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羽林軍大營中燈火通明,旗幟招展,矛戟如林。


    曹鯤還不知道章家發生的事情,正坐在大帳中,摟著田猛的愛姬嬉戲,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周淩一絲不苟的向曹鯤匯報此次出擊的輝煌戰果:“稟將軍,此次我軍橫掃黑水郡,斬獲首級四千五百,俘虜賊兵一萬一千二百五十人,繳獲了金銀珠寶一百五十六箱,戰馬八百六十匹,駑馬一千二百七十匹……燒毀賊軍糧草不計其數”


    曹鯤喜笑顏開:“好,好,不錯,此次行動,周校尉戰功赫赫,值得表揚。”


    周淩微微躬身:“都是將軍領導有方,末將隻是奉命行事。”


    曹鯤思考了一下,對周淩吩咐道:“還要辛苦周校尉跑幾趟,把繳獲的金銀珠寶交給青龜保管,戰馬撥給魯衝擴增騎兵,駑馬交給岐陽營、岐山營押運物資。”


    “諾!”


    周淩躬身應諾,隨即轉身去安排相關事宜。


    陶貴憂心忡忡的說道:“將軍,您出兵黑水郡,連破數城,殺傷無數,屬下擔心此舉會激怒田猛。”


    曹鯤冷笑一聲:“本將軍就是要激怒田猛,他若敢來犯,正好將他一舉拿下。”


    賈茅附和道:“將軍英明,將軍橫掃黑水郡,挫傷賊軍士氣,田猛必然等不及各路反王匯聚,就會怒而來攻,我等正好可以據城而守,以逸待勞,伺機破敵,也免得雍州各路反王會盟一處,尾大難除。”


    “哈哈哈……還是賈參軍懂我。”


    曹鯤放聲大笑:“傳令下去,三軍趁夜拔營,移防岐陽城。”


    隨著曹鯤一聲令下,羽林軍開始緊鑼密鼓地行動起來。


    夜色中,十萬大軍有序地進入岐陽城,城門緊閉,枕戈待旦,進入了戰備狀態。


    同時,傳令兵縱馬在城中高唿:“賊兵可能來犯,全城戒嚴,所有百姓關門閉戶,不得外出!”


    一時間,肅殺之氣,席卷全城,人心惶惶。


    雍州刺史周林甫與白沙郡守公孫通急匆匆碰麵,互相詢問過後,心急如焚的來到曾經的楊府,現如今的梅園找到衣衫不整的曹鯤。


    “幹什麽!幹什麽!大晚上的還讓不讓睡了!”


    曹鯤滿臉煩躁的叫嚷,麵紅耳赤,額頭還有著朱紅的唇印。


    沒有理會曹鯤的狂傲無禮,周林甫滿臉焦急的問:“曹將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突然率軍進城,還,還讓全城戒嚴。”


    公孫通也急切地問:“是啊,曹將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賊軍是不是要來了?”


    曹鯤不耐煩的揮手:“兩位大人不必擔心,有我曹鯤在,你們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什麽都不用怕,迴去吧,本將軍累了一天要休息了。”


    “不用怕?”


    周林甫眉頭緊鎖:“本官聽聞朝廷運來的軍械被劫,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曹鯤點了點頭:“不錯,賊軍確實劫掠了朝廷的軍械,不過,我已經帶領羽林軍追擊,雙方發生了一場大戰。”


    “大戰?”


    公孫通驚道:“那結果如何?”


    “我軍斬獲無數。”


    曹鯤輕描淡寫地說道:“賊軍此番必然大怒,十有八九會來攻打雍州,所以我們要早做準備,嚴陣以待。”


    周林甫和公孫通麵麵相覷,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看來賊軍真的要來了!


    曹鯤打著哈欠轉身:“你們迴吧,大晚上的不睡覺,對身體不好。”


    周林甫和公孫通無奈告辭,憂心忡忡的離開了梅園。


    到了空蕩蕩的街上,周林甫神色凝重道:“公孫大人,你立刻派出使者,通知白沙郡各縣,讓他們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應對可能進犯的賊軍。”


    公孫通聞言,不敢有絲毫拖遝,立刻應道:“諾,下官這就去辦。”


    說完,他轉身離去,迅速安排屬下飛馬傳信。


    周林甫迴到住處,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現如今岐陽隻有十幾萬兵馬,能擋得住田猛的幾十萬反賊?


