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了也好,殺起來更沒有後顧之憂,不必擔心消息傳出去對青嵐宗不利。


    正道相殺什麽的,也是一道坎,畢竟沐崢嶸在如今的陰陽宗好歹也是個角兒,雖然還沒發展到原文的地步,但從他如今這個隊伍的狀態就可以看出,他在陰陽宗的地位已不容小覷。


    衛子曦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看著沐崢嶸的眼中沒有一絲畏懼與退卻之意。


    即便對方此時比她強了不止一倍,她也能淡笑麵對。


    衛子曦也不等他主動動手,身形一閃便在沐崢嶸猙獰的瞳孔中消失不見了,乍然失去目標,沐崢嶸有短暫的失神,不過很快便又動作了起來,開始繞著寢殿中大小不等的石柱行動。


    他在速度上顯然要遜色衛子曦很多,所以依靠環境為自己打造最佳的戰鬥情形,而衛子曦在得到影縹緲之後就盡可能的不再使用法寶武器,無論遇到什麽危險都盡量靠身法速度取勝。


    華夏老祖宗有句話說得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雖然她穿書穿的是修真世界,而非武俠世界,但兩者對武力的要求是殊途同歸的,所以衛子曦在影縹緲身法上下足了功夫。


    影縹緲從低到高共分四層,分別為影如水、影如風、影如電與最終極的影無形,層層遞進。


    衛子曦分秒必爭的修煉了一個月,堪堪進入了影如風的境界,幻影如風,迅捷如梭。以她如今的速度金丹期以下的修士估計連她的影子也抓不住,不過她現下麵對的是沐崢嶸這個金丹期魔修,那麽一切就不好說了。


    最初入魔時的修士因為魔氣匯聚能引動天地能量,無論是攻擊和防禦都比平常高出許多。所以這一戰相當棘手!


    衛子曦將靈力灌注右腿之上,試探性的飛身攻向沐崢嶸的後背,沐崢嶸卻像是背後長了雙眼睛一般,微微一個側身便輕而易舉的避了過去,旋身飛衝著朝她飛出一件月牙狀的半環形法寶,銀光利刃,如月下冷厲的寒芒劃開夜的寂靜,鋒銳異常,向著她快速飛旋而來。


    “黃毛丫頭也敢挑釁,不自量力!”沐崢嶸厲聲大喝。


    聲勢是浩大的,但效果是令人失望的。


    隻見衛子曦輕盈的墊著腳步,猶如馬踏青草,蜻蜓點水,快速飛身而起,優雅的一腳踩在那法寶之上,然後借著那快速旋轉的力道往沐崢嶸的方向衝去,一指青芒在手,銳不可當。


    許久未出鞘的攬風劍,終於重出江湖。


    “不自量力的是誰還不一定呢!”衛子曦不甘示弱的喝道。


    沐崢嶸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那月牙狀法寶在他的指揮下旋身再次朝著衛子曦後背而去,他手中也隨之出現了一道灰黑色光柱,那威力極為恐怖,光柱所過之處空間發出劈裏啪啦的摩擦聲,令人毛骨悚然……


    見到那道灰黑色光柱出現,衛子曦便覺得事情有點不妙,原本已經分為數道的攬風劍居然在這光柱出現之時被逼恢複了原本的劍身,這灰黑能量居然還有震懾法寶的作用。


    自知普通招式怕是無法與之匹敵,衛子曦不敢怠慢,體內的靈力開始瘋狂的融入攬風劍中,隻聞攬風不斷發出嗡鳴聲,碧光交匯之間隱現出一張細密的劍網!


    隨著那張劍網的出現,衛子曦的氣息也隨之弱了幾分,顯然這一招對她的損耗並不小,青碧色的網彌漫開來,將周圍的一切都映襯成了綠色的世界。


    衛子曦手中的劍不斷翻動著,那張劍網以一種難以言喻的規則擴張著,她的動作雖不快卻玄妙無比,讓人有種越看越迷茫的感覺,就像那張網鏈接的每一個點都讓人毫無頭緒,摸不著頭腦一般……


    清漪起伏,從她身上蕩漾開來,周圍密密麻麻的碧色將整個世界鋪開成了一個劍的海洋,一襲藍衣的她在這碧海波濤中顯得愈發的縹緲,微風吹拂起她的三千青絲,讓她猶如長發飛揚的海妖一般,有種難以言喻的美。


    碧網之中,一柄巨大的劍緩緩生成,隨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迅速席卷了沐崢嶸整個人。


    “卷雲劍法第五式,碧雲破殺!”


    說時遲那時快,當沐崢嶸的灰黑色光柱伴著那月牙法寶直衝她而來之時,衛子曦卷雲劍法的招式也同時凝聚成功,伴隨著她寒厲的聲下,那碧綠色的殺劍便朝著沐崢嶸的光柱劈去。


    破殺一出,誰與爭鋒!


    原本強悍的灰黑色能量在碰觸到巨劍的刹那之間化為烏有,而巨劍又在吸收能量的第一時間迅速擊向緊隨而來的月牙狀法寶,來去之間,速度快得讓人目瞪口呆!


