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勝負已分,比武台上方的裁判出聲宣判道:“築基第二場三號台,青嵐宗衛子曦勝!”


    聽到這高亢一聲,築基場這方台下的眾人目光也是全變了,本以為曾慧音此戰是必勝無疑的,結果卻大出眾人所料,贏了這一場的反而是他們以為處於弱勢的衛子曦,而且顯然她贏得並不懸,簡直是壓倒性的勝利,身上連一點傷口都沒留下!


    “這……這……”


    “曾慧音輸了?”


    “這麽簡單就輸了?”


    賀意珺的目光本來一直流連在金丹場那方,神情緊張地看著各個場中弟子們的表現,畢竟金丹場弟子的表現才是真正檢驗一個宗門實力的標準。


    所以基本上台上所有的長老都定格在金丹場那方之上,但當她聽到場下沸沸揚揚傳來的聲音時,才猛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迴頭往築基場看去,這一看,卻是失態地從椅子上火燒屁股似得蹦了起來,滿眼都是震驚與不敢置信……


    曾慧音居然已經輸了!她可是她們碧靈宗準備的殺手鐧,可是本次築基場最強的弟子,原以為這築基場的魁首之位定是碧靈宗的囊中之物,卻萬萬也沒有想到她居然在第二場便輸了!別說問鼎魁首,竟連前十賽都沒能擠進去!


    還是輸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手裏!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賀意珺這一動靜,自然引得其他長老也轉頭看來。


    “咦?那小丫頭居然這麽快就勝了!哈哈哈,不愧是通過見佛道的天才!”薛之軼撫掌大笑,眉眼如花,奪目璀璨,讓人挪不開目光。


    北銘眨眼淡笑,琉璃色的眼睛靜默如細碎的河光中凝結而成的一朵溫潤的玉蓮,“玉真這徒弟入門才不過短短五年,居然已經築基四層了,天資絕然啊,讓人羨慕。”


    偏過頭對一旁的律德長老笑言:“恭喜律德長老了。”


    律德也是笑意欣然,若無意外,衛子曦這一勝幾乎奠定了青嵐宗在這築基場上的勝利,畢竟連最有可能獲魁首的弟子都敗在了她手中。


    “北銘長老客氣了,這才第二場,他們要走的路還長著!”他客氣的擺手,此時低調點總是沒錯的,這座上可都不是什麽好打發的主兒。


    薛之軼撐著手臂,勾勾紅唇:“嗬嗬,律德你就別裝了,看你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要出來了!”


    “薛長老說笑了。”律德長老幹咳一聲,整了整喜形於色的眉眼。


    “嗬。”薛之軼挑挑眉,一臉調侃:“本公子從不說笑。話說碧靈宗那女修都已經輸了,怎麽兩人還不下場來?”見那方僵持不下的情形,他忍不住好奇地探耳聽去……


    “音道友,往後可千萬不要忘記自己現在的名字。”衛子曦淡淡看著臉色一陣青白不定的曾慧音,目光似笑非笑,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因為依舊被劍鋒環繞,曾慧音不能動彈,攥緊雙手,垂著頭慍怒地說道:“……我方才隻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明知道這是玩笑何必還如此咄咄逼人,即便你勝了我也不能這麽侮辱人吧?”


    打死她也不能認了這個栽。


    “我咄咄逼人?”衛子曦眸中寒光一冷,仰起頭冷眼掃過曾慧音的臉,麵無表情淡淡說道:“信誓旦旦說輸了名字從此往後便倒過來的是道友,我可半點不曾逼迫於你,如今你輸了卻怨我侮辱你?道友自說自話如此厲害,莫非平日修煉的功夫都廢在這嘴皮子之上了?”當初說那話的明明是她自己,要怪也該怪他自己當初太自負,才會挖個坑自己跳!


    曾慧音一聽,忍不住就是眼睛一瞪,挺翹的鼻子險些氣得歪掉,漲紅了臉對著衛子曦怒目而視,心中大罵:好你個衛子曦,居然暗指她修為太差!


    但此時她還真的是百口莫辯,她們台下觀看的弟子不少,她當初的話可是一字不落的落在大家的耳中,她現在磨破嘴皮都沒用!


    衛子曦抬起睫毛,深深看了她一眼,抬手一招,始終圍著曾慧音的攬風劍分~身恢複成碧色長劍的模樣,覆手一翻又迴到她手上,黑眸斜斜看過去,實在懶得再和她糾纏,淡淡輕笑,“看來道友是要食言了,嗬嗬,那便隨你吧,日後若是生了心魔可莫要怪今日這一戰了。”


    說罷也不管對方是何臉色,持劍走下了比武台。


    心魔,修士最害怕的存在。心魔與雷劫不同,雷劫可守可防,可以靠實力和法寶應對過去,但心魔往往就是挑一個人脆弱的地方進攻,而且防不勝防,不知從何而生,亦不知緣何而滅,一旦心魔滋生,就有可能從此萬劫不複,永墮黑暗。


