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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當然看到了,可她不想給她問禮,她也配。


    可這話冷鈺不敢說出口,隻能在心裏暗罵,人則乖乖退迴去,鄭重向霍一兮福了福身。


    霍一兮根本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隻是厲無川給她麵子她不能不領情,百忙之中抬起頭朝冷鈺點點頭,接著便繼續忙著埋頭苦吃。


    她都不起身還禮的嗎?身為鎮王妃如此囂張不知收斂,遲早會被鎮王厭煩,她等著看她的下場。


    冷鈺眯了眯眼,臉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再次往門外走去。


    菱巧見自家小姐忍氣吞聲,知道這次吃定了啞巴虧,狠狠瞪了眼欺負她的鶴舞,都一樣是奴婢,人家有主子撐腰,她卻隻能忍著,憑什麽?


    鶴舞不在意這些的,敢在王爺王妃麵前大唿小叫就是欠教訓,‘狗搶屎’都是輕的。


    霍一兮對冷鈺印象不好,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當著厲無川表麵禮貌有教養,可看她的眼神總是藏著陰毒,這種人是她最不喜的。


    尤其冷鈺給她問禮後,她身後的丫鬟居然敢瞪鶴舞,霍一兮不滿。


    “你瞪什麽?”


    驟然聽霍一兮問她,菱巧嚇得一激靈,收起臉上的惡意露出乖順表情。


    “迴王妃,奴婢沒瞪。”


    “本妃明明看見你瞪鶴舞了,是因為她丟你出去?”


    菱巧不敢說話了,有鎮王在,她怎麽能給小姐惹麻煩。


    “沒有,奴婢冤枉。”


    霍一兮料她不敢承認,擺弄著手裏的酒杯道。


    “在你眼裏我恐怕就是個仗勢欺人的惡人,也罷,既然是惡人也就不必裝什麽好人,敢對王爺王妃不敬,你和你主子的腦袋可以不用要了。”


    菱巧驚呆了,她不過瞪了鶴舞一眼,她就要讓她和小姐腦袋搬家?


    “王妃饒命!”菱巧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幾下額頭便見了血。


    之前圍在門口看熱鬧的人還未散盡,見此情景都很同情菱巧。


    冷鈺緊張到手心裏全是汗,上前幾步福身道歉。


    “是民女管束不嚴,請王妃恕罪。”


    裏裏外外圍觀的人這時也都議論紛紛,大部分都在指責霍一兮的咄咄逼人。


    霍一兮悶頭把剩了些肉的雞腿啃光,接著便在議論聲中手指輕彈杯壁,眼睛與冷鈺視線相接。


    冷鈺兩眼像是被繩子拴住,深陷進霍一兮黑洞似的眸子裏避無可避,心裏驚慌人卻動不了,急得額上冒汗,接著就聽霍一兮問她。


    “這菜是你們讓給我的吧?”


    “是……”冷鈺感覺像是自己說話,又像是被人支配著應聲,模糊的界限讓她更為緊張。


    “為了討好鎮王?”


    “是。”


    霍一兮好整以暇,“讓你的丫鬟來鎮王麵前刷好感,奢望鎮王能請你入席?”


    “是……”不不不,她本不想承認的,可她的嘴不聽她的,這是怎麽迴事?


    “你剛才在想什麽?”


    冷鈺不想迴答可嘴巴還是把她的心思吐了出來。


    “不用你仗著鎮王爺寵愛囂張跋扈,待王爺厭煩了你,看本小姐怎麽收拾你。”


    周圍還在替冷鈺主仆鳴不平的人錯愕,這話也是能說的?


    “你呢?”


    霍一兮突然轉頭問傻了眼的菱巧。


    菱巧不知道為何冷鈺突然什麽心裏話都往外蹦,懵了。


    “奴婢衝撞了王爺王妃罪該萬死,這位姐姐丟奴婢出去是應該的,奴婢瞪人是奴婢的錯,王妃開恩。”


    “怎麽這樣啊……”之前還不滿霍一兮欺負人的人,聞言才知是被這對主仆的可憐相迷惑冤枉了人。


    霍一兮冷哼,“雖然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惡人沮服善者起,本妃絕不姑息。”


    耳聽霍一兮不肯放過,菱巧瑟瑟發抖,“但憑王妃處置。”


    “依王爺看……”厲無川這麽大個活人不能當擺設,霍一兮客氣問詢。


    厲無川挑眉,小丫頭厲害得很,終於記起他了。


    “全憑王妃決斷。”


    在這男人為天的世界裏,厲無川還真是一股清流,太合她心意了,霍一兮樂嗬嗬夾了塊紅燒排骨放到厲無川麵前碟子裏算獎勵。


    居然主動給他夾菜吃了,不容易啊,厲無川拿起筷子吃肉,其他的一概不入法眼。


    “這樣吧……”霍一兮默了默道,“罰重了你們二位嬌滴滴的承受不住,就打掃浮雲閣三天以示警戒吧。”


    浮雲閣每日裏食客如雲,讓她們來這裏打掃,別說三日,一刻都丟不起人。


    霍一兮手指連彈了兩下杯壁,冷鈺迴神,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霍一兮,忍辱應下。


    出了浮雲閣,菱巧氣得不行,哭著問冷鈺。


    “小姐這要是真的打掃三天浮雲閣,以後還怎麽嫁鎮……”


    “住口!”


    冷鈺不許菱巧再說下去,胸口劇烈起伏著好半天才緩緩從牙縫裏擠出句。


    “不會就這麽算了……”


    前有厲無川殺雞儆猴遊街封菲嫿,後有她人前揭‘畫皮’暴露冷鈺真麵目,看誰還敢覬覦鎮王,霍一兮瞪了眼坐在對麵的厲無川,繼續開吃。


    剛才還給他夾排骨,怎麽這會兒又瞪他,陰晴不定的,要是一輩子都這樣,他還不如去邊關殺敵來得輕鬆。


    厲無川的好心情瞬間迴落,表情也變得淡淡的。


    霍一兮吃飽喝足,見厲無川冷著張臉,以為是嫌她處置了他的仰慕者,滿不在乎地起身就走。


    吃的有些撐,霍一兮本打算逛街消食,鎮王府卻有家丁來報。


    “相府送來兩個箱子說是孝敬鎮王爺的。”


    厲無川接過呈上來的冊子打開掃了眼,丟迴去一句話沒說。


    霍一兮瞬間便看出了霍青誌的打算,這是想買好厲無川,讓厲無川逼她去給他們解毒。


    還有精力玩心眼,看來還是疼得輕。


    不過送上門來的東西沒有不要的道理。


    霍一兮坐上馬車與厲無川一起迴府,到了門口果然看到府門前停著輛相府的馬車。


    因為箱子裏的東西十分貴重,相府派來的人一刻不敢擅離,見到厲無川行禮問安後,便抬起箱子往府裏送。


    厲無川待要開口攔住,霍一兮先道。


    “人家孝敬你的,不要豈不是辜負了好意。”


    厲無川算是看出來了,麵前這個女人就是個貪得無厭的。


    “你答應去解毒?”


    不解毒貪人家的銀子,這種事他不屑做。


    “解,當然解了。”


    霍一兮笑眯眯腹誹,當天解也是解,十天半個月過後解也是解,看她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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