    如此巨大的殺劍,卻有如此輕盈如風的動作,這一幕簡直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擊落沐崢嶸的法寶之後,殺劍氣勢不減,反身便朝著沐崢嶸的方向再次劈斬而去!


    沐崢嶸早已臉色大變,自己的殺招居然還沒起作用就已經被對方輕而易舉的秒殺了,而且這巨劍的氣勢不減反增,比起攬風劍最初的威壓無疑要強大了數倍!


    從殺劍碾壓而過的空氣割裂聲中,沐崢嶸就能清楚的感受到其中的肅殺之意,光是這股氣勢便讓人難以升起抗拒的情緒,威壓如血色侵染的大地一般濃重,直教人無法喘息!


    沒有意外,碧色巨劍在衛子曦的控製下狠狠地劈在了臉色煞白的沐崢嶸身上,頓時一陣血色鋪天蓋地的綻放開來,他身後的石柱發出激烈的破碎聲,陣陣龜裂紋如蛛網般蔓延,恰如他如今的身體一般,寸寸炸裂開來。


    衛子曦的劍勢劈來,竟是以氣壓形,劍身在接觸他身體的那一刻化為無數暗芒射入他的體內……


    碾壓身體中的一切,他的血肉、骨骼、甚至是毛發……


    “臭丫頭,你到底是什麽人?”沐崢嶸幾乎是拚著自己最後的力氣在嘶吼質問著,他完全沒料到自己竟會落到這番田地,若說對手是個元嬰真君也便罷了,他再強勢也自認不元嬰修士的對手,但如今對麵之人隻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黃毛丫頭而已,看長相甚至還不到二十歲……


    而他,已經入魔了的他,居然毫無還手之力的毀在了這樣的人手中!這如何可能?!又如何讓他甘心這般屈辱的死去?


    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一切已經迴天泛術。


    雖是一擊得勝,衛子曦此時卻也不比他好到哪裏去,她幾乎已經到了全身靈力枯竭的地步,完全是心中那不服輸的信念強撐著才不至於力竭倒地……


    碧雲破殺是她目前所能使出的最強殺招,它的威力在現階段自是不言而喻,但這招有個弊端,它會瘋狂地吸收施術者體內的靈力維持住劍招不散,想停也停不下來,而且這一招雖然她學了,但當時隻學了劍形,真正使用這還是第一次。


    其實她一開始就有心裏準備了,碧雲破殺這一招雖然沒有規定使用之人的等級,但從它龐大的能量需求就可以看出,至少得是金丹期才行!


    所以她在築基期八層使用這一招,風險不可謂不大,殺劍一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抽空了她體內的靈力。


    若不是沐崢嶸的攻勢強橫不容她有半絲猶豫,她也不會冒險用這招應敵。她絕對不想讓自己的身體出現哪怕半分傷害,所以靈力虛耗對她來說反而最好,即便傷及真元,也比讓容衍受傷要好。


    當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拚命的事她也不喜歡,若非自信自己已被龍血潤養過的身體非常人比擬的強韌的話,她是萬不可能這麽做的。


    她可不想勝了之後還要麵對容衍的冷臉……


    而正因為這金龍之體,她如今才能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沐崢嶸的麵前。


    手一揮,碧雲破殺散去,攬風劍退迴她的手中,長劍一指,如身臨淩雲九霄般俯視著已經不支倒地的沐崢嶸,假裝自己贏得很輕鬆的樣子,笑容恣意霸氣——


    “我,自然是來要你命的人!”


    沐崢嶸扭曲著臉猙獰低吼:“我是陰陽宗執事長老的愛徒,殺了我,陰陽宗和我師傅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沐崢嶸此時已然進氣少出氣多了,身體盡毀,若非金丹尚在,他怕是早已喪命,不過此刻也不過是吊著最後一口氣在強撐而已,從他萎靡不振卻力持兇惡的聲音中便可以聽出來,他已離死亡一線之隔。


    此時,容衍三人也已經解決了陰陽宗的其餘四人,比衛子曦還幹淨利落,畢竟三人的實力擺在那裏,而論對敵人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狠辣,四人不遑多讓,即便是心性最為純善的靳非,也是手起刀落毫無猶疑,所以三人已經站在了衛子曦身邊。


    看著垂死掙紮的沐崢嶸,四人表情不一,但中心思想非常統一,不屑而冷漠。


    衛子曦冷睇他一眼,水眸無波無瀾,寂靜如落潮的海麵,卻帶著莫名的張力:“你已入了魔道,殺你有充足的理由,想必深明大義、功在千秋的陰陽宗也會感謝我盡心盡力的幫他們除—魔—衛—道!”


