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如斯坐在床邊,安靜的白色,誰都沒有先開口,芮刑插著針頭的手抓住了如斯白淨的柔弱無骨的手。如斯抬了下眼皮望著他的臉,像眼神與眼神的舞蹈。


    “如斯,我好累,但是我捨不得閉上雙眼。”芮刑無力的咧開嘴。


    “為什麽?”如斯用另一隻手扶摸著他的臉。


    “因為我一閉上眼就看不到你了。”芮刑夢囈般,眼睛慢慢的閉上。


    如斯癡癡的盯著芮刑的麵容,古銅色的皮膚,劍眉濃似墨,長長的睫毛。俊挺的鼻子,薄薄的唇缺水的原固,幹幹的。昔日劍宇軒昂的氣度此時看來溫暖的像個小孩。如斯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裏,看輸液瓶快空了,輕輕的起身去喚護士。


    短短的三天,病房裏堆滿了花,營養品。有芮刑的同事,領導,還有那些被救的女生的家屬。如斯說:“不知道的還以為醫院闊展業務賣花了呢!”


    芮刑對大眼的女生冷漠讓如斯覺得他不盡人情,但她不開口問,也不說什麽,誰都有一套自己的處事態度,誰都不好去幹涉。


    芮刑看病房的花都快把人給擠出去了,死活硬要迴家,他的領導開玩笑說:“芮刑,你小子是想迴家過二人世界,不想我們這些燈泡打擾吧!”把芮刑的一張鐵臉說得一陣紅一陣白的。


    芮刑的房子裏有一個超大的遊泳池,如斯坐在邊上想,感情買點魚迴來放裏麵,多有看頭,想吃了隨時能撈上一條活的,順便在種點荷花稜角,多會利用啊,想著就叭嗒叭嗒的滴口水,還有建身房,怪不得芮刑身上的肌肉都跟巧克力似的,感情都這些道具練出來的,如斯想自己也練練沒準也能練出馬甲線。


    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廚具,如斯叫上大眼妹去蘇寧血拚,就差沒把芮刑家整成x星級廚房了。


    芮刑鬼迷心竅的在遊泳池的正中間安了個鞦韆,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繩子上纏滿了綠葉紅花。說起來也怪,如斯到哪誰都給弄一個鞦韆,似乎不睡床睡睡鞦韆就行。


    如斯看著那個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央晃的鞦韆,那個氣呀,自己又不會輕功,要能坐在上麵不得成落水鬼了,恨不得弄個抽水機把水全抽出來,要不就鑿個洞把水放樓下得了。看著那個小鞦韆不能坐,憋屈的恨不得弄本葵花寶典練練,遭罪啊。


    想讓如斯在你家穿比基尼,芮刑你門都沒有!如斯到超市買了個盆,弄倆小槳一路劃到了水中央,怕盆漂走了,還弄了老長的繩子牽在手裏,芮刑在岸上,那神情真是嘆為觀止哪,看她雙腳在水裏劃出水痕,濺著水花,腳鏈上的光一閃一閃的,芮刑眼珠都要瞪出來了,眼看一個遊泳池被貶成人工湖泊了,腸子都悔綠了。


    大眼妹見那情景,沒笑死,捧著肚子坐在沙發上,如斯坐在鞦韆上,芮刑在邊上眼巴巴的瞅著,就像一隻不會水的大灰狼死盯著水裏的小紅帽,執著的想,我就不信你不出來。大眼妹咧著嘴,估計一時半會合不上了。如斯劃個小浴盆就研究她,你那腮邦子酸不酸哪。


    ☆、第二十二章 不想再見的人


    半天,大眼姑娘才迴過神來,一臉嚴肅的說:“刑隊,那個犯人陳子瀧好像是個神經病!”


