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香山,雙清別墅。


    一位一身戎裝的老者,正和一個身穿月白長衫,豐神俊朗的青年對弈品茗。


    “帝城啊,你十年才下山一次,卻都不來看看你曹叔叔,下次我見到老爺子,可是要告狀的哦!”


    曹世雄一邊品茗落子,一邊嗬嗬而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旁邊,曹蒹葭幫他們泡茶,一雙眼睛崇拜地看著這位在燕京一言九鼎的頂尖大少。


    曹家將門煊赫,最大的底牌就是曹世雄,在世俗界能排到華夏能排到前二十。


    但與真正頂尖權貴家族相比,底蘊卻明顯差了許多。


    這位白帝城所在的白家,卻是出過諸多軍政界的大長,門生遍布華夏軍政界,號稱“一門三偉人,四代五將軍”,為世俗界排名前三的頂尖紅色家族。


    此時笨拙泡茶的曹蒹葭暗恨。


    一直以來,她醉心武道,像茶道、圍棋這些,她根本不懂,今天在白帝城這邊,笨手笨腳,猶如下裏巴人麵對陽春白雪般,插不進一句話,是露了怯了。


    “曹老,知道您公務繁忙,正想去拜望您呢,您卻先來了,可要多多恕罪!”


    白帝城氣場龐大,揮灑自如,哪怕是麵對曹老這位軍中巨擘,氣勢依舊絲毫不弱一分。


    曹世雄點了點頭,忽然話鋒一轉,道:“帝城啊,大山號事件,押薑太初到東洋受罰,是你的意思還是陳家的意思?”


    “這件事,我也是剛剛聽到,主要是陳家在起作用。”白帝城淡然一笑道。


    “帝城啊,這位薑太初和我頗有淵源,還曾擔任戰龍的武道總顧問,將戰龍的整體戰力提升到一個之前不敢想象的地步,而且他還曾斬殺林震宇、王重炎、喬斌等敵對強者,可以說,他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於軍隊於民族有大功啊,你能不能斡旋一二?”曹世雄近乎哀求地道。


    “老伯伯,您也知道,雖然我是神鷹組的名譽組長,但其實不過是燕京那幾位大少給我麵子,讓我掛個頭銜罷了!現在事情出了,總要有人負責,恐怕我不方便說話啊!”白帝城眼眸閃過一絲深沉,無奈地搖頭。


    曹世雄眼底深處一抹怒意一閃而逝,笑道:“帝城,誰不知道你是燕京太子領袖,你一句話,那幾位大少,誰敢不給你麵子?七大家族的家主,誰不把你的建議當成金玉良言!”


    他感慨良深地道:“薑太初此人雖然行事看似肆無忌憚,簡單粗暴,但從未做過對華夏不利的事情,而且,他是星洲國師還和檀君一脈淵源很深,保住此人對華夏武道界對華夏經濟社會,都有大好處啊!”


    “曹老,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一則不懂經世濟民,在軍政兩界毫無職務,二則不善人際關係,在世俗界毫無產業。可以說,我就是一個略懂武道的廢人。什麽燕京太子的精神領袖?那都是別人拿來消遣我的


    ,您老還真信了?”白帝城哈哈一笑道。


    “臭小子,你可別和我打馬虎眼了!”


    曹世雄無奈地笑著指著白帝城,然後感慨道:“帝城,我的想法是你來繼承龍組龍頭之位,薑太初管理武聯,你們一明一暗,攜手並肩,一起守護華夏。相信我,你保住他的話,他會成為你的左膀右臂的!”


    白帝城正色道:“曹老,我明白您是一腔愛才之心,但我覺得,您大可不必擔心。我知道薑太初是很有能耐的,號稱神榜第一宗師,曾經擊敗洪天照、莫浩雄、魏朔風、大圈林震宇、東南亞奧耶拉、青蓮大士、星洲王重炎、俄國喬斌等諸多武道人物,修為可能已經踏入半步神境。這是何等的風姿何等的驚才絕豔,又是何等逆天的修為?”


    他狡猾一笑道:“把他送到東洋,能堵住東洋官方的嘴巴,沒準他還能橫推櫻花會,揚我國威,這不是一舉兩得嗎?我也知道,這些年您和龍組葉戰天叔叔一起想要讓華夏武道界走向國際,這不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嗎?”


    曹世雄心中一聲悲歎,知道今天他是無法說服白帝城了,隻得苦笑一聲,起身道:“那好,我們一起靜候佳音吧!”


    出了雙清別墅。


    葉戰天就率領四大靈將快步迎上來,問道:“曹老,白少什麽意見?”


    曹世雄沒有正麵迴答,狠狠啐了一口吐沫,咬牙切齒地道:“這個帝城啊,你未免太心胸狹隘太嫉賢妒能了,這是想讓薑太初去送死啊!”


    葉戰天就感覺心中沉甸甸,歎息道:“曹老,難道這一次,真讓薑天他一人孤身涉險嗎?東洋可是有數位真正的神境坐鎮啊?”