    她理直氣壯的往沐崢嶸心口插刀,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臉正氣凜然,就像發自內心一般。


    聽完她的話,沐崢嶸本就慘白的臉蒙上一層死亡的色彩,他環視一眼附近躺在血泊中的師兄弟們,知道大勢已去,再多怨念仇恨也喚不迴他流逝的生命,隻能怒瞪著一雙厲眸,緩緩躺倒在地,生機漸失。


    他已沒有力氣再說話,即使他心中的怒火將他燎原。


    衛子曦也沒有再給他機會,一劍便擊碎了他的金丹,隨手摸走了他的乾坤袋,也算是把他的剩餘價值榨得一幹二淨了。


    “沒事吧?”容衍沉穩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冰霜一般的黑眸顧盼出流豔風采,帶著幾分不豫,專注地凝視著她:“你剛才那招損耗過大,又不是危急時刻至於用這招嗎?”


    他雖然沒練過卷雲劍法,但以他的眼界自然能看出碧雲破殺對衛子曦的負擔有多重,雖然曦兒掩飾得很好,但她一霎那流露出的蒼白卻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衛子曦抬眸,求饒一般看著他,杏眼溫潤,“破釜沉舟!反正我也沒什麽問題,你不要擔心,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為了不讓他擔心,她的笑容就沒化開過。


    “下次不許這樣,解決不了還有我。”容衍歎了口氣,垂下頭,抬手習慣性的幫她整理起微亂的發絲,他柔魅的低語吹進她的耳朵,輕滑如絲緞,水一樣的蕩漾。


    衛子曦輕笑,點頭任他動作,轉身時看到含笑看戲的安如兩人,對上兩人戲謔的眼,她白皙如玉的雙頰不可遏製的飛上兩朵紅雲,稍微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她也知道不能避開容衍的動作,不然他又得鬧脾氣。


    容衍倒是一如往常,半點也沒被當下的氣氛感染,細心地打理好衛子曦的儀容,才將冷眸移向偌大陵寢中央那座四方小亭。


    這座陵寢的格局很怪異,與普通的陵寢不同。


    入口石門以八卦陣圖排列,門與門之間各放置著一座兩米多高的石架,石架並無特殊的花紋,顯得古樸厚重,架上擺放著各類器皿與天材地寶,粗粗掃一眼,比他們之前在各個石室裏看到過的寶物還要珍貴了幾分,其中一麵石架已經被人動過了,想來定是沐崢嶸那群人的手筆。


    寢殿的麵積很大,相鄰石架之間還隔了很長一段的距離,殿內立著大小不一的獸紋石柱,獸形不一,盤踞在石柱上。


    陵寢中央有一座突兀的四方小亭,說是亭也不盡然,它並非石柱圍合而成,而是由四麵白玉石牆所鑄,而石牆各自正中洞開著一麵巨大的圓形拱門,顯得石牆反而如涼亭一般通風。


    相對這偌大一座寢殿來說,這四方亭並不算大,但卻是整座寢殿最是精致的部分,雕梁畫棟都不足以形容它的美麗,石壁的每一部分都似用針描繪而出的龍鳳獸圖、花草鳥魚,畫麵精細異常,如活物般騰飛跳躍,生機勃勃。


    拱門頂部鑲嵌著流彩四溢的各色寶石,華光奪目,映襯著寢殿中的青冥火都耀眼了幾分,長長的寶石墜成細密的流蘇垂落而下,將裏麵那沉黑色的巨大玉棺掩得迷離幽暗,卻又異常醒目。


    “你們說傳承之力在不在這石棺裏麵?”安如好奇地繞著四方亭走了一遍。


    靳非跟在她身後,摸著下巴同樣一臉探究:“感受不到一點能量波動。”


    衛子曦則和容衍兩人站在其中一座拱門前,仔細的觀察著那些流蘇,容衍拉著衛子曦退開幾步,隨手扔出一顆下品靈石,靈石觸碰到流蘇的一刹那便被彈了迴來,就像碰上了一堵牆。


    “結界。”容衍低沉的嗓音冷硬響起。


    “果然如此嗎?”衛子曦伸出手指輕輕碰觸著那道結界牆,觸手如溫潤的水,倒是沒有其他特別的感覺,沒有攻擊力,並不是陣法。


    從進入這座陵寢之後她就察覺到了這處的詭異,除了視覺上的衝擊之外,這一處居然一點靈氣波動都沒有,更不用說什麽傳承之力的能量波動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是陣法結界,是自然物質形成的隔絕結界,應該跟這些流蘇或者說流蘇上的寶石有關。”權威人士下了定論。


    “那安如姐知道怎麽破解嗎?”衛子曦迴頭問逛了一圈已經走迴他們身旁的安如與靳非。


    安如也伸出手戳了戳那層結界,又用劍狠狠劈了一下,顯然一點效果都沒有,她收迴劍搖了搖頭道:


    “在這方麵我研究甚少,畢竟不是陣法,而且這種自然物質很特殊,沒有攻擊力,卻有極強的防禦和延展性,破解的辦法應該也是相對應的某種自然物質,但具體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自然物質形成的結界通常都很強,不是普通手段可以攻破的,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畢竟世間萬物皆有天敵,這流蘇所做的結界自然也有。


    但問題是,他們誰也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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