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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底下響起了幾個聲音,同時道:“我來”


    隻聽咻咻咻幾聲,幾個人影不約而同的向上飛來,台上一下子落了四五人。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大眼瞪小眼,焦南山笑道:“先天武者,隻許一個個來。你們退下去——你留下。”隨手一指,指向其中一個藍袍人。


    那藍袍青年大喜,道:“多謝莊主。”旁人見焦南山說話,隻好悻悻退下。


    焦南山卻笑道:“別多謝我,先把彩頭添上,不然按照規矩,可沒人接你的挑戰。”說罷點了點他。


    那藍袍青年道:“是。”一伸手,托出一個木盒子,道:“這個是我的。”


    眾人目光落上,道:“參王”


    就見木盒之中,擺著一根雞蛋粗細的人參,頭尾俱全,麵目宛然,顯然是幾千年火候的參王。


    北方世界之中,人參是最尋常的藥材,尋常人家也用得起,但好的人參依舊珍貴。像這樣的參王,縱然是八大山莊的年輕一輩也視為珍寶。服下一片就能補充氣血,服下整隻,更是補充真氣的補品。


    焦南山笑道:“三千年火候的參王,不錯。來,添上。”說著一伸手,指著一個大幾案。


    那條桌案上,擺放著一堆木盒,那是大雪山莊為守一境界的會武準備的彩頭,也不多,隻有八樣,但八樣都是真正的精品,和剛才堆積如山的寶物不是一個等級。而等挑戰賽結束,還有更多的彩頭被添上,應該能達到幾十樣,這才進行淘汰賽,決定贏家。贏家能得到大部分禮品。


    等那藍袍人將木盒放下,焦南山笑道:“你想挑戰誰?”這種一個個的問題拋出來,本是主持該做的事,焦南山身份高貴,當然不可能親自主持擂台賽。隻是第一場比賽,他順便客串一把,顯得親民友好,活躍氣氛。


    藍袍人抱了抱拳,指著其中一人道:“想請嶽瀾嶽師兄指教。”


    朱鸛在下麵道:“原來是楚漠。他是個刀客,嶽瀾也是刀客。年輕一輩裏,除了宮觴風宮兄,就是他們倆最有名了。聽說他們是冤家對頭,有事沒事就鬥幾場,現在又找機會打上啦。”


    被點到名的嶽瀾大步走出,冷笑道:“姓楚的,你還不死心?當真是死纏爛打,今日就叫你徹底服氣。”說著倉的一聲,拔出刀來。


    楚漠喝道:“今日且看誰輸誰贏”刀光一閃,也是拔刀在手。


    他的刀比起嶽瀾的刀更奇特,刀彎如新月,弧形的刀刃寒光閃閃,閃爍著一抹血氣。


    刷,刀光閃過,如流星追月,嶽瀾迎刀相擊,對在一起。


    兩人顯然已經打過不知道多少場了,相互之間對刀勢爛熟於心,一開始就省卻了試探,纏鬥在一起。擂台上但見刀光點點,方圓十丈之內無有遺漏。


    孟帥在下麵看著,就見兩者不但修為不分伯仲,連刀法都有相似之處。都已狂暴,閃爍,無孔不入為長,都蘊含著一絲天象的意味。


    不過雖然大體上相似,但其中內蘊有微妙不同,嶽瀾的刀刀光更亮,斑斑點點,如同幻境,楚漠的刀則更淩厲,蘊含著絲絲暴虐的氣息。兩者乍看相似,其實應當是從不同的天象中演化出來的。


    “風雪……沙暴?”孟帥喃喃道。


    朱仙苑道:“好眼力啊。楚漠那手刀法,是狂沙快刀,而嶽瀾這手則是飛雪刀十七式,他們兩個一個往雪山深處試煉,一個常年行走於荒原,借著天象磨礪自己,然後迴來對決。每次對決的結果都不分上下。這一次也是如此。”


    孟帥點頭道:“算是宿命的對手了。”


    比賽進行到三百多招,嶽瀾用一招“雪滿貫”直取對手,楚漠一時不敵,退了下來,兩者互相瞪視,楚漠轉頭下去。孟帥看得出,楚漠藏著兇險的殺招沒用,嶽瀾自然也有底牌。若真各處底牌,以性命相搏,勝負難料,不過這是比賽性質的挑燈會武,不需要兇險至此。


    何況,孟帥覺得兩者雖然互不服氣,但關係並沒有你死我活那麽差。


    這算一場精彩的比武,雖然孟帥覺得,和陳前比起來,兩人的刀法不算登峰造極,但也能看出北方世界藏龍臥虎,這兩位要是放到大荒,那是比黎佑生更勝一籌的天才了。


    之後的比賽也十分激烈,比鬥雙方各展示精妙武功,精彩紛呈。不過可能是還沒有喝酒喝高了緣故,這些比武都控製在底線之內,誰也沒有殺傷見血。偶有打得兇殘的,也被主持及時製止。


