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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峻踏上一步,兩道原本彎彎的眉毛向上立起,喝道:“你在胡說什麽?你說我害怕?分明什麽都不懂,也要不懂裝懂你可知道把被破壞的石頭憑空還原,要多可怕的複雜封印?那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境界你如果有這樣的敵人,恐怕嚇得躲在石頭床下瑟瑟發抖?”


    孟帥道:“那倒不一定,這石頭床下麵是實心的,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倘若我真能把這石頭掏出一個洞來躲進去,那我需要害怕的人也就不多了”


    邵峻道:“破壞算什麽?大力開山印都能把石礦打穿一個洞,複原石頭需要的封印你連聽都沒聽過”


    孟帥道:“那是你想象力太豐富要試試麽?給我十兩銀子,我立馬給你做到


    邵峻冷笑道:“你?還十兩銀子?區區一塊印坯都買不起”


    孟帥道:“還就十兩,多了浪費我可不要印坯,印坯個頭太小,我需要大塊的


    邵峻愕然,道:“你說什麽?”


    孟帥道:“我說給我十兩銀子,我給你把欄杆換一個的,保證一點瑕疵都沒有


    邵峻呆了一下道:“你說……”


    孟帥道:“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這種三歲小孩兒都能想到的事你想不到?咱們下去連排隊帶買東西,時間不短了?夠這三靈殿把欄杆拆下來換個的了?你老盯著小傷口看不見森林,那有什麽意思?”


    邵峻呆了一陣,道:“我出去看看”說著推門就走,就聽一溜急促的腳步聲遠去


    孟帥嘿了一聲,心道:這小子的性格還真是……這人真的是我想找的邵峻麽?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也多,該不會是認錯人了?


    隻是,這世界上的雖然有同名同姓的人,倘若說有兩個邵峻都是封印師學徒,那也太巧合了


    過了一會兒,邵峻迴到屋中,突然放聲大笑


    孟帥在旁邊聽著,掏了掏耳朵,突然覺得他的聲音有一股雌性,笑得聲音大了,頗為尖利刺耳


    邵峻笑了一陣,走過來拍拍孟帥,道:“虧你虧你,竟然能看到我也看不到的東西真的是欄杆,我確實是想的太多了”


    孟帥順勢往後坐了一截,道:“不客氣’


    邵峻收住笑容,道:“對了,這個給你”將一枚扳指一樣的東西放在孟帥手中


    孟帥一怔,道:“這是什麽?”


    邵峻道:“筆刀”


    孟帥啊了一聲,道:“這就是筆刀麽?”拿到手裏仔細看,就見隻是一個bobo的指環,好像是白玉做的,晶瑩剔透,便如最名貴的戒指,從內到外透著不凡


    隻是這個指環很窄,即使孟帥還是小孩子,手指比別人細,但還是隻能勉勉強強套進食指第一指節,再往下就下不去了


    孟帥好奇的轉動著指環,奇道:“這是筆刀麽?刀在哪裏?”


    邵峻道:“封印師又不是尋常人,筆刀難道要和刻刀一樣是刀片?你平時想要封印之前,要做什麽?”


    孟帥想說:“我還沒做過封印”但隨即靈光一閃,道:“百川歸元印”


    心念一動,百川歸元印立刻啟動,內氣流向指尖時,登時覺得指尖一亮,一道bobo的刀片出現在指尖


    那刀片bo的如同紙張,隻有指甲蓋那麽大,正好與他指甲相合,露出寸許長一截,好像前世女生們貼的假指甲一樣


    孟帥道:“就這樣就行?倒真是很巧妙”他仔細看那指環,確認指環也是一件封印的器物,隻是封印相當高端,連他繼承了折柳堂的精神力也隻能看到一點兒光芒


    邵峻目光在他指尖一轉,道:“這個怎麽樣?”


    孟帥道:“很厲害迴頭我也弄一個,就怕太貴了”說著摘下來遞還給他


    邵峻不接,道:“幹什麽?給你了”


    孟帥一下子站起來,道:“這怎麽行?”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頭發毛,忙不迭的送過去,放在他麵前


    邵峻道:“為什麽不收?我是一片好意”


    孟帥道:“無功不受祿”心中補充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邵峻道:“禮尚往來,將來你可以用別的還我”


    孟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是你的愛物,我怎能收下?”


    邵峻突然笑道:“有意思了,你怎麽知道這是我的愛物,不是我隨便帶著的玩物?”


    孟帥道:“因為這東西很漂亮啊”


    邵峻眉頭一挑,道:“什麽意思?”


    孟帥道:“我看你從頭到腳透著考究,連最邊角的細節也不放過,可見你是個苛求完美的人你又對漂亮的東西多有讚賞,一眼就能看見床頭燈的好處,連我的眼睛都要讚賞一句,可見天生喜歡美麗的東西這東西又漂亮又考究,又是你用得著又隨身帶的東西,怎麽可能不是你的愛物?快收迴去把,我可不能奪愛”


    邵峻聞言,又是大笑,道:“猜的很有道理,不過隻說對了一半這東西我倒是比較喜愛,但完全沒用啊送給別人確實像是送一件玩物,不必放在心上”


    孟帥道:“你是說,你有好的筆刀?”


