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第一學期。


    我整個暑假過的是渾渾噩噩,每天更文更文更文,然後絕望地看著稿費統計,果然是新人大坑。


    大佬們說,要麽熬成神,要麽撲成狗。


    大佬們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一書成神萬書撲。


    大佬們還說,哪個大神不是撲著撲著就上道了?


    撲街黨曬稿酬。


    新人黨曬簽約。


    小白黨求審核通過。


    天天在更文存稿,差不多把顧兄就忘了,顧兄一個暑假都沒有和我說話,餘笙和宸兄日日沉迷電話粥。


    “又見麵了,一中。”


    “你好,文科班。”


    走進文科班的時候,我有些恍惚,因為在這之前,我都沒有意識到我會成為一個文科生。包括那個暑假,想起來了還會拿起自己的錯題本看看。


    多是數學和物理題。


    我仍記得,期末考試後的第三天下午,lily給我打了電話。


    “餘弦,如果你現在想改,還來得及,顧風現在就在我跟前等著去送表。但我想告訴你的是,遵從自己的意願,倘若做一件事情是為別人,那必然堅持不了多久。甚至會後悔終生,也許那個時候你可以給自己找理由,但這不會讓一切再迴到原點。”


    “……謝謝lily老師。”我有些動容,一開始篤定了在這個班主任的帶領下不會有好日子過,結果班主任居然也有這麽煽情的時候。


    為了別人,指的是顧風嗎?


    或者是這話也是同時說給顧風聽的。


    班主任是知道的吧,但我們誰的成績都沒下滑,也沒有真正在一起。所以班主任也隻是點到為止。


    新班主任居然是我高一時候的政治老師,這讓我腳步一頓,還是走了進去。


    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接受還能怎麽辦?我聳聳肩,也不知道餘笙,顧風和梁宸在哪個班。


    第一天,班主任狀似無意指了第一組的前三排六個人,“既然是重點班,大家成績差不多,課代表我就隨意指定了。語,數,外,政,史,地。”


    “杜小雅任學委,宋擎班長,秦琦團委,每組第一排左邊第一個人是組長,分別是宣傳委員,音樂委員,組織委員,文體委員。”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情況看起來是和我們各自原來高一班主任都了解過了?


    “我們高二還有理科的選修課要上,不是主要課,所以隻需要一個總的課代表。餘弦。”


    我抿了抿唇,在文科班做一個理科課代表,聽起來怎麽有點諷刺呢。


    我四周看了看,高一的同學不多,隻有幾個認識,但高一我隻和顧風宸兄宸夫人玩,其他同學都不甚相熟。


    而他們三個,都不可能在這裏。


    文理分科了,教學樓也是分開的,所以一般情況下,是很少有交集的。


    難得的一節物理課,我聽懂了,但是我低下了頭,冷不防書上暈開一小片水漬,我看了看,大家要麽在埋頭睡覺,隻有幾個認真聽的。我趕緊擦了擦眼睛,我哭什麽?


    這路是我自己選的。


    不能悔。


    還好理科的課不多,政史地的課程深了些,但好歹還是有著興趣的。開學第一周沒有什麽適應期,一開始就是講課,習題。


    再也沒有理化生的計算和推理,草稿紙隻為數學而準備。文科的習題不多,靠平日理解記憶,考試厚積薄發,條理化,自主化。


    我的周六周日就比餘笙他們輕鬆了不少。


    開學第一天迴家,我躺在床上看著餘笙做作業,問餘笙,“餘笙笙,在幾班?”


    她知道我問的不止她,手中的筆停了下來,“我,顧兄,宸兄都在六班。”


    “果然啊,顧兄高一的時候還算過,說我們四個很有可能會在一個班來著。”我笑著告訴她。


    “顧兄也有算錯的時候,你看,你不就不在六班嗎。”餘笙的聲音有些低,分明是調侃的話居然說的有些傷感。


    我不再迴應她,翻了個身,抱著被子就睡著了,開學幾天的文章已經定時發表了,也不用再看什麽。


    “餘弦……”餘笙遲疑喊了句,但見我已經睡了,歎了口氣,便做起了題。


    有些話,既然已經如此了,那也就沒必要說了。餘笙不想看他們錯過,索性就看他們的緣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餘笙提到了顧風,導致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這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裏一位少年迎風而立,穿著白色運動服,短發,對我一笑,“餘弦,我們又見麵了。”


    但轉眼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地動山搖,沒有一絲亮光。我試圖喚著他的名字,“顧風!顧風!”


    “顧風!”沒有應答,隻有越來越嚴重的搖晃。


    “顧風!你在哪兒!”我急切地喊著,瘋狂的到處找尋,迴應我的隻有山崩地裂的聲音,那個少年早已經消失了。


    又或許,他還在,隻是這裏太暗了,我看不到他,他是一個如陽光般耀眼的人啊,應該與光同在的。


    “顧風!”我一邊喊著,一邊用手向前揮動著,像是終於摸到了什麽,我胡亂的摸了摸,“顧風,是你嗎?”


    “不是。”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不是顧風,不是顧風!我向後退了一步,跌入了深淵,耳旁風聲唿嘯,而我隻是喊了一句,“顧風!”


    這一喊,反而終於醒了過來,我長唿一口氣,手心裏全是汗,燈還亮著,餘笙還在寫作業,她看著我。


    這夢,真的有點一言難盡啊。


    夢裏的我為什麽會一直在尋找顧風?顧風……顧風,顧風又在哪裏呢。


    我拍了拍臉頰,希望意識清醒些。


    我用紙擦了擦汗,“我……我做噩夢了。沒有吵到你吧?”


    “餘弦,沒有沒有,別害怕,我還在這兒呢,睡吧。”她牽強一笑。


    餘笙的手已經在顫抖了,沒有了寫作業的心情,心道:“該不該說,該不該告訴她,她方才在夢裏,叫的全是顧風的名字……明明執念已經這麽深了,怎麽兩個都平日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索性也洗漱完上床睡覺了。


    定好了鬧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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