    就在此時,城中的世家大族也紛紛趕來刺史府,他們爭先恐後,七嘴八舌地詢問發生了何事。


    曹鯤閉門不見,他們隻能來找周林甫。


    麵對七嘴八舌的人群,周林甫愁眉深鎖道:“反賊大軍劫走了朝廷運來雍州的軍械,實力大漲,加上曹鯤率軍反擊,殺傷無數,反賊大軍十有八九會來攻打,你們迴家早做準備吧。”


    這些世家大族聞言驚恐不已,紛紛趕迴家中收拾金銀細軟,準備隨時跑路。


    “父親,賊寇要來了?”


    衛隆瞪大了眼睛,神情中帶著幾分驚恐,仿佛已經看到了賊寇們揮舞著大刀,嗷嗷叫著衝進城來的場景。


    衛忠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喝斥:“慌什麽慌!賊寇還沒到,你就嚇破了膽子,丟不丟人!”


    衛隆苦著臉,急道:“父親,現在不是關心丟不丟人的時候,事關性命啊,我可是派人打探了,羊山光是田猛一家就有六十多萬賊兵,另外還有六路反王,多的十幾萬人,少的也有五六萬人,聚在一起不下百萬兵馬,現如今雍州最能打的也就是曹鯤的十萬羽林軍,那也比賊軍差了十倍不止,怎麽擋得住啊。”


    衛忠平麵帶愁容,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人可以走,但衛家的基業怎麽辦?”


    “父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衛隆焦急地勸說:“隻要人在,衛家就在,朝廷遲早會平定叛亂,等這些賊寇被剿滅了,咱們再迴來,隻要咱們衛家不倒,這岐陽的天就變不了。”


    衛忠平歎了口氣,揮了揮手:“你去收拾收拾,帶著你的弟弟妹妹們先走吧,去玉京投奔你四叔。”


    “那您呢?”


    衛隆急切地問道。


    “為父還要看看局勢。”


    衛忠平沉聲說道:“不能就這麽把衛家的產業丟掉,這可是衛家十幾代人的心血。”


    衛隆知道父親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


    他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身去安排撤離的事宜。


    與此同時,岐陽城內的其他世家大族也都在緊急商討對策。


    方家、尉遲家等世家大族發生的事情和衛家大同小異,各自都在商議著退路。


    這些世家大族傳承日久,可謂狡兔三窟,自然沒有一家準備與岐陽共存亡。


    他們爭先恐後地打包金銀細軟,準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方家的議事廳裏,方老爺子麵色凝重地坐在主位上,下方是一群家族長老和子孫們。


    “情況大家都知道了,賊寇即將兵臨城下,我們方家不能坐以待斃。”


    方老爺子緩緩開口:“我已經安排好了退路,大家分批撤離,前往安全的地方避難。”


    方家長子擔憂地詢問:“父親,那我們方家的產業怎麽辦?”


    “產業固然重要,但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方老爺子歎息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隻要我們方家的人還在,就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尉遲家也同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撤離。


    尉遲家的家主尉遲宏站在家族的演武場上,看著子弟們忙碌地收拾行李、牽馬備車。


    “此次離開,不知何時才能迴來。”


    尉遲恭喃喃自語:“但願朝廷能夠迅速平定叛亂,讓我們早日重返家園。”


    世家大族有了動靜,有錢有地的豪強大戶、富商地主也在忙著收拾家當。


    自古以來啊,有一句話說得特別好:“貧賤不能移”。


    這可不是說窮人就像山一樣穩固,而是指他們沒錢搬家!


    戰爭的風聲一傳出來,城裏的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


    有錢人,一聽到風吹草動,馬上就開始打點行裝,金銀細軟、古董字畫,一股腦兒地往馬車裏塞。


    他們的馬車輕快又寬敞,馬兒也跑得也快。


    而那些普通百姓呢?


    哎,說多了都是淚啊。


    他們也想跑,可是摸摸口袋,別說馬車了,連像樣的鞋子都買不起。


    最終呢,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有錢人一騎絕塵而去,自己還得留下來“堅守家園”。


    其實啊,他們心裏也苦。


    不是不想跑,是真心跑不動啊!


    沒錢沒勢的,想挪個窩都難如上青天。


    所以啊,每次戰爭來臨,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跑路”比賽。


    有錢人輕鬆領跑,而普通百姓呢?隻能望著他們的背影,心裏默默祈禱:戰爭快點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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