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雅端著菜出來的時候,周岩迅速收迴手,可是唐思雅還是看見了這詭異的一幕。


    “周大爺,吃飯了!”唐思雅放下菜說,拿來熱毛巾給他擦手。


    “彤彤不乖哦,怎麽能鬧爺爺呢?”唐思雅給唐思彤擦手的時候說。


    “好玩,爺爺的手會跳!”唐思彤興奮地說,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蘇月出來聽到這句話,生怕她惹到了周岩,嚴肅地說:“彤彤,不可以這樣!”


    “……”唐思彤撅起嘴巴,一臉的不高興。


    唐思雅和蘇月沒有再管她,把菜端上來後又去盛湯盛飯。


    “都坐下吃飯吧,”周岩見她們忙緊忙出,唯獨自己坐在這裏等吃,心裏有點不好意思卻好麵子不說出來。


    “老爺子餓了吧?趁熱喝湯吃菜!”蘇月說。


    大家都坐下來後,年夜飯正式開始。在座的不是老人就是女人,所以桌上沒有酒隻有湯。


    “新年快樂,新的一年希望大家身體健康、事事順心!”唐思雅端起一碗湯說道。


    “身體健康!”蘇月跟著說,隻要唐思彤和唐思雅好好的,她就滿足了。


    “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徐芳說。


    “說有什麽用?”周岩從來不相信這些,但是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輕咳兩聲說:“新年快樂。”


    “幹杯!”唐思雅喊道。


    大家都一口氣把湯喝完,唐思彤學著他們的樣子捧著湯喝。


    在氣氛正好的時候,有人拍門。大家都停下筷子看過去,唐思雅起身去開門。


    “我去看看,你們先吃。”


    唐思雅本以為是鄰居,沒想到打開門就看見站在外麵的陸建華。


    他穿著軍裝,軍帽上點綴著雪花,還有雪花融化在上麵的痕跡。


    夜色昏沉,寒風蕭瑟,可是陸建華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麽燦爛,眼神死死地黏在唐思雅臉上,裏麵的深情比夜色更加濃重。


    “你,你來了?”


    陸建華說過也許會過來陪他們吃飯,但是唐思雅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小,畢竟他是軍人,大家過年的時候他們肯定還要值班,哪能隨便離開?


    “不讓我進去嗎?”陸建華很想摸摸她的臉,但是怕自己的手冷到她。


    “快進來,快進來!”唐思雅拉著他的手進來,“冷壞了吧?你什麽時候過來的?坐火車嗎?”


    進了屋陸建華就把外套脫下,他也不說話,靜靜地聽唐思雅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


    客廳不大,陸建華走進來的時候,徐芳一眼就看到了。


    “建華!”徐芳激動地站起來,走過來摸著陸建華的肩膀打量他,“瘦了!”


    “建華,快點坐下,先喝碗熱湯!”蘇月也跟著起身。


    周岩是第一次見陸建華,本來是好奇地打量兩眼,結果對上了陸建華探究的眼神,心裏不由覺得有趣。


    小夥子不僅長得精神,眼神也挺不錯的。周岩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一樣就看出來陸建華不是單純的小夥子。


    也好,這樣的小夥子才配得上唐思雅這個丫頭!


    對上周岩挑剔的眼神,陸建華大大方方讓他打量。他聽唐思雅和李安明說起過周岩,這個脾氣古怪的老頭老是給他媳婦兒臉色看。


    不過唐思雅並不在意,還把人接到家裏來吃飯,他媳婦兒就是心地善良!


    陸建華跟周岩短暫的對視後同時收迴了目光,陸建華坐在唐思雅身邊,多了一個人的年夜飯氣氛更加好了。


    “我再去加一個菜吧!”蘇月說。


    “不用了,伯母,菜夠了!我又不是吃了飯就走,”陸建華說。


    “你的意思是明天再走嗎?”唐思雅驚喜地問。


    她還以為他吃了年夜飯就要走,畢竟軍人的假期不多。


    “嗯,我讓別人替我值班,我年初二再走。”陸建華看到唐思雅閃閃發亮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蘇月和徐芳都很高興,完全不覺得他們在長輩麵前親昵有什麽不好。


    周岩卻冷哼一聲,“菜都涼了,還吃不吃啊?”


    “吃飯,吃飯!”蘇月笑著說。


    年夜飯很豐盛,可是吃過晚飯後還是要包餃子,這是傳統習俗。


    陸建華幫忙揉麵擀餃子皮,唐思雅包餃子,徐芳和蘇月去洗碗,讓他們兩個多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


    周岩和唐思彤在客廳裏坐著等吃,唐思彤似乎很喜歡周岩,一點都不怕他的黑臉,抓著他的手腕好奇地摸脈搏。


    周岩被她鬧得煩不勝煩,可是再怎麽厭煩都沒有揮開她的手,反而是定神看著她。


    “丫頭,想學醫嗎?”


    “那是什麽?好吃的嗎?”


    “……”


    周岩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跟一個智商低下的丫頭說這種話,以前那麽多人踏破門檻想拜他為師他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現在卻問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小姑娘,果然是人老了腦子也跟著不清醒。


    “餃子好了!”蘇月笑著說。


    一鍋餃子端上來,熱氣騰騰,滿室溫馨。


    周岩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一瞬間的晃神——他多少年沒有跟別人一起吃過團圓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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