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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曾言,文武之道,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如今帝國軍校已經頗具形製,然國子監雖已選址,卻是尚未動工……”


    建興二年八月,眼看著在數萬羌、氐勞工的加入下,帝國軍校主體工程已經完成近半,而同樣早已選好址的國子監,此刻卻是連動工的意思都沒有,以諸葛大大等人為首的一眾文臣們,此刻卻是有些坐不住了。


    很顯然,這是文臣們同樣盯上了那些羌、氐勞工了!


    “嗬嗬,非是朕有意偏心帝國軍校,實乃如今朝廷人手不足。帝國軍校之修建能有如此快進展,乃是羽林衛將士先前早已將地基、圍牆之物建成之故……”


    望向一臉著急的諸葛大大等人,劉禪也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起來,雖然國子監是劉禪為了改造太學、摻沙子而逼出來的產物,但既然答應了諸葛大大等人,那自然也不會故意拖延。


    隻不過,因為修繕關中各處水利之事尚未結束,劉禪自然不可能為了這‘重興文教’的‘小事’再去征發百姓不是?


    因此,在缺乏人力的情況下,國子監的修建自然便要往後推遲了。


    至於調用原本要去修路的羌、氐勞工修軍校,嗬嗬,別忘了這些勞工都是漢軍所獲,讓其先給軍校的建設出出力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陛下,如今軍校之建築已經完工大半,不如先分出一半羌、氐勞工修築國子臨……”


    眼見劉禪裝起了糊塗,就是不提用羌、氐勞工修建國子監的事情,龐統卻是站出來幹脆將事情挑明了。


    “嗯,這樣吧,朕撥兩千勞工與卿等,先負責國子監修建之準備事宜……”


    眼見龐統都已經將此事挑明了,這糊塗已經裝不下去,沉吟片刻後,劉禪隨即也是‘大方’的撥出了兩千勞工負責國子監修建之事。


    “陛下是否太過吝嗇了?三萬餘羌、氐勞工,陛下不說給一半,怎麽也給上一萬吧?這兩千人單是打個地基都不夠……”


    麵對劉禪的‘大方’,龐統頓時不由得一陣無語。


    特喵的,修建軍校動用了三萬餘勞工,輪到國子監之時,卻是隻給了兩千,這偏心也不要偏得太過明顯了吧?


    “哈哈,尚書令誤會了!非是朕吝嗇,常言道事有輕重緩急,相比於國子監,拓寬重修秦嶺與關中之直道,方為當務之急……”


    看著老搭檔那一臉無語的表情,劉禪卻是絲毫沒不好意思的地方。選擇性的忘記了偏心動用羌、氐勞工修築帝國軍校的事,再次拿出了重修散關道、褒揚道及子午穀幾條道路的大事來堵他的口。


    “陛下這……”


    麵對劉禪這修軍校時就沒事兒,修國子監時便拿築路來說事的雙標行為,張昭這禦史中丞也是站了出來,準備與其據理力爭。


    “陛下所言甚是!這重修秦嶺直道確為朝廷當務之急……”


    隻不過,就在張昭剛剛開口之際,諸葛大大卻是搶先認可了劉禪的說法,直接就把他這辯論之語給憋了迴去。


    沒辦法,正所謂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建國子監的錢與帝國軍校一樣,也是由劉禪的內帑‘少府’所出呢!


    更何況,正如劉禪所說,這重修秦嶺直道的重要性,於帝國來說,眼下也確實比建國子監要重要得多呢?


    要知道,這秦嶺直道的重要性,可不單單隻是劉禪所說的為了減少物資運輸時的損耗。


    若是真的能夠將散關道、褒揚道及子午穀三條險峻難行的道路拓寬修通成直道,那朝廷對於漢中乃至整個益州的控製力都勢必大為增強,進而大大降低益州割據的風險。


    因此,哪怕明知劉禪是在拿此事做借口,諸葛大大卻也不得不開口幫其‘圓謊’。


    “嗬嗬,朕知卿等所想。然凡事不可一蹴而就,飯要一口口吃。待朝廷騰出手來……”


    有諸葛大大幫忙‘圓謊’,劉禪也是隨即開口寬慰起了這些文臣來。


    ……


    “陛下,說到底不就是人手不夠嘛,塞外胡虜多得很,咱們再去抓些迴來做勞工不就行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就在劉禪好言寬慰著一眾文臣之時,沒想到三爺卻是站了出來,開口便提出了去塞外抓勞工的事來。


    “對啊!我等為何把此事忘了?陛下,臣以為車騎將軍之議可行!反正如今我漢軍閑著也是閑著……正好可以此讓將士時刻保持戰心,不至於在安逸之中墮落腐朽……”


    聽到三爺的提議,衛將軍趙雲頓時不由得眼前一亮,當即便站了出來開口支持起來。


    開玩笑,且不說其它,這去塞外草原作戰,騎兵肯定是首選。而作為大漢最為頂尖的騎兵統帥之一,到時候他不就又有打仗的機會了吧?


    “陛下,如今我大漢初立,國庫……呃,國力尚未恢複,若是此時大舉出兵塞外,卻是得不償失也!”


