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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高氣爽,鴻雁高飛。


    今天是個好日子,好天氣,好運道。


    連綿的大山中,茂密的叢林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鋪陳過去,一眼望不到盡


    山外有山,林外有林,無窮無盡,浩如滄海,這就是大荒。


    一株茂密的大榕樹上,圓臉的少年坐在枝頭,一麵眺望風景,一麵往嘴裏塞豬肉蘿丨的大包子。


    “無論怎麽看,除了山還是山啊——什麽時候是個盡頭啊?”孟帥仰天長歎,歎氣完了把最後一口包子塞了進去。


    在大荒行走已經第十天了。原本的新奇和忐忑基本上消磨殆盡,隻剩下趕路的勞累和對單調景色的厭煩。


    十天之前,孟帥那便宜老子將他帶到大荒的邊緣,指了一個方向,給他一個連神仙都看不懂的真“草圖”地圖之後,就離開了,讓他自行前去百鳴山,特意叮囑他兩年時間要好好修煉,盡量別出大事,等到兩年之後在五方世界再見,就離開了。


    孟帥開始一個人的旅途,在一座座峻嶺之間跋涉。


    在這個時候,就顯出那地圖的扯淡來了,兩天彎彎曲曲的線,中間一個圈也敢說是地圖,要按照那個走,那加上孟會淩指點的“看太陽辨別方向”的竅門,孟帥早不知道在哪裏迷失了,說不定已經葬身兇獸之口。


    也虧了孟帥自己有心眼,早買下了指南針,又知道百鳴山的直線方向,雖無gpb輔助,到底也走了下來。


    他身上有的是各種輜重補給,不計重量,再加上身手敏捷,體力充沛,雖然在野外跋涉辛苦,也不覺得特別困難。


    隻是這條路還有的走,按照孟帥估計,到百鳴山至少還有一半的路程。記得百鳴山開山門的大典還有十來日的時間,也就是掐著點兒趕到,若有什麽事耽誤了,甚至可能遲到。


    雖然他是走後門的“特別生”,就算錯過了大典也能入門,但終究麵上不好看,更要惹人側目,他可是被再三叮囑過,要特別小心,不要引人矚目的。


    他還記得孟會淩離開之前曾問道:“你記得在乾坤雲中城於過什麽好事麽


    孟帥一驚,道:“沒有啊,我到過那裏,但是安分守己,乃一介良民啊。


    孟會淩道:“豈有此理。你的通緝令飛滿五方世界了。雲中城把你當做頭號要犯滿世界緝拿,你倒是聞名天下了。若不是看見你出了如此大名,我也不會著急的從五方世界下來。”


    孟帥這才明白孟會淩為什麽會突然出現,沉吟道:“莫非是乾坤血脈的事情?”當下把和血影那件事說了。


    孟會淩聽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這就難怪了。”


    孟帥道:“為什麽我會有乾坤血脈?您也是乾坤家族的人麽?”


    孟會淩道:“我不是。乾坤血脈的事早晚我會跟你說,但不是現在。血影……你再見到他時要尊敬一些,但也不必太過親近,我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孟帥心道:這麽神神秘秘做什麽?當我不懂麽?父母兩支血脈,既然您老不是乾坤家族的人,那血脈當然是來自母親了。乾坤家族應該是這小子的母族。就是不知道我的便宜母親是什麽樣的人……記得她好想去世了,不知道孟會淩和乾坤家族到底關係如何?


    孟會淩接著道:“通緝令的事情我往下壓了壓,沒有擴散開來,也沒有傳到大荒。但保不準有些大荒宗門或者家族和上麵關係密切,會得知這件事。百鳴山應當不會害你,你在山門中也不會受到影響。但若是出了山門可要小心有人拿你做文章。總之你在大荒這兩年需謹言慎行,安心修煉,不要惹事。主要目標放在兩年之後的大荒戰場,其餘的事不必理會。”


    孟帥答應了。他本來就不是好出風頭的人,何況有麻煩在身,打定主意這兩年潛心修煉,不做出頭鳥。


    這次進山,他就沒穿已經有資格穿戴的百鳴山弟子的製服,隻穿了一件最普通的青衫,背著一個包袱,再加上他本身相貌不算出眾,看起來再尋常不過


    辨認準方向,孟帥繼續趕路。又走了三裏多地,突然聽到前麵有人聲。


    孟帥一驚,又複一喜。在大荒走了這幾日,見過的活物隻有天上的飛鳥,連走獸都沒見過一隻,更不必說人了,乍一聽人聲,忍不住激動萬分。


    他險些就要唿喊一聲,但隨即停下,醒悟過來——這裏是大荒,危機四伏的大荒。荒山野外遇到陌生人,可不一定是好事。


    袖中藏了一把匕首,孟帥稍微加快了腳步,並沒有特意放輕步伐,也不怕被前麵的人聽見。


    走了片刻,前麵腳步聲已經清晰可聞。側耳傾聽,孟帥認出前麵有兩人,腳步穩重,比一般人輕盈,應當是練家子。


    又走了幾步,腳步聲一停。


    孟帥不以為怪——前麵人想必發現了自己,停下來等自己過去。至於是好心還是歹意,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就算是好心,恐怕也有警惕之意,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能在大荒野地裏行走的,也不是尋常人物。


