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見識淺薄”衛子曦非專業判斷,這蛩源山裏起碼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將有大型遺跡即將出土,雖然不確定是不是當年那個堙滅於時光長河裏的天玄宗,但照這情形看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在鬥霄大陸之中,遺跡出土時都會引發強烈的震蕩,當然這和上輩子的地殼運動不太一樣,隻是地下建築群因為龐大的能量爆發從而破開地表的束縛引發的震動而已,就跟大型潛水艇浮水時的情形差不多。


    所以她可以肯定,現在進入黑霧也沒有多大意義,不然這裏此時也不會有那麽多修士停留了,畢竟大多數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容衍對衛子曦的提議自然是分毫不差的認同:“這樣很好。曦兒,你和靳二哥先去找適合落腳的地方,我去找些幹柴來。”正要轉身,似又想到了什麽,迴身續問:


    “曦兒,晚膳想吃什麽?”


    前陣子由於姬玨的殷勤,兩人也算過上了一段酒足飯飽的富足生活。大多數正道修士都會在進入煉氣後期之時辟穀,但邪修不同,他們極重口腹之欲,對辟穀丹這種隻能飽腹的東西很排斥,對他們來說吃肉喝酒那才是人生美事,這也導致衛子曦兩人在聚星州的那段時間頓頓美食管飽,也就有點養成了定時用膳的“優良作風”。


    所以即使離開了聚星州,兩人也會在酒樓用膳。


    故而容衍才會有此一問。


    不過如今在這荒郊野外,附近的山林又被瘴氣覆蓋的情況下,連幹柴都有點難找,何況還是食物,衛子曦果斷搖頭:“不用了,我不餓的,我們準備下篝火就行。”


    容衍了然地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靳非依舊在煩惱,但他是個極有分寸的人,更清楚他再如何煩惱他家阿如也不會順應他的心立馬出現在他麵前,尋人這件事急也急不得。


    收拾心情,勤快的與衛子曦兩人整理著合適的露營地。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夜幕完全降臨。


    今夜雲重月隱,濃重的黑色將天地覆蓋,本就陰森的氣氛自然更加陰森起來,此處受到黑色瘴氣的影響,氣溫非常的低,猶如寒冬驟降一般,房屋之上甚至還能看到雪色的凝霜,真正的六月飛雪。


    好在都是修士,畏寒這種事離他們已經很遠了。


    篝火通紅,火焰散發著暖融融的熱度,讓人在陰冷的氛圍下感覺到陣陣暖意。


    不畏寒,不代表就喜歡陰寒的感覺。


    雖然衛子曦拒絕了容衍的提議,但神通廣大的容衍還是抓了一隻土雞迴來,甚至已經清理醃製好了,隻要架上火烤半個時辰就可以大快朵頤。


    “這哪裏來的?”衛子曦坐在容衍的身邊,好奇地指著他放在篝火上轉動不停的土雞,靳非坐在兩人的對麵,一臉欣羨地注視著兩人之間自然親昵的互動。


    容衍熟練的翻烤著手上用木條串起來的土雞,間隙偏頭看她幾眼,眼神中的寵溺溫柔泛濫到讓能將人溺斃——這是他們對麵靳非的直觀感受,對比他自己的淒冷孤苦,這場麵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虐狗!


    耷拉下腦袋,撿著一根枯枝拉拔著火堆,耳邊是對麵兩人瘋狂虐狗的聲音。


    “多跑點路就有了,我還專門放了你最喜歡的香菇還有其他一些配料,一會烤出來很香,你多吃點。”


    “怪不得你迴來的有點晚了,累不累?”


    “不累。”


    “以後別這樣了,真餓了還有辟穀丹可以吃。”


    “辟穀丹也有丹毒,多吃了也不好。”


    “師傅他們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呀?況且我也吃了好些年辟穀丹了,沒那麽矯情。”


    “曦兒值得最好的。”


    “……”衛子曦不說話了,隻是那鮮豔欲滴的紅唇緩緩上鉤,眉目如畫盡是溫存。


    靳非坐在對麵,透過層層火焰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看著容衍鍍上橘紅光暈的優雅美麗臉龐和那情不自禁溫柔下去的神情,沉沉的哀歎了一聲。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委實命苦。


