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曦想著原文中對沐崢嶸這個人的描述,歸結為一句話便是——一個長相清奇個性扭曲的醜八怪。


    氣死年邁的父親這種罪大惡極的事在他生命中都不算得最為窮兇極惡,這個人不僅心理陰暗且權利欲·望極強,在先帝殯天之後不久,他聯合他師傅陰陽宗執事長老陰謀篡奪了陰陽宗掌門之位,陰陽宗從此洗牌,門內大部分女修淪為他的私人爐鼎,他的修為快速精進。


    但此人並不滿足於掌握著區區末流的陰陽宗,在穩固了自身掌門地位之後,又以極其殘忍的方法屠戮了整個沐氏皇庭,包括現任皇帝沐崢屻及其後宮妃嬪近千人,皇宮一夕之間血流成河,而沐氏皇族也近乎全軍覆沒。


    這件事不僅驚動了鬥霄大陸的普通百姓,同時也引發了各大宗門對他甚至是對陰陽宗的聲討,要求陰陽宗廢除沐崢嶸的掌門之位,並廢除其修為。


    修真界雖遺世獨立,但也不能容忍這樣殘忍血腥的事發生,何況沐崢嶸本身就是修士,他身為陰陽宗現任掌門屠殺人間共主這件事違背了修真界的道義,說他已墮仙成魔都不為過。


    然而利益熏心、自覺天下無人能比的沐崢嶸全然不顧修真門派的聲討,以武力掌握朝廷,自封霸天帝,增加百姓稅收,增青壯年入伍,不斷壯大輕霄國兵力,然後在修真界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就發動了所謂的“人仙之戰”。


    這大概是鬥霄大陸曆史上最荒誕無稽的一場戰爭,沒有之一。


    衛子曦當時看這一段的時候真心覺得此人病得不輕,腦迴路大概和正常人類隔了一個太平洋的距離,世人多有“公主病”“王子病”,而他患的是“嬴政·希特勒中二腦殘無可救藥病”。


    “整個鬥霄都是我的,我沐崢嶸才是這個世界當之無愧的主宰。”


    原文作者,也就是坑爹的臘肉小怪獸童鞋甚至還很可恥的為此人專門寫了一篇番外,用上萬字闡述了他從年少到死亡的心路曆程,他真的隻是心路,比如說被他爹丟了如何如何憤怒,被門人羞辱了又如何如何暗恨,爹死了如何如何興奮,實力增強了又如何如何激動……真是字字血淚,見者傷心,聞者流淚,與天地同悵然,與日月共感懷。


    口胡!什麽垃圾玩意兒。還我訂閱的錢!


    總之,此人失敗的沒有一絲絲懸念,人類的軍隊再厲害人數再多,又怎麽可能與整個修真界相提並論,不要說沐崢嶸針對的是整個修真界,就算隻是一個宗門,那都不是人類可以輕易撼動的,若非修真界對人類沒有惡念,怕這一場“人仙之戰”麵臨的就是屍橫遍野的人間慘劇了。


    沐崢嶸是被玄陽一劍穿喉,二劍碎元嬰而死,當時的沐崢嶸已經是一名元嬰期巔峰修士,而他隕落時還沒滿七十歲。


    沒有人知道他在那個年紀是如何修煉到元嬰巔峰的,隻知道他的實力是突然竄上去的。


    但現在衛子曦知道了,因為這座突然出現的遺跡,沐崢嶸他肯定是得到了遺跡中的傳承之力!


    “傳承之力,我們一定要弄到手!”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後化為一句話,衛子曦驀地握緊了拳頭,露出堅定且認真的神色。


    她剛才一直在低頭思考,容衍三人看她半天沒反應還在疑惑,這會聽她突然蹦出這麽一句,嚇了一跳的同時又有點不明所以,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森林的風令人迷茫昏沉,她抬眼之間就看到容衍伸過手來,微微笑著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曦兒。”


    他的聲音幽魅低沉,似將她的名字含在舌尖一般,淡淡勾著唇低語:“怎麽突然有此抱負?”他們一路也說起過傳承之力的事,曦兒的態度一直是可有可無。


    衛子曦大窘,她剛才居然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難道跟逗比在一起會被傳染逗比細胞?


    “嗬嗬,人因夢想而偉大嘛。”她抽著嘴角,立即恢複冷靜,“既然進來了,當然要奔著最大的目標去了,安姐姐、靳二哥,你們說是吧?”視線轉向靳非兩人。


    靳非還未開口表示自己的意思,就聽安如疑惑不解道:“傳承之力?小曦的意思是這裏有傳承之力嗎?”


    衛子曦三人集體驚訝狀。


    靳非:“阿如,你不知道出土遺跡大多數會有傳承之力嗎?”