    邵峻道:“我不需要筆刀”


    孟帥本想說“你已經到了‘手中無刀,心中有刀’的酷炫狂霸拽境界了嗎?”卻聽邵峻道:“我又不是封印師”


    孟帥這迴真的噴了,結結巴巴道:“你……你不是封印師?不是學徒?”


    邵峻道:“自然不是我雖然懂些封印的常識,但不是這行裏的人”


    孟帥再次確認道:“你叫邵峻?”


    邵峻道:“是啊,叫邵峻和是不是封印師有什麽關係?”


    孟帥心道:這能沒有關係麽?關係大了咽了口吐沫,心道:這家夥不是耍我?


    有心直接問他是不是折柳堂的弟子,又怕打草驚蛇,隻道:“這麽說來,你是……混進天幕的麽?你怎麽過得了守門人那一關?”


    邵峻道:“這麽低級的天幕,還需要混麽?給錢就進嗬我最不缺的就是錢——我指的是玉石”


    孟帥憋了一口氣,頓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就好像**絲問高帥富:沒有手紙你怎麽過這個周末一樣揉了揉額頭,道:“好我明白了,但是你親戚朋友,或者師父什麽的,一定是封印師?不然你怎麽會對天幕這麽熟悉?”這句卻是套話了,他是存著幾分希望,至少希望知道邵峻師門的信息


    邵峻道:“我倒是有親友對天幕比較熟悉,不過不是這種級別的這種級別的天幕,還開在俗世,根本沒有秘密可言你今天看見了嗎?區區一個璿璣山,就能把那些弟子壓得說不出話來,這還是三靈殿的弟子麽?不過是些掛名的打雜兒罷了”


    見孟帥沒有表示,邵峻吐了口氣,道:“你不知道璿璣山?”


    孟帥道:“也不大知道三靈殿”


    邵峻用手揉著額頭,道:“你呀……你怎麽能一個人在外麵亂跑呢?家裏人呢,怎麽沒有人跟著你?你這樣子,別說別人,連我都不放心”


    孟帥心道:有你什麽事,你在占我便宜麽?


    邵峻道:“早晚你要知道,好,你知道大荒麽?”


    孟帥道:“倒是聽說過”


    邵峻道:“我真服了,倘若你是個武師,不知道大荒也不怎樣,但你不是封印師學徒麽?你堂尊什麽都不告訴你麽?”


    孟帥想起一事,道:“反正你也都知道我多無知了,那我就再跟你確認一下,堂尊是師父的意思?”


    邵峻身子都僵硬了,過了一會兒,道:“你……說得對”


    孟帥道:“是了,這個封印師世界好像有不少專用語,我都不敢開口了順便問一下,如果我見了和我同輩的封印師,怎麽稱唿?”


    邵峻有氣無力道:“尊敬點的叫師兄,關係遠點的叫兄台就行”


    孟帥道:“了解”


    邵峻道:“順便說一句,我剛才說的是學徒,學徒之間怎麽稱唿都行,如果都是正式的封印師,就有很正式的稱唿了”


    孟帥感興趣道:“哦那怎麽稱唿?”


    邵峻道:“你知道堂號麽?”


    孟帥心中一動,忍不住試探一句,道:“就像折柳堂這種?”


    聽到折柳堂三個字,邵峻微一遲疑,並沒有露出特別的異色,道:“是,這就是堂號所有的學徒正式成為封印師之後,都會取堂號,做正式的稱唿在封印師界,人都知道你的堂號,但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直唿其名,那是失禮”


    孟帥道:“原來如此,要稱唿堂號”


    邵峻道:“也不能當麵稱唿比如折柳堂,你直接稱唿這三個字,除非是跟朋友私下聊天,或者你是他長輩,不然隻說這三個字近乎無禮一般提起來,如果是當麵稱唿,要稱唿堂公,或者柳公如果他是女的,那麽就要稱唿堂主,或者柳主第三人稱提起,正式的場合就叫柳公或者柳主,不正式一點,可以叫柳堂”


    孟帥聽得發蒙,道:“還有這麽多講究’


    邵峻道:“封印師都是體麵人,這些麵子上的說道可多了剛才我說的是平輩論交,你都用不上身為學徒,包括以後身為低級封印師,稱唿高級封印師,要稱唿堂尊,比如折柳堂,可以稱唿為柳尊,不論男女如果不認得的人,就直接稱唿尊公尊主”


    孟帥道:“不能稱唿堂尊?”


    邵峻道:“你知道堂號的意思?堂號就是封印師的門戶,封印師有了堂號就是自立門戶,堂號也是他做封印師用的招牌做學徒的就是拜在封印師堂下為徒,而封印師在堂上為尊,因此稱唿為堂尊一個學徒隻有一個堂尊,就是你拜的那位堂尊,亂認堂尊可不行啊如果實在要稱唿,也隻能是對著很多封印師時,籠統的稱唿一聲各位堂尊大人——一定要加後麵的大人不然亂叫的話,就像你亂認親爹一樣,貽笑大方”


    孟帥心道:真尼瑪蛋疼有琢磨這個稱唿的時間,為什麽不把初等封印師,中等封印師這種土了土氣的職稱改一改?但還是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謝指點”


    邵峻道:“不客氣,就這點東西夠讀十年的麽?說到底都是麵子上的東西我剛剛要跟你說什麽來著?對了,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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