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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子湘走上前一步,道:“說起來,白蝶散人和和我嶽家有些關聯,因此我這次來時,就已經帶著任務,來找他的寶物,好在如今不辱使命了。”


    她轉過頭,認真的道:“首先我先說一下,花慶深有一個說錯了。白蝶散人固然是從水鏡界出來的,但他帶出來的東西並不多。正好相反,因為他出來的時候,當時中州正因為乾坤萬象宗的事鬧得風風雨雨,因此他很是打劫了一批當時的寶物,哪家的都有,隻要當時卷進去的,都被他劫過。連我家也被劫走了不少。”


    薛明韻眉頭皺起,道:“你該不會說,你來這裏不是取寶,而是拿迴自家的東西吧?”


    嶽子湘笑道:“我當然想要拿迴自家的東西,不過不代表我要獨吞。倘若是別人在此,拿一絲一毫我也不許,但是咱們四家同氣連枝,一向是一體的。今天除了我家的東西,剩下的一律四份兒,咱們平分,如何?”


    三人沉默,過了一會兒,花慶深問道:“你們家損失了多少?總得有個數吧?”


    嶽子湘從袖子裏取出一個折子,打開來看,道:“除非在上麵有記載的,否則一律不算,如何?別說我多占便宜。我知道花兄是想通過這一次一舉奪魁的,拿下主事之位的。不過咱們人都到齊了,誰也不可能憑借這一票高出他人一頭。依我說,這一局不算,大家分東西自己留下,不用放到四天號裏,白白便宜了他人。出去之後,咱們重新來過如何?”


    三人對視一眼,都默默點頭。四大家族一向是並列齊驅,相互之間有爭鬥也有聯合,大麵上來說還是聯合的多。雖然這四個人兩兩相見私下裏可以拚命,但都拿到光天化日之下,還真不好撕破臉,反正都有好處的事兒,也就默認了。


    嶽子湘展顏微笑,平分雖然不是最好的結果,但她不知不覺中,已經掌握了局勢,道:“花兄,你下來吧,我們要開貝了。”


    花慶深暗道:“又不是我自己想上去的。”但還是從珍珠貝上溜了下來,道:“你要繼續開貝?開到一個人頭大小已經不錯了。從外麵看裏麵東西不少,想辦法拿出來就是。”


    薛明韻和風雋心一起上前,往裏麵看去,湊得近了,但覺腥風撲麵,就見裏麵黑黢黢的,看不清到底有什麽,道:“花兄,你看見裏麵是什麽了?”


    花慶深拿出一枚珠子,往後麵扔去,那珠子綻放出一團光芒,立刻照亮了貝中一小片區域,隻是貝殼範圍太廣,區區一顆珠子也不足以照的通透。


    然而就這一點範圍,已經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薛明韻驚道:“珍珠——全是珍珠”


    隻見貝殼之內鋪了一層珍珠,大大小小堆積如山,有光芒照射,頓時反射了柔和的光彩,珠光寶氣,如夢幻世界


    幾人腦海中全部都想到了漂浮在上空的氣泡中的寶貝,那些寶貝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可終究是小貝吐出來的,真正收藏在大貝之中,費盡心力才撬開一角的收藏,到底要是怎麽樣的稀世奇珍?


    何況還有這麽多


    幾個人的心都在撲通撲通亂跳,唿吸也有些不暢快,薛明韻雙手一推珠貝,推開一丈遠,道:“子湘說的也不錯,我看還是要把珠貝打開。這一個個弄要多少工夫?隻要把珠貝完全打開,才能分寶貝。”


    風雋心也退後一步,道:“把它打開。多看無益。”


    花慶深見眾人都退後,自己若不退,好像上不得台麵,便跟著緩緩退後,道:“我本來想一個一個弄出來,那樣費時間,但是能保證不大動作。要知道這珍珠貝長這麽大,也是千年老蚌,若強行打開,是要將它殺死的。”


    嶽子湘道:“不過一個水獸,花兄舍不得?還是你想養?”


    花慶深本來卻有想養殖的意思,這些珍珠一個個掏出來太費勁了,還不如連珠貝一起帶走,人財兩得。他為此還特意換了一個高等的項圈——當然也是借的百鳴山,不過事到如今是不成了,於是否認道:“我隻是覺得可憐它修到如今不容易,且這樣的老怪物,不知道有什麽手段,別把它逼急了,反而把咱們陷進去。”


    嶽子湘道:“倘若是個有手有腳有牙齒的,你再忌憚也可,但不過是個珠貝,你怕它咬你麽?況且我們也不一定殺了它。一般的珠貝連接處有一條肌肉,隻要把那條肌肉斬斷了,也就能叫它合不上了,這樣我們就可以痛快搬運珍珠。”


    眾人皆知,把珠貝聯絡的肌肉斬斷,與殺了老貝本也沒什麽區別,不過畢竟隻是一個珍珠貝,死活都無妨。也隻是薛明韻問了一句:“不知它有靈沒靈,是不是修出了意識?”