    聽到三爺、趙雲的提議,還沒等劉禪開口呢,剛剛才給劉禪‘圓謊’的諸葛大大,卻是趕緊站了出來開口阻止。


    “陛下,朝廷當務之爭乃是修養生息,並非布武於四方……”


    “望陛下愛惜民力,以民為先。萬不可好大喜功、窮兵黷武之啊!”


    繼諸葛大大之後,龐統、法正等人及一眾文官也是紛紛開口勸阻起來,生怕劉禪再借機大肆出兵塞外。


    沒辦法,相比於武將,文臣更看重的還是國家的內部治理。


    而且說起來,雖然此時的文官士人不同於後世那些隻知道‘外聖內王’、‘以德服人’的軟蛋,但比起武將來,終歸還是少了些狼性、‘侵略性’。


    因此,讓他們同意用胡虜這樣的‘外人’做勞工沒問題,但若是讓其為了自身的利益主動出擊‘侵略’他人,卻是很顯然與他們所受的華夏傳統文化熏陶相悖的。


    而且即便是不論其它,單隻漢武帝對外征伐所帶來的國力衰退的前車之監,就足以讓他們警惕了。


    “陛下,居安當思危!如今天下雖平,然忘戰必危……與其等著胡虜強大了來侵盜我大漢,倒不如主動出擊。一來強削其勢,二來亦可壯我大漢國力!”


    眼見一眾文臣紛紛反對,作為軍方第一人的二爺此刻也是站了出來,出言力挺起了三爺的建議來。


    “陛下,胡虜可以侵盜我大漢,咱們為何不能以牙還牙?”


    “正是!寇……寇可為,我複亦為;寇可往,我……我複亦往!”


    隨著二爺這個大將軍表態,一眾武將也是緊跟著紛紛開口,跟一眾文臣據理力爭。


    尤其是鄧艾、薑維這倆一個為了‘奪冠’,一個為了‘衛冕’的家夥,那更是跟打了雞血一般,就連武帝當初為打擊匈奴說的原話都給搬了出來!


    開玩笑,若是能夠從這‘對外’的戰爭中把這‘冠軍’的封號奪到手中,那‘含金量’豈不是比之前的‘內戰’要高得多?


    “雲長所言差矣!天下雖平,忘戰必危雖是至理,然國雖大,好戰亦必亡。如今我大漢初立,正是勤修內政、積蓄國力之時,豈能在此時將精力放於對外之爭……”


    聽到二爺這‘天下雖平,忘戰必危’的觀點,微微一笑,諸葛大大也是再次開口,直接以其另半句‘國雖大,好戰必亡’做出了最為有力的辯駁。


    “呃,這……”


    麵對諸葛大大的駁斥,隻數言間,二爺便啞口無言起來。


    沒辦法,雖說二爺‘喜讀春秋’,但若是論嘴皮子,又哪是諸葛大大的對手?


    更何況,諸葛大大用的還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法子!


    “咳咳,諸卿且聽朕一言!”


    就在二爺麵對諸葛大大的駁斥啞口無言之時,先前一直高據禦座之上‘看戲’的劉禪,此刻終於是清咳一聲開口了。


    “臣等失禮,望陛下恕罪!”


    聽到劉禪的清咳,剛剛還熱鬧無比的朝堂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哈哈,諸卿皆是為國籌謀,何罪之有,皆安坐便是!”


    擺了擺手,對於眾人這所謂的‘朝堂失儀’,劉禪卻是並未在乎。


    開玩笑,他又不是後世的韃清皇帝,更何況這個時代的朝會本就是‘坐而論道’,劉禪又哪會在乎這些虛禮。


    “諸位所爭者,無外乎就是文治與武功而已!然正如司馬法所言,‘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文治武功,當相輔相成,正與我漢家製度‘霸王道雜之’相符……”


    “朕乃大漢天子,所謀者自當以我大漢子民為先……朕以為,王道施於內可安國;霸道施於外可哺國,兩者缺一不可!”


    揮手讓眾臣各自歸位坐下之後,自登基以來,劉禪第一次態度堅決的表明了自已的治國態度。


    那便是對內可以輕徭薄賦‘王道’治國,對外卻是要以‘霸道’宣天威於八荒四海,以外界之‘養分’來反哺中國!


    “陛下英明,此乃大漢之福,大漢子民之福也!”


    麵對劉禪這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內外有別’的施政總綱,片刻之後,一眾文武也是隨即以一句標準的‘馬屁話’表達了自已的態度。


    至此,這些在原曆史上絕大多數人一生基本上都隻關注於‘內戰’的‘三國精英’們,從此亦是開始嚐試著將目光同時也放到了中國之外!


    “不過,如今我大漢初立亦是事實。大舉出兵塞外,確實時機未到。朕以為,可令邊軍小規模出塞‘打草穀’。一來可以此補充‘勞工’之數,二來亦可讓各軍籍此熟悉塞外情況……”


    末了,眼看自已這施政總綱得到了一眾文武的認同,趁熱打鐵之下,劉禪也是推出了跟遊牧民族常用的侵盜戰法類似的‘打草穀’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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