    看了眼如斯接著說:“他隻會說一句話就是如斯我愛你,如斯我對不起你。跟念經似的,就這兩句。”


    如斯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也不想知道有關這個人的一切,好與不好。如斯悶悶的進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門。


    眼淚滑出眼眶,如斯倚著門滑落,跌坐在地上,臉深深的埋在雙臂裏。叩門聲急促的響著,不想理會,隻顧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裏。


    天黑了,下著大雨,很大的聲音,拍打著窗戶,大滴大滴的撞在玻璃上,咚咚的響,如斯麻木的抬起頭,沒有亮光,黑的沒有一絲fèng隙,伸出手摸索到床邊,撞到硬硬的東西,重重的摔在地上,門被嘭的一聲撞開了,燈也亮了,如斯推開芮刑的手,奪門逃出了房間,在芮刑的驚慌中撲通一聲跳入水中,遊到中央,拽著繩子坐上了鞦韆,那一刻是沉默的,悲痛欲絕的。


    芮刑跳下水向她遊去,衣服濕了,胸前透出紅色,如斯大聲嗬道:“別過來,別靠近我,上去把自己的傷弄一下,我想靜一靜……別過來……”


    越說聲音越低,芮刑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如斯背對他坐在鞦韆上靜止的像一個飾品娃娃,桔色的襯衫貼在身上,黑如夜暮的頭髮披垂在身後,滴著咚咚的水音,淡淡的一圈圈波紋。


    “陳子瀧的後背刺一條龍形的刺青是嗎?”平靜的聲音從泳池中傳來。


    “是,你真的認識他。”芮刑從沙發上站起來。


    “認識,我以前的未婚夫。”平靜的像在說別人的事,如斯拉了下手裏的繩子,那是一條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藤蔓,鞦韆向前成一個弧度,鬆開藤蔓鞦韆盪了起來。


    芮刑僵住了,像聽了一個驚悚的故事,如斯的腳劃過水麵,有輕輕的水流聲,她平靜的說:“我不管你怎樣想的,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見這個人。”撲通一聲落水遊上岸,進了浴室。


    如斯用溫水衝著身體,如果一切逃不掉,就去麵對吧!閉上眼睛迎向花灑。失去就失去吧,心裏踏實就好。


    談話室裏,桌子的另一頭坐著陳子瀧,目光迷散,表情漠然,雙手被拷著,看守的人把門打開,如斯和芮刑進來坐在陳子瀧對麵。


    “如斯,我……對不起……”陳子瀧趴在桌子上。


    “我不想聽你的對不起,那三個字顯得很蒼白。”如斯平靜的看著陳子瀧,沒有恨也沒有憐憫。


    “但是我真的很愛你,真的……”陳子瀧抬起頭想站起來被身後的兩個警察按住了。


    “你配嗎,配談愛嗎?摸著你的心說你配嗎?”如斯強忍著淚水,身體有一些抖動。


    “我不配,我是畜生,我對不起你。”如斯搖晃著出了談話室,大眼妹扶住了她。


    芮刑充滿殺意的望著陳子瀧:“你對如斯做過什麽?”


    陳子瀧隻是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三個字有什麽用呢?


    芮刑狠狠的將他摔在地上。


    追出來時如斯已經走了,齊匡的車,走的那樣絕決。


    芮刑握手成拳往柱子上重重的捶了兩下,他在想,昨晚不該沉默,應該抱住她,安慰她,保護她,可是自己沉默了。有的時候,什麽都不做,也是傷人的利器。


    大眼妹拉住她已滲血的拳頭說:“如斯說她給你冷靜的時間。如斯的偉大和堅強讓我佩服。”


    水麵上的鞦韆安靜的像從來不曾搖晃過,如斯買的紅色充氣筏還擱淺在旁邊,隻是主人已經不在了。


    芮刑酒架上的酒減少著。浪費的斟滿杯,一飲而盡。不再有細細品味的氣質。隻要能醉,什麽味道都不想弄清楚。


    ☆、第二十三章 美好結局


    如斯安靜的坐在飛往四川的飛機上,說要去看樂山大佛,說要去看看小三峽,走走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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