    嶽子湘道:“必然沒有,連花慶深熏蒸的時候,它也沒有表現,必然是無知無識,不必理會。”


    薛明韻點點頭,她也隻有一瞬間有些心軟,隨即別拋在腦後,畢竟裏頭的珍珠才是她最想要的。


    嶽子湘道:“按照一般貝類的樣子,那肌肉應該在這邊,或者那邊。”她伸手指了指兩個方向,道,“咱們分別繞過去看,看見了就動手。”


    四個人分為兩組繞著大蚌殼走,一麵走一麵打光進去觀察,終於風雋心揚聲道:“這裏。”


    剩下三人循聲跑過去,一起趴在貝殼縫隙看去,果然見前麵若隱若現有一肉柱,似乎還在微微顫動,那肉柱足有三人合抱粗細,簡直像一堵牆,上麵還籠罩著一層薄膜。


    薛明韻驚道:“好大呀。”


    花慶深道:“再粗再大,也是肉做的。怕它怎的?我先試試——”手腕一抖,一枚飛鏢飛過,嗤的一聲,打在薄膜上,接著墜下,連一絲油皮也不曾碰掉。


    風雋心道:“受傷了?”


    花慶深道:“沒有,它一點兒沒事。”


    風雋心道:“我是說你。”


    花慶深道:“剛剛受了點兒……風雋心”他這才反應過來風雋心說他身手無力,氣得大喘了幾口氣,道:“你若有本事,盡可試試。”


    風雋心手指前端白光一閃,兩道雪白的刃氣脫手飛出,打在薄膜上。結果自然如前,毫無作用。


    這邊嶽子湘和薛明韻紛紛出手,暗器也好,罡氣也好,如雨點一般打上去,五顏六色的光彩滿天亂飛,各種聲響不絕於耳,但別說那肉柱,連薄膜都沒打破半點。


    嚐試了好一會兒,四人都有些疲憊。花慶深道:“我猜……那柱子本身沒什麽了不起,真正的防禦都在薄膜上。隻要打破了那層膜,後麵的柱子隨手可倒。”


    嶽子湘道:“說這些……有什麽用?還是這條縫太窄了。離著肉柱子太遠,罡氣難以及體,不然別說薄膜,就是鋼鐵牆壁也早倒了。”


    他們四人身手都不錯,但都不是先天,罡氣外放的距離有限。這柱子在殼內還有數丈的距離,超出了他們外放罡氣的距離。罡氣附在暗器上發出去,已經削減了一層,威力便顯得不足。何況那窄窄的縫隙也限製了他們出手的距離和角度,因此攻擊力不足。


    當然,這隻是他們這樣安慰,真讓他們承認四大世家的優選傳人本事也有限得很,他們是不會同意的。


    過了一會兒,嶽子湘道:“靠武功不行,你們有什麽封印器,都拿出來。我不信弄不破這玩意兒。”


    眾人對視一眼,作為四天號的執事,他們都是隨身帶著倉庫的人,身上封印器數不勝數,但真正可以動用的又很少。四天號的規矩很嚴,動用一顆丹藥都需要自己花錢買下,封印器就更不用說了。許多新做的封印器隻要動用一次變成了二手的,其中的損失都要自己填補,可不是個小數目。


    嶽子湘怒道:“看你們那點兒出息,魚和熊掌分不清麽?我先來。”說著掏出一個盒子,打開其中一端,露出密密麻麻數百個空洞,道:“這是妖蜂針,你們看好了。”


    她對著肉柱一按機括,數百鋼針如暴風雨一般打了出去,多多多釘在薄膜上。眾人心中一喜,原本他們的暗器一打上薄膜全部墜落,這一次竟然釘在上麵,已經有進步。


    哪知下一刻,那薄膜一抖動,數百鋼針嘩啦啦的掉落,落入珍珠的縫隙之間。薄膜恢複了毫發無損的狀態。


    眾人齊齊哦了一聲,頗為遺憾。嶽子湘打起精神,道:“至少有些指望了。我第一個出了封印器,總不能連著出,下一個你們誰來?”


    薛明韻道:“好,那我來。我這裏有三枚雷靈子……”


    話音剛落,花慶深和嶽子湘同時喝道:“不可”


    薛明韻被嚇了一跳,花慶深道:“那裏麵都是價值萬金的寶貝,你一個雷靈子下去,還剩下幾個?你這是來惹事的麽?”


    薛明韻挑眉道:“我看你才是來找事的。”


    風雋心開口道:“我來。”


    三人轉過頭,就見他從袖中取出一把劍來,劍身幽藍,籠著一層神秘的光暈,他輕輕撫摸了一下劍身,道:“劍名風冽。”


    三人同時驚異,嶽子湘道:“你拿劍出來於什麽?”


    風雋心吐出三個字道:“我進去——”話音未落,餘人就覺眼前一花,風雋心已經消失在原地,緊接著出現在蚌殼內肉柱前。


    三人齊聲驚唿——那蚌殼縫隙狹窄,腦袋都伸不進去,也不知他怎麽進去的,下一瞬間,就見藍光一閃,劍氣如虹,飛快的掠過肉柱。


    轟隆一聲,巨大的珍珠貝顫抖起來,三人就覺得一陣腥風撲臉,被刮得站立不住連連倒退。


    等他們緩過勁來,再抬頭看時,巨大的珍珠貝已經豁然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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