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西沉,天邊的餘暉如同血一般絢爛。


    田猛騎著他的愛馬,一路疾馳,終於在日落的餘暉中抵達了高壇縣,遠遠地看到縣城的方向冒著黑煙,心中不由得一沉。


    當他看到那座昔日裏堆滿糧食的倉庫如今已化為一片焦炭時,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心都開始滴血。


    這可是他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啊!


    就在這時,一名軍侯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稟報:“王上,不好了,蘇、蘇夫人,被,被曹鯤擄走了!”


    “什麽?!”


    田猛的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一把揪住軍侯的衣領,紅著眼睛怒吼:“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軍侯被田猛的氣勢嚇得有些哆嗦,結結巴巴地說:“曹…曹鯤趁著我們不備,突然襲擊了縣城,蘇夫人她…她沒能及時逃脫,就被曹鯤給擄走了。”


    田猛推開軍侯,憤怒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樹幹上,震得積雪簌簌落下。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怒火和悔恨。


    為什麽自己沒有早點察覺到曹鯤的行蹤?


    為什麽沒有加強防備?


    就在這時,一名風塵仆仆的將領跑了過來:


    “王上,高立春將軍陣亡了,兩萬高家軍全軍覆沒!”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田猛隻覺得一陣眩暈。


    高立春是他麾下的一員猛將,兩萬高家軍更是義軍中的精銳之師。


    怎麽就突然沒了!


    田猛心如刀絞,怒目圓睜,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節都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他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曹鯤!”


    田猛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恨意。


    “我田猛對天發誓,不殺曹鯤,誓不為人!”


    “曹鯤狗賊!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的聲音響徹全城,充滿了決絕和狠戾。


    將士們都被他的恨意所震懾,一個個默默地站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這怒火波及。


    田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不能讓憤怒衝昏了頭腦。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調兵遣將。


    弄死曹鯤!


    弄死曹鯤!


    “傳我命令!”


    田猛的聲音粗狂而堅定:“全軍集結,開赴羊山,本王要讓曹鯤血債血償!”


    帶著滿腔的怒火,田猛風馳電掣的來到羊山。


    羊山位於黑水、白沙二郡交界處,山勢險峻,乃兵家必爭之地。


    此刻,七路反王的兵馬正駐紮在此,旌旗獵獵,人聲鼎沸。


    田猛翻身下馬,動作迅猛如虎,直奔中軍大帳。


    他臉色鐵青,雙目噴火,一副擇人而噬的兇狠模樣,一把掀開帳簾,大步走到帥案之前,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麵的文房四寶都跳了起來。


    “各位將軍!”


    田猛聲音如雷:“我意已決,要提前出兵攻打岐陽!”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七路反王的統兵大將,個個麵露驚疑之色。


    其他反王的軍隊還未到來,就要提前開戰?


    你不按常理出牌啊!


    “英王此言當真?”


    反王竇允麾下的大將陳宣,率先開口詢問。


    “當然當真!”


    田猛斬釘截鐵地說道:“曹鯤此獠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苦他久矣,容他活在世上一日,百姓就要受苦一日。”


    “可是……倉皇出兵,於戰不利啊。”


    陳宣勸說道:“我們應該從長計議,不可輕舉妄動。”


    “陳將軍言之有理。”


    反王宋海麾下的大將朱拱附和道:“更何況,沒有王上的命令,末將無權調動兵馬。”


    “哼!你們一個兩個的是不是懼怕曹鯤!”


    田猛冷哼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在這等著吧,待本王率大軍攻殺曹鯤,拿下白沙郡,那金銀珠寶別怪本王不與爾等分享。”


    眾將聞言,議論紛紛。


    有的眼饞白沙郡的財寶,出言支持田猛。


    有的認為應該謹慎行事。


    有的則是提出要向首領稟報。


    一時間,大帳內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夠了!”


    田猛大喝一聲,壓住了場中的喧嘩:“我意已決,明日拂曉便出兵岐陽,願意隨我出戰的,便整頓兵馬,不願意的,就留在此地靜候佳音吧!”


    言罷,他大步走出營帳,留下滿座驚愕的將領。


    他們知道,田猛的性格向來是說一不二,既然他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麽再怎麽勸說也是無濟於事。


    夜色漸深,羊山上的燈火依舊通明。


    各路將領變得忙碌起來,有的忙於整頓兵馬以備出戰,有的則派人迴去向首領稟報此事,有的則是召集幕僚商議對策……各有各的算盤,各有各的心思。


    身穿鮮豔紅袍,身形魁梧,光頭無眉的烈火使,臉上寫滿了嚴肅,臉上透露出深深的憂慮。


    他直視著田猛,沉聲問道:“英王,當真要提前攻打岐陽?”


    田猛低頭擦拭著心愛的斬馬刀,那刀身在燭光下閃爍著淩厲的寒光,就像他眼中冷冽而堅定的殺意。


    他頭也未抬,聲音低沉道:“本王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絕無收迴之理。”


    烈火使分析道:“岐陽城防堅固,且世家大族眾多,他們儲備的糧草充足,這樣的城池易守難攻,倉促出兵,怕是會敗多勝少。”


    田猛突然抬起頭,雙眼通紅的盯著烈火使:“老子親率數十萬大軍出征,怎麽會敗?哪怕是敗!老子也要幹死曹鯤這個狗官!一定要幹死他!”


    曹鯤搶走了自己的愛姬,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想到自己愛姬可能被曹鯤欺辱,田猛的內心就好像刀絞一般。


    他不是心疼愛姬,而是在意他的顏麵。


    身為男人的尊嚴!


    士可殺!不可辱!


    烈火使見狀,知道再勸已是無用。


    他深吸一口氣,無奈歎息道:“既然英王心意已決,本使隻得向聖女如實稟報。”


    隨著烈火使的離去,帳篷內的氣氛愈發凝重。


    田猛再次低下頭,繼續擦拭著手中的斬馬刀,每一下都顯得那麽用力,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力量都注入這冷硬的刀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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