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小人渾身沐浴金光,說道:“你我本一體,我就是你的神魂,如今你入聖,可徹底融合,貫穿道之力,成就無上神位。”


    心魔冷聲道:“狗屁的無上神位,諸天神佛皆為虛妄,就應該殺上高天,將漫天神佛盡數斬殺!”


    “嗡!”


    青銅麵具懸浮在韓楓身前,空洞洞的眼眶盯著他,像是無底深淵,要把他吸引進去。


    韓楓在裏麵,看到了曾經無極仙帝的無上風光,斬殺域外強敵,殺上高天,將下方世界都打崩。


    他搖了搖頭,“這不是我要走的道,你們都錯了。”


    緩緩閉上眼睛,韓楓進入一種奇特的意境,將自己從出生以來的所有事情,全都重新經曆了一遍。


    在他頭頂,一輪神聖光環浮現,演化出這些年來的所有景象。


    出生時候的全家歡騰,成長時期的意氣風發,家族滅門後的死裏逃生,監獄學藝的艱苦時光。


    出獄後含怒殺敵,以殺入道的他,在修煉界掀起一波又一波滔天巨浪。


    最後,當神族入侵,大肅清來臨,全世界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他一個人的肩膀上。


    這些畫麵不斷浮現,韓楓徹底入定,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自己這一路走來的所有。


    甚至,他大手在胸前不斷比劃,重新模擬出韓家沒出事,自己可能會走的道。


    繼承家業,跟葉詩語結婚生子,當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平凡人,庸碌卻充實的過完一生。


    當他垂垂老矣,壽終正寢,子孫後代為他處理後事,埋入黃土,這一輩子就這麽走完。


    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生老病死,結婚生子,一輩子平平淡淡。


    “救命!我不想死!”


    “啊!!!”


    “對手是神啊!”


    “凡人之軀對抗神明,真的有人能做到嗎?!”


    然而,美好的畫麵像是玻璃,一片片碎裂,將平淡背後殘酷的真相映照出來。


    戰火連天,大量的修煉者死去,帝落聖隕,整個世界都被打崩,將不複存在。


    若幹年後,文明重啟,繼續一個新紀元的開啟,徹底邁入下方無修煉者的真正末法時代。


    他甚至都不可能等到老死病死,會和親人朋友,在這一場的大肅清中被殺死。


    “我不想死,更不想讓親人朋友們死。”


    韓楓喃喃,身上的氣勢猛然一變。


    頭頂光環中的景象,隨著他的意念也跟著變化。


    他入聖歸來,強勢出手,將古烏、天使、神族後裔全部斬殺。


    待到硝煙散去,光環中呈現出的,是地球的大好河山,是龍國的山河無恙,是一條貫穿域外上界的——神路!


    “我就是我,不是你們任何一位的主體,或者——”


    韓楓緩緩睜開眼睛,盯著麵前的青銅麵具,“載體。”


    “轟!”


    眼前的景象崩塌,像是一麵麵碎裂的鏡子,分裂模糊,一切都不複存在。


    韓楓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虛無當中,周圍什麽都沒有。


    他頭頂的聖環釋放強烈神芒,光環中央,映照出一幅美輪美奐的萬裏江山圖。


    一條青色神龍遨遊天際,騰雲駕霧,霞光瑞彩。


    “無道,便是我真正的道。”


    韓楓起身,一步邁出,無垠的虛空中自然生出一條道路,承載著他繼續向前。


    在他身旁身後,山川河流不斷幻化,奇珍異獸飛天遁地,花香四溢,叢林茂密,展現出一派勃勃生機。


    他一邊向前走,一邊自語,“無道便是萬道,不拘泥於某一道,不受限於某一世,三千大道,誰有規定必須隻能修其中一道呢?


    我善,便天下祥瑞。


    我惡,便屍山血海。”


    隨著他善惡念想的浮現,頭頂聖環中的景象也瞬息萬變。


    當他最後一步踏出,空洞洞的胸口重新長出一顆新的心髒,將其填補。


    韓楓雙眸中有萬裏河山沉浮,也有屍山血海遍布,冰冷的聲音傳出,“無相無間,這便是我的道!”


    “轟!”


    他周圍的這片虛空都跟著塌陷,頭頂的聖環向下垂落絲絲縷縷的本源之力,將他包圍在中心。


    “哢嚓!”


    “嘩啦啦!”


    與此同時,兩股恐怖的力量出現。


    頭頂雷雲密布,在這無垠虛空中,本不應該出現雷雲,但現在卻切切實實的出現在韓楓的頭頂。


    一條條秩序神鏈橫空而來,封鎖天地,要將他絞殺。


    “轟隆!”


    九道神雷,每一道都足足有十幾米粗,爆發出超越聖人境的恐怖力量,毫無征兆,貫穿而下。


    韓楓抬頭,目光灼灼。


    他沒有動手,頭頂聖環的本源之力縈繞,幻化出一張遮天巨網,連同落下的九道神雷,將天劫雷雲團團包裹。


    隨後,轟然炸開。


    這是韓楓的無相道的本源之力,隨著他的心意轉化,可以幻化出不同形態的力量。


    聖人境的天劫,還沒有釋放完畢,就被這一股本源之力連同雷劫本身,當場毀滅。


    鐵索橫空,大道規則檢測到他的恐怖力量,幻化成秩序神鏈要將其抹殺。


    “你雖然是大道之力所化,但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無敵,隻要我的力量超過你,依舊可以斬天道!”


    韓楓聲音冷漠,大手不斷舞動,頭頂聖環中的畫麵接連變化,澎湃的本源之力釋放而出,他跟大道之力幻化的秩序神鏈大戰在一起。


    無垠宇宙,冰冷星空。


    漆黑的一片中,隻見到韓楓頭頂耀眼聖環,一會兒幻化成青色神龍,一會兒幻化成人形。


    無邊鐵索嘩啦啦作響,橫空而來,被徹底激怒。


    星空宇宙,沒有時間概念。


    韓楓的身體數次被鐵索崩斷,然後再重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頭頂的聖環幻化出兩隻大手,本源之力釋放,將秩序神鏈抓住,不斷打結,最後擰成一個球,拋向了九霄雲外。


    他踏空而來,崩碎的身體在聖光的籠罩下自主恢複,曾經斷裂的手臂也重新生長出來。


    頭頂聖環,以肉身之軀行走在無垠星空,眸中閃爍寒芒,向著腳下的水藍色星球,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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