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哈哭了半晌,又思忖了好一會,還是下定決心,即便那無靈穀有條巨蟒,此去絕無生路,他也得前去闖一闖。


    無靈穀是東邊三十裏的峽穀,地勢極低,終年瘴氣環繞,即便是斯哈以前可以飛行,也是不敢去的。那雲霄果樹隻有在清晨陽光初升之時才露出其樹梢,能摘到的早已被摘取,留下的部分終年隱藏於霧障之中。


    斯哈將祖傳的尖刀磨得透亮,又生火開始烙餅,一切準備妥當後,才朝著東邊而去。


    方平跟在杜光的背後,要看看他口中的莫老爺是何許人也。杜光出了村,將阿依抱在胸前,肋下雙翼展開,騰空而起,那翅膀足有五六米之長,宛如一隻雄鷹,但飛了數百米後,他的身體開始下沉,最後落地,又背著阿依走了一段,這才又飛到天上,如此往複。


    方平看著有些不解,為何每次隻能飛數百米就會落下來:“曉曦,這就是你說的可以飛行?”


    “師父,雲霄人在失去雲霄果樹後,食五穀雜糧,身子比起以前重了很多,已經無法持久翱翔於天宇。若有朝一日,那果樹徹底沒了,雲霄人估計也就失去飛行能力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杜光等四人來到一個山莊,莊子外已經聚集了七八人,他們皆身穿黑袍。


    “杜光,斯哈那老家夥今年的果子交上來沒有?”


    “盧大人,這方圓百裏,除了東邊的無靈穀,哪裏還有什麽果子,北麵的幾百棵樹不是剛開花,就是剛結果,最快的,離成熟少說也要百年之上。”


    盧龍道:“你可要抓緊些,去瑪羅卡的票需要千個雲霄果,你才完成多少?我建議你還是翻過大山,去南邊看看,畢竟那邊氣候溫暖,果樹還多,光靠壓榨鄉鄰,即便是逼死幾個,你又能撈到多少?你抱的是誰?”


    “斯哈的女兒!”


    “嘖嘖……,莫老爺早就等著這一口了,還不洗洗幹淨,快點送去。”


    “是的,大人……”


    ……


    “杜老大,這阿依不是用來要挾斯哈的嗎?這時為什麽要送過去?”


    杜光背後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


    “你知道個屁,那斯哈怎麽可能拿得迴來雲霄果,這阿依皮膚白皙,是個極好的胚子,還抵不上兩個果子,換十個也不在話下。”


    杜光扛著阿依進了莊子,左拐右拐,來到一個宮殿的大門口。


    他站在門口,恭敬地朝著守門的莫多多足蟲道:“請大人通傳一聲,杜光求見莫老爺。”


    那多足蟲瞥了一眼杜光肩上的阿依,然後說道:“你先再在這裏等著,莫老爺還沒起!”


    杜光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


    少頃,從門內出來兩個美貌的女子,從杜光手中接過阿依。


    “曉曦,那莫老爺真的要吃人不成?”


    “當然不是,但比吃更加變態。”


    “哦,到底怎麽迴事?”


    “所謂的莫多老爺,其實是莫多星係的多足蟲族,壽命估計在萬年左右,具體能活多少歲,我也不知道。此蟲的主要食物為各種動物的糞便,雲霄果他們是萬萬吃不起的。但是又怕外人得之,所以對外宣稱吃人,其實是在洞內養了一大批的雲霄美女為他生產食物……”


    方平打斷曉曦繼續說下去,這簡直太惡心了。


    “這些蟲子在雲霄有多少?”


    “數以千計,基本都是千年前來的,靠著科技碾壓,為所欲為,雲霄星雖然加入了星係聯盟,但統治者其實是這些蟲子,像杜光這種其實背叛族人也是迫於無奈,他們隻是想逃離此地,不再受蟲子的壓迫罷了。”


    方平長歎一聲,這就是宇宙間的基本法則。


    “師父,阿依快被送進去了!”


    方平擺擺手:“把那些蟲子都拉去埋了吧!”


    “師父,不可!我們還要靠這些蟲子前往瑪羅卡,那裏距離這裏二十光年,飛行的話,沒有兩百年是到不了的。而開啟傳送通道的,正是這些蟲子。”


    “臥槽,能不能把這個莫老爺拉去埋了?”


    “不行啊……”


    方平頓時無語,以前可以為所欲為,現在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方平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


    “那就先把阿依先救了吧!”


    ……


    斯哈走了將近一天,才來到無靈穀,他打算先歇息一晚,等明早太陽出來之時,才去找那棵傳說中沒有被采摘的雲霄果樹。


    此時天色漸暗,斯哈找了塊平坦的地方,拿出早上烙的餅,準備開吃。


    “阿爹……”


    斯哈愣了一下神兒,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但抬頭左右看了看後並沒有發現異常,便搖了搖頭,繼續低下頭專心地啃著手中的大餅。


    “阿爹……”


    這次斯哈聽得真切,確實是自己女兒的聲音。他站起身來,又轉了一下身,看見他後方不遠處,有三個人正緩緩地向這邊靠近。他們的身影顯得有些模糊,但斯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人——那正是他的女兒!而她的身旁,則跟著兩個稍矮的身影,一男一女,身上穿的衣服奇奇怪怪。


    “阿爹……”


    阿依衝入了斯哈的懷抱,二人抱頭痛哭。


    過了半晌,阿依才和斯哈分開,然後轉身,她用顫抖的聲音向他介紹道:“阿爹,這兩位就是救了我們的恩人。”


    阿依的父親臉上露出感激之情,連忙走上前來,向他們深深鞠躬道謝:“感謝你們救了我女兒一命!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後果不堪設想啊。”


    “老丈,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斯哈招唿方平等下坐下,拿出烙好的餅遞了過來。


    方平擺擺手,“我們不餓……,老人家,我想問一下,這無靈穀到底是什麽樣的所在?”


    斯哈咬了一口餅,又打開皮囊喝了口水,才道:“三千年前,此地,突然地陷。從地底長出了一棵雲霄樹,兩千年前開花,一千年前結果,可是沒多久,無靈穀突然出現了一條巨蟒,據看到的人說,其長度長達幾十米,刀槍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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