    孟帥發現,上麵那八位上屆的擂主,果然技高一籌,嶽瀾那一場就算兇險的,其他的人大多穩穩守擂,這麽多場比賽沒有一個位置易主。那些挑戰者白白的賠上了許多彩頭,案上的木盒越堆積越高,財帛越來越動人心。


    到了第七場比賽上,場上出現了個小**。


    一個清秀俊逸的少女上了擂台,登時引起了一陣歡唿。


    孟帥訝道:“焦姑娘?”原來上台的人,正是焦南山的女兒焦玉書。


    焦玉書一上台,向前一指,道:“伍浮義,你出來。”


    隊伍中走出一個白臉青年,一雙細眼眯起,露出邪意,道:“焦姑娘,別來無恙啊。”


    焦玉書冷笑道:“伍浮義,你這個輕薄無行的狂徒,還敢跟我說話?今日我便替姐妹們討個公道。”


    伍浮義待要調戲她:“我不曾輕薄你,你怎知我輕薄無行?”但考慮到這裏是大雪山莊,對方是莊主女兒,自己勝敗沒什麽,若是輕薄調戲,恐要觸怒莊主,這才勉強壓下,隻道:“我伍浮義可從不做勉強之事,姑娘找我可是找錯了人。罷了,便陪你過幾招。”說著取出自己的兵刃。


    他的兵刃十分奇怪,很像是鐧,卻是透明的,好似一對冰錐。晃了晃冰錐,雖然在夜晚,也是光華耀眼,炫彩非常。


    焦玉書道:“來吧。”微卷衣袖,露出一雙皓腕。


    她竟不用兵刃,空手迎敵。


    伍浮義卻不敢小覷她,冰錐一晃,劃了兩個大圈,取她麵門。


    冰錐一動,瑞彩千條,擂台上立刻被斑斑點點的光芒所籠罩。如果說剛剛嶽瀾的刀法,是依靠刀光紛擾涉及了一點“幻”意,那伍浮義的冰錐則是把“幻”發揮到了極高的水準。他周圍仿佛有無數燈光,一朵朵燈花爆開,將擂台渲染的耀眼生花,自己的身影隱藏在光華之中,似真似幻,看不清楚。


    而焦玉書卻是不為所動,左右雙指向前點去,一道道真氣激發而出,穿過重重炫幻,直取伍浮義本體。她似乎異常警醒,能分辨出真幻之別,幾次出手,指力所向,都是伍浮義本體,雖然被對方躲過,但也差之毫厘而已。而她的指法也相當高明,真氣縱出,微帶旋轉,氣勁淩厲更勝尖刀。


    伍浮義在幻光之中,暗暗叫苦,他品行輕薄卑鄙,選擇了這種眩人耳目的武技當然不是為了好看,而是和很多陰險手法配合,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隻是這些手法大多下流陰損,不好在公開場合使用,更不能對焦玉書使用,因此實力大打折扣。


    他抵擋一陣,眼見焦玉書越發靠近自己本體,暗道:小娘皮別得意,等私下裏見了你,看我怎麽炮製你。如今卻隻好用那一招——


    眩光閃


    炫目的光芒下,他身子連閃,平移數丈,到了焦玉書身後,冰錐往她背後刺去


    焦玉書冷笑一聲,道:“等的就是你。”左右指齊出,兩道真氣一上一下,穿過了層層光芒,中在伍浮義本體上


    伍浮義大叫一聲,倒飛出去,肩頭一個血洞汩汩冒血,這還罷了,身下也是血流如注。


    比賽進行到現在,數這一場最為慘烈。


    孟帥但覺身下一涼,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道:“好狠。”


    台上焦南山也皺眉道:“好狠。玉書過了。”


    旁邊有莊主道:“這個伍浮義我知道,性子無賴,糟蹋了許多好女孩兒,也應當遭此報應。這倒不怪侄女兒。”其他莊主紛紛附和,都說焦玉書沒錯,當然,要不是焦玉書是焦南山的女兒,那幾位莊主也不會這麽好說話。


    焦南山就坡下驢,道:“唉,小孩兒家沒輕沒重,真是缺乏教訓丨將來才知道厲害。快把伍浮義搭下去休息養傷


    至此戰鬥結束大半,又過了幾場,挑戰漸漸稀鬆起來,最終歸於平靜。


    最後的結果,上次八人有六人守住了位置,隻有兩個新麵孔,焦玉書就在其中。


    眼見沒人出頭,焦南山問道:“還有沒有再想試試身手的了?機會稍縱即逝,可要把握好了。”


    問了三遍,眼見沒人說話,焦南山點點頭,剛剛的戰鬥他都看見了,對年輕一輩的實力也比較認可,雖然沒出上一次朱鸛、蒼鷹這樣的絕頂天才,可也後繼有人,笑道:“那麽就進行最後的排位了。八個人上來抽簽,決出冠軍…


    正在這時,隻聽得莊外有人長聲叫道:“一元萬法宗弟子,拜見北方諸位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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