    心魔的產生原因不一,也許是因為心裏的脆弱,也許可以是一個小小的差錯……修真之路上一點點的行差踏錯都有可能產生心魔,這取決於一個人的心誌堅定與否。


    衛子曦這話並非無的放矢,當眾違背己許下的承諾對一個正道修士來說並非不可能成為心魔滋生的源頭。


    所以,曾慧音,好自為之吧。


    聞言,曾慧音的臉隱隱發青,身子搖晃險先站立不錯,手指甲幾乎掐入了掌心的軟肉之中,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被不耐的裁判提醒後才一臉難堪,迎著眾人打量的視線,垂頭喪氣的步下台去。


    擎天比試的第二場,青嵐宗表現斐然,築基場九戰六贏,金丹場十戰七勝。


    最重要的是,容衍以築基八層的實力成功打敗月霜派金丹一層弟子,成為全場最矚目的焦點,比之衛子曦戰勝曾慧音打眼許多,他畢竟是真正的越級戰鬥。


    衛子曦遺憾不能親眼的看到他優秀驕人、霸氣側漏的表現,據當時在場的弟子後來談起,容衍簡直是無視等級的差距,以開天辟地、勇猛無匹的氣勢打得對方抬不起頭來。


    引得全場沸騰不止,直唿他哪裏還像個築基期的修士啊!簡直比金丹九層還兇殘……


    所以沒有意外的,之後又是連比了兩場,青嵐宗依舊以勢不可擋的氣勢一路高歌猛進,擎天比試第一天決出的前十中,築基場和金丹場青嵐宗分別各占三名之多,成為本屆擎天比試當之無愧的第一!


    容衍和衛子曦三戰三勝,成功進入前十賽,她們可以說是這一屆擎天比試當之無愧最奪目的兩匹黑馬,加上昨晚兩人在見佛道上的傲人表現,真正是全場最耀眼的兩顆星。


    這一天,衛子曦終於如願見到了那名素雅一身、孤冷一聲又坎坷一生的男子——君忘塵。


    肅殺之中,似乎唯有他安靜如故,站在喧鬧的比武場上,清涼如同置身事外,連周圍的空氣都是恬靜安詳的。


    君忘塵,如君忘塵,萬事不擾。


    ***


    山巒悠悠,夜風靜靜,吹打著院中的樹影搖曳,剝落漫天雲煙。遠處山之巔,皎皎月光照著鬆樹上,宛如溫柔的眼睫毛,輕述著它的喜悅。


    經過一天的戰鬥,衛子曦還是有點疲累,懶懶靠坐在客居的窗台邊養神,偶爾抬眸看一眼眼前盛景,以純粹觀賞的心情來看著這一場莊嚴秀致。山風起,夜悠揚,清香苦茶,月色繁華。


    半闔起眸子。迴想今日的三場比試,雖沒能難住她,卻也不啻是一番極致的挑戰,不提與曾慧音那一戰,後麵的兩場她的對手也同樣不弱,就像老天有心要考驗她一般,給她挑選的對手都是在築基期四層左右的對手,那兩人的實力也同樣不凡,與她相差無幾,她若是全力以赴也許問題並不大,但她還得保證在打鬥過程中盡量避免受傷,雖然有容衍特意煉製的法寶掩護,即使受傷了暫時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為了以防萬一,能盡量不受傷還是比較好,所以連著三場下來,她還真有點力有未逮,還好決賽被安排在了明天。


    佛香清遠,舒心養性,絲絲縷縷融在空氣中,她的意識漸漸迷蒙,恍惚間仿佛看到了那今日光彩奪目、一鳴驚人的少年,他的目光溫柔似水,小窗明月,泠泠月光之下,透徹如無瑕的鏡麵般凝視著她。


    “容衍……”她不知不覺地輕喚,感覺到眼皮上傳來一陣溫暖的碰觸,沿著她的眼窩淺嚐輒止的輕舔之後,複又快速的退了開去。


    迷迷糊糊,不想睜眼。一絲長發蜿蜒如碧色水草在她夢中悠悠蕩蕩,滑落在她的臉上,柔軟又清涼,帶著雪的香氣。


    刹那間一抹輕柔的溫暖悄悄襲上她的心口,整個人仿佛浸沐在溫泉之中,飄飄然不知歸處。


    她聽到他幹淨又低啞的聲音:


    曦兒,今天可是累壞了?


    仿佛夜盡天明時的第一縷光,那般輕柔清澈,卻又灼目異常。心,微微的一疼。


    她沒有迴答她的夢中人,因為他的氣息靠近,壓著她的唿吸淺淺的起伏,誰的唿吸聲漸重,不知深淺的交纏……


    恍惚間,天地絢爛成一片,你的,我的。


    再醒來時,已是深夜,夜色如墨般深沉,月躲進了雲層中消失了蹤影。


    她抬頭看了眼烏壓壓的天色,甩了甩有點酸麻無力的手臂,慢慢起身關了窗,坐迴床榻上繼續打坐修煉,一夜無眠。


    明日才是一場真正的硬仗。


    她有預感,她極有可能與君忘塵對上,也或者說,築基場的魁首極有可能就在他們倆人之間產生,同樣是築基四層實力,且都是實戰經驗豐富,戰鬥力相比普通人更勝一籌的他們,這一戰還真是勝負難料。


    但是她,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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