    “而且關鍵是這次是在東洋國境之內,若東洋自衛隊出手,薑太初怎麽有活著迴來的可能?這次,薑太初真的危險了!”旁邊,玄武憂心忡忡地道。


    曹世雄擰著眉頭,歎息道:“七大家族的決定,我和戰天哪裏能撼動得了啊?”


    葉戰天臉色陰晴不定,眸光閃爍。


    忽然,他快步坐上一輛軍用越野車旁邊,一揮手斷然道:“去機場!”


    “戰天,你要幹什麽?”曹世雄皺眉問道。


    “我要去幫助薑天。龍組自稱是華夏武道界的鋼鐵長城,以拱衛華夏為己任,這個時候,我們理應並肩作戰!”葉戰天頭也不迴地道。


    “唉……”


    曹世雄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阻攔,歎息了一聲道:“葉戰天這批老人,還是比白帝城他們更多了一份家國情懷啊!可惜白帝城那麽好的修為……”


    ……


    曆經一天一夜的航行。


    這天晚上,國威號終於與石井禦蓮他們的大東亞號郵輪接頭。


    墨藍色的夜空中,星光閃爍,海上一碧萬頃,風平浪靜。


    薑天黑布遮臉,身縛捆龍索,如階下囚般,被押解到大東亞號的甲板上。


    而石井禦蓮、宮本長


    垣、服部半藏等幾十位東洋強者,嚴陣以待,麵色凜然。


    哪怕薑天完全是階下囚的態勢,但諸多東洋強者依舊心中惴惴不安。


    “石井夫人久違了,宮本先生、服部半藏先生,終於見麵了!”


    陳雪嬌娉娉婷婷地上前,舉手投足之間,優雅得體又風情萬種。


    她與對方高層一陣握手寒暄,互道思念之情,如同見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般。


    “這就是薑太初,請你們簽下接收文件。”最終陳雪嬌拿出一份文件,請石井禦蓮簽字。


    “陳小姐,華夏真是一個熱愛和平的民族。對您的所作所為,我們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石井禦蓮嫣然一笑,拿起簽字筆,唰唰簽下大名,蓋上私章以及櫻花會山口行動組的公章,就算完成了交接儀式。


    一名東洋武士上前,掀開薑天臉上的黑布,滿臉嘲諷地嘿嘿而笑道:“小子,你不是很狂嗎?現在不還是被我們抓起來了?哈哈!白癡!”


    見此,秦縱橫不知怎麽的,忽然心中一陣悲哀,鼻頭有點微微酸。


    這可是華夏武道界當世第一高手啊,但竟然被幾個東洋小鬼子這樣輕慢與羞辱。


    “不可無理!”


    他用日語高聲嗬斥道:“希望你們善待薑太初大師,我國也會通過外交手段,和貴國達成一個對雙方來說,都公平公正的處理方案。”


    “善待?他已經是階下囚了,已經是任由我們宰割的羔羊了,而且他曾經殺了那麽多東洋人,我們憑什麽要善待他?”


    “哼,今天就要把這個惡魔大卸八塊!”


    “是,還要把視頻傳到網上,讓所有人知道,得罪我們東洋人的下場!”


    “低劣的支那豬!劣等民族!應該殺光殺淨才對。哈哈!”


    “東亞病夫,一向是被我們欺負的螻蟻臭蟲,既是螻蟻就應該有螻蟻的自覺,不要反抗,趴在地上默默去死,可他竟然敢反抗!”


    聽到秦縱橫的話,諸多東洋強者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一陣捧腹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們把我抓起來了?真是可笑!”


    薑天森冷的目光掃視著在場諸多東洋人,淡淡一笑,道:


    “是我把你們抓起來了吧?石井禦蓮、宮本長垣、服部半藏……很好嘛,野宮神社的諸位都到齊了,我正想找你們呢!”


    “這小子,是什麽眼光……”


    觸碰到薑天那森寒的目光,石井禦蓮、宮本長垣、服部半藏忽然心中一緊,有一絲不妙的預感。


    就感覺他們才是獵物,而薑天則是要屠殺他們的獵人般。


    但旋即,他們就自我安慰地想到,薑天再強大又如何,已經服下五毒焚心茶,已經被捆龍索捆得結結實實,就是神境,也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那名武士還沒意識到危險,猛推薑天的後腦勺兩下,趾高氣揚,滿臉不屑,威風凜凜地高聲喝斥道:


    “八


    嘎呀路!你瞪什麽瞪!給我老實點!薑大師,你很了不起嗎?現在還不是被我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給我乖乖地跪下,讓我砍斷你的脖子!”


    “是嗎?你要砍斷我的脖子嗎?來啊!”


    薑天忽然獰笑一聲,雙臂猛然一撐。


    隻聽砰砰!幾聲悶響。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注視下,那道出自於安培晴明之手的捆龍索被撐得越來越細。


    最終閃爍起一道道耀眼的金光後,慘然斷裂,如死蛇般落在地上。


    薑天猶如打破枷鎖的魔神般,一步踏出,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裏,眸光森寒,滾滾雷音橫推而出:


    “今日,這艘船上的所有東洋人,你們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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