    帶了一絲笑容,孟帥腳步頻率不變,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雙手都露在袖外,顯示坦蕩而沒有武器。隻在右手上掛著一串碧玉珠子。


    走了幾步,前麵已經看見人影。隻見林中並排站著兩個少年,都是十五六歲年紀,一個膚色偏白,板著臉,嘴角往下沉,麵如嚴霜。另一個卻是一張笑臉,一團和氣,像個好好先生。


    孟帥絲毫不帶敵意,雙手抱拳,笑吟吟道:“兩位好。萍水相逢,真是有緣。”


    四隻眼睛同時打量孟帥,見他孤身一人,又沒帶武器,神色都緩了下來。白臉少年雙目望天,笑臉少年笑容更盛,道:“這位兄弟好啊。你也是來求學的弟子麽?”


    孟帥知道每到大荒眾派開山門的時候,大荒範圍內的眾弟子都會趕去山門求入門。大荒居民雖遠不如大齊多,但大多和宗門沾親帶故,誰家都有幾門宗門內的親眷,入門反而更加容易,每次趕去的弟子也成百上千。當下笑道:“自然。我也去百鳴山,兩位呢?”


    那白臉少年嗤了一聲,道:“廢話。”


    孟帥憑白被人鄙夷,不由愕然。


    笑臉少年笑嘻嘻道:“兄弟別在意,這位滕兄性子有些直。這條路本來就是通往百鳴山的求學路,咱們都是同路人,不往百鳴山還往哪兒呢?”


    孟帥一怔,道:“求學路?”


    笑臉少年見他真不知道,詫異之色一閃而過,但隨即解釋起來。原來大荒十萬大山範圍極廣,大部分地方崎嶇險峻,多有兇獸盤橫,非常人能去。唯有幾條要道是七大派聯合清理出來的,一路上地勢平緩,鳥獸罕至,相對安全得多。這幾條路除了派與派之間的通路之外,就是固定的山村市集等凡人聚集點通往各山門,專給求學少年初次進山門走的“求學路”。孟帥現在就走的是百鳴山專屬的求學路。


    孟帥這才恍然大悟,他就說麽,傳說中危機四伏的大荒怎麽這麽平靜,連一頭野獸都沒有,他還道那些傳說都是嚇唬人的,原來是自己走到安全區來了。這麽說他倒也走對了,沒有轉向。


    當下他略帶尷尬道:“小弟孤陋寡聞了,兩位兄台見諒。”


    笑臉少年笑道:“這有什麽見諒不見諒的?小弟齊躍,這位是滕重立滕兄。敢問兄弟如何稱唿?”


    孟帥道:“小弟孟帥。能與齊兄和滕兄相見,真是有緣。”


    齊躍沉吟一下,道:“恕小弟見識淺,百鳴山的內門世家之中,倒沒聽說有姓孟的,莫非孟兄和我一樣是外家?”


    孟帥道:“我……不是內門世家。”心中暗道:內門世家是搞什麽鬼?是山中把持高位的派閥麽?我去,牧之鹿不是說百鳴山的派閥不是很嚴重麽?難道他在騙我?


    齊躍聽到他自承不是世家,臉上更多了幾分親近之色,道:“看來孟兄和我一樣了。唉,咱們這些外家,都是去碰運氣的,能被宗門選中的概率不足十一,可是不碰這運氣也不甘心。不似滕兄,出自百鳴山內門五姓十三家中的滕家,進入門派板上釘釘,說不定還能直入內門,這樣的事咱們就隻好仰望了。


    孟帥點頭道:“原來滕兄是世家子弟。”心中補上一句:怪不得眼睛長在頭頂上。


    不過五姓十三家?百鳴山竟然有十八家世家?一共才多少人,就有這麽多世家,得占多少坑?這還是門閥不嚴重的,那號稱門閥最嚴重的鼎湖山得到什麽地步?


    不過這也不關孟帥的事,從理論上來講,誰的背景也不可能有孟帥深厚,他才是真正的“太子黨”,隻是不能明說罷了。


    齊躍見孟帥聽到滕家,隻是淡淡一句“原來是世家子弟”,略感詫異,也不知道他是沒見識,不知道滕家的名聲還是有底氣,目光一轉,道:“咱們都是同路求學的,相逢不易,不如同路而行如何?”


    孟帥略一沉吟,展顏笑道:“那好極了,小弟正轉向呢。勞煩兩位兄台帶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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