    對麵那一對才不過十六七歲年紀就已經花前月下、你儂我儂了,為何他都七老八十了還如此苦逼的邁步在追妻的艱難道路上,迢迢無期。


    撫摸著身旁那個大包袱,他對自己哀憐萬分。突然麵前出現一隻金黃色、香噴噴的大雞腿,瞬間拉迴了飄遠的思緒,不自覺咽下一口口水。


    “靳二哥,想什麽呢這麽出神?來,這個雞腿給你吃,不夠你說。”衛子曦繞過火堆將手中的雞腿遞給他,笑靨如花,親切可愛。


    靳非沒有一絲猶豫的伸手接下,飛快道了聲謝便大口吃了起來,他都快記不起自己多久沒吃正經的飯菜了。


    為了追上安如的步伐,他幾乎時時刻刻都處於修煉的狀態中,不敢有絲毫懈怠,用膳這種既費時間又費精力的事自然被他排除在外了,所以這突如其來的美食讓他一時有點收不住。


    “太好吃了!實在是太好吃了!”邊吃邊連連感歎,就差眼角滑落兩行感動的淚水了。


    他吃得相當豪放,溫柔斯文秀氣的形象所剩無幾,很快一隻雞腿被他搞定了,接著一隻雞翅也啃掉了,最後大半個雞胸也在他手中了。


    結果是他一人承包了大半隻肥碩的土雞,衛子曦和容衍兩人加起來就隻吃了一小半。


    這兇殘程度讓容衍都徹底無語了,他忙活半天結果便宜了“野男人”,而他的曦兒卻隻用了一隻雞腿,若非容衍修養或者說是忍耐力極佳,靳非的嘴非被他扯成四瓣不可。


    衛子曦倒是覺得這樣的靳非很好玩,捧著雞腿細嚼慢咽,一臉好笑地看著埋頭胡吃海塞的靳非,偶爾還會毒舌調侃他幾句,諸如“靳二哥,你幾百年沒吃飯了?怪可憐見的。”“靳二哥,你吃這麽快是要趕著去投胎嗎?”……


    ……


    用完膳,三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分配好晚上的值夜任務,衛子曦便順手在篝火裏丟了兩顆味迷丹用以驅蟲,就跟容衍打了聲招唿盤腿修煉起來。


    隱在黑霧裏的蛩源山中隱隱還能夠聽到淒厲的獸吼聲,像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煎熬著然後轉瞬堙滅。


    蛩源山靈氣盡滅,但隨著五行之氣的恢複,山中的食物鏈也開始逐漸完善起來,雖然沒有妖獸,但普通的動物卻是不少,天玄村的村民多數也是靠獵獸為生。


    獸類比人類在體質上要強了不少,無論是妖獸對比修士,還是普通野獸對比人類,這是這個世界的定律。


    所以當黑色瘴氣彌漫整座蛩源山之時,山腳的村民們都承受不住了,而野獸們依然安然地生存著,隻有少數飛禽遷徙了,最初的確是這樣的,但當瘴氣逐漸壓縮濃鬱到了一定程度,野獸們終於不得不麵臨毀滅的道路,它們開始淒厲的嚎叫,然後快速地死亡。


    衛子曦閉著眼,心裏默念著道法口訣,感覺空氣中稀薄的靈氣朝著她體內湧動而去,耳邊聽著那一聲聲獸吼卻開始一心兩用的想起事來,她覺得這山裏的動物很奇怪。


    很多人都知道,動物比人類更為敏銳,麵對天災時,它們更懂得趨利避害,當然這和它們的生理構造有很大關係,所以地震之前狗會叫,海嘯來臨前魚類會遷徙。


    這是大自然的法則。


    但蛩源山的動物們卻幾乎沒有對黑霧的出現做出任何反應,要知道黑霧不是一天之內猛然出現的,從黑霧出現的第一日起據說整整經曆了一個月時間,而在這一月間,這些山林裏的動物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所以這不奇怪嗎?明明那些都是帶著劇毒的瘴氣。


    衛子曦隻能推測在黑霧蔓延到山腳之前,它們真的隻是普通的黑霧而已,無論是對人還是對動物都沒有害處,那麽如果真是這樣,她就不得不懷疑——蛩源山裏存在著一個強大且有靈智的物種,“它”操控著這一切,目的就是為了吞噬這些動作,甚至是附近的人類。


    而那股牽引著瘴氣濃縮的力量也是“它”。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如果她的猜想無誤的話,那她們此行的危險係數可能將無限接近於sss。


    但這麽霸道強橫的力量為什麽原文中卻是那麽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隻是單純的因為與主角沒有任何關係嗎


    或者是“它”自行離開了?還是發生了其他變故致使這件事不了了之?


    “曦兒,你怎麽了?”微涼的指尖小心翼翼的碰觸著她的麵容,細碎到微乎其微的顫抖,容衍的聲音隨之輕輕響起。


    負責上半夜值夜的容衍一直把視線關注在衛子曦身上,自然察覺到了她神色的變化,仿佛有什麽嚴重的問題正困擾著她一般,眉頭緊鎖,唇角繃直,肅穆異常。


    衛子曦收息吐納,睜開眼睛,見她氣息無恙,容衍置在腿側的拳頭才鬆了開來。


    而她則緩緩將自己方才的猜測一五一十的表述給容衍,當然隱瞞了對原文的猜測。


    “你說的很有道理。”


    聽完她的敘述,容衍的神色也跟著凝重了幾分,他雖然不是很懂曦兒口中“動物示警”的意思,但卻非常認同她這種說法,而且他比曦兒更確定這蛩源山中某個“它”的存在。


    在靠近這座村落之時,他就強烈地感覺到了蛩源山的“動靜”,那裏有東西在唿喚他,或者說是唿喚他乾坤袋裏的某個物件。


    而那個物件……是那人留下的。


    這其中可以聯想到的淵源,不用他動腦,都能猜出個大概。所以這事無論最後結果是好是壞,蛩源山他是非去不可的,不過……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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