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