    安如:“唉?是這樣的嗎?我不知道啊,我來這裏就是為了領略陣法奧妙啊。”


    靳非:“……”


    衛子曦:“……”


    容衍:“……”


    安如嘖嘖稱奇:“原來這遺跡裏麵有傳承之力啊!”


    接著撫掌怒道:“怪不得沐崢嶸如此惡毒到背後暗算我,他一定是怕我幫別人破陣!”


    無視三人集體失怔的狀態,氣怒未平,咬牙切齒,伸手猛抓著自己的頭發,將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長發又弄得淩亂不堪。


    她本來就不笨,隻不過是把她大部分的聰明才智都貢獻在了陣法修煉上,對其他“不重要”的事不屑一顧而已,所以在迅速消化理解了這座遺跡的重要性之後,馬上便想明白了沐崢嶸那齷齪的小心思。


    “阿如別氣,一會我們進去找他,不弄死他誓不為人!”靳非安撫,指尖在她堪堪散落的發絲指尖穿梭,再次將她打理成靜雅賢淑的小女人。


    “怎麽進去?我根本破不了這裏的陣法,最多隻能以陣困陣拖延一段時間,我自己想要進去的話除非是放棄七星杖!”


    收迴七星杖之後天地七星立即失效,但若是陣法師願意將靈力完全灌注到法杖中,以法杖本身的力量強撐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但這意味著七星杖將徹底毀壞。


    雖然七星杖不是她的本命法寶,但好歹也跟了她這麽多年,她也用得很順手了,這般毀了她不願意。


    安如無奈,隻能暗歎自己學藝不精。相比而言,她對傳承之力或者向沐崢嶸複仇都沒什麽興趣,倒是對這座遺跡的禁製陣法很感興趣,若是能破了此陣,才是此生無憾。


    不過她知道,此生必然要留下遺憾了,在遺跡出土前她就仔細觀察這裏的禁製陣法好幾天了,最初也是信心滿滿的想要破陣,越到後來就越明白此事半點可能性也沒有。


    沒有宗師級以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破開這裏的禁製陣法,她能做到以陣困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算了,你們進去吧,我一會幫你們,然後我留在這裏研究陣法也好。”


    靳非卻立馬開口反對,眉頭都深深蹙了起來,像個小老頭:“不行,我怎麽能把你單獨留在這裏,要是又碰上像沐崢嶸那樣居心叵測的人怎麽辦?你不去我也不去。”


    安如訝然的抬起睫毛,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也行,非哥哥你就留下來陪我。”


    “你們可是想清楚了?”衛子曦再問。


    兩人點頭:“我們不在乎傳承之力。”


    “裏麵可不止傳承之力。”容衍眯著俊眸突然輕哼了一句,視線望向不遠處那座巍峨的宮殿,微微出神。


    從他們進入瘴氣源之後,他心底的那道聲音也越來越響亮了,而唿喚他的顯然並非傳承之力。


    他的眸在沉昏的黑幕隱罩下顯得妖異豔麗,掠過前方那座金色的石門之時,慢慢染上一層薄色。


    “小衍這話的意思是?”靳非疑惑看他,雖然接觸不久,但他也知道容衍為人十分清冷,除了麵對衛子曦,他對其他人其他事都表現出極致的冷漠,話更是少得可憐。這會兒會主動開口,就說明事情比較重要。


    容衍掃了一眼靳非和安如,斂起長長睫毛垂眸淡淡開口:“你們兩人在陣法上的實力如何?”語氣清淡,沒有起伏。


    靳非和安如麵麵相覷滿臉不解,但仍舊異口同聲的說:“還可以。”靳非是高級陣法師,安如是陣法大師,在整個修真界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實力了,畢竟陣法師修煉不易。


    “這座遺跡的禁製陣法又如何?”容衍繼續雲淡風輕的問。


    “很厲害,非常厲害。”安如咬了咬唇,毫不猶豫的迴道,她比靳非更清楚這禁製陣法的厲害。


    容衍瞟了她一眼,最後淡淡啟唇:“有本事布下這麽厲害陣法的人會什麽都沒有留下?”說著視線意有所指看向遺跡的方向。


    頭腦清明的靳非和安如頓時恍然大悟!神色間不由得閃過一絲急切。


    衛子曦安靜地站在一旁聽著三人的對話,最後略帶意外的看了一眼容衍,有點想不明白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體貼了,難道真對靳二哥這麽滿意?


    想不通也就不再多想,跟著附和道:“容衍說的沒錯,這個布陣之人極有可能會在遺跡裏留下相關的寶貝?你們確定要放棄?”


    無人迴答,徹底理解過來的安如和靳非已經開始繞著陣法外圍走動了,看來是在考慮怎麽讓自己順利進去。


    陣圖、陣術、陣師心得……安如的腦海裏此時有無數寶貝在飛旋衝她招手,但她卻怎麽伸手都夠不著。


    急啊!急死她了!抓耳撓腮的急。


    “靳二哥,你背了一路的東西不交給安如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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