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頭漸漸西沉,天邊最後一抹餘暉也被夜幕吞噬,東、西、北三路兵馬如三條巨龍,各自在蒼茫的大地上安營紮寨。


    篝火在夜色中跳躍,映照著士兵們堅毅的臉龐,炊煙嫋嫋升起,伴隨著飯菜的香氣,為這肅殺的氛圍增添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


    城東的羽林軍大營內,曹鯤身披鎧甲,端坐在主帥營帳中,火光在他臉上跳躍,映得那雙眸子更加陰沉。


    他輕撫著手中灼熱的長劍,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黑水郡,那座堅固的城池,如同一頭沉睡的猛虎,城中的數十萬義軍隨時可能醒來,給自己致命一擊。


    “陶瑞!”


    曹鯤突然大喝一聲,聲音在空曠的營帳中迴蕩。


    “在!”


    軍司馬陶瑞應聲而入,他身材修長,麵容俊朗,一身戎裝顯得英氣逼人。


    曹鯤沉聲道:“你速速寫一份奏章送往玉京,請求朝廷盡快撥付糧餉軍械,此次除了常規所需外,還需甲胄三千套,戰馬三千匹,破甲箭十萬支。”


    陶瑞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將軍,這數目未免太大,朝廷恐怕……”


    曹鯤長歎一聲,打斷了陶瑞的話:“本將軍也知數目大,但黑水郡的形勢比你我所見還要嚴峻,那田猛占據堅城,麾下兵強馬壯,更有武尊坐鎮,我軍若是不盡快招募兵丁,補充軍需,隻怕難以應對。”


    陶瑞聞言,心中也是沉甸甸的,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屬下馬上去辦!”


    夜深了,大營中的篝火漸漸熄滅,隻剩下零星幾處還亮著火光。


    曹鯤坐在案前,獨自飲酒吃肉。


    烤羊腿的肉香撲鼻,但他卻食不知味。


    酒足飯飽之後,曹鯤站起身來,走出營帳。


    夜色如墨,月黑風高,他抬頭望向遠方,那裏是黑水郡的方向。


    他冷著臉下達了軍令:“今夜三更,三路大軍齊出,猛攻黑水郡!”


    陶瑞聞言,心中一驚:“將軍,黑夜攻城,行動不便,將士恐死傷慘重。”


    曹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打仗哪兒有不死人的?怕死就不要當兵!我軍勢弱,若是不擺出陣勢,虛張聲勢,那數十萬叛逆反賊一旦出城,你我誰能抵擋?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讓他們不明虛實,老老實實的躲在城中,隻有這樣我們才有時間募兵練兵。”


    陶瑞被曹鯤的話所震撼,恍然大悟間拱手高唿:“將軍智謀無雙,真乃當世兵仙。”


    三更時分,三路大軍齊出,戰鼓聲、喊殺聲響徹雲霄。


    黑水郡的城牆上,火光衝天,義軍大亂,英王田猛更是被嚇出一身冷汗,匆忙率領親兵上城督戰。


    黑夜的籠罩下,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攻防大戰。


    曹鯤身先士卒,手持長劍頂在最前方,順著雲梯爬上城牆。


    羽林軍的將士們見狀,無不奮勇向前,跟隨著曹鯤的腳步拚死猛衝。


    城牆上,田猛親自督戰,他手持雁翎刀,左右劈殺,渾身殺氣四溢,麵容兇神惡煞,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心想曹鯤這畜生也太狠了,大晚上不睡覺來攻城。


    “曹鯤,一個月才幾百兩,你玩兒什麽命啊!”


    “跟本王幹,本王封你當一字並肩王,我們殺進玉京,平分天下,豈不快活!”


    眼見曹鯤帶著羽林軍衝過來,田猛一臉慷慨的叫嚷。


    “你們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還想殺進玉京?簡直是在做白日夢!”


    曹鯤大聲道:“田猛聽本座一言,你們鬥不過朝廷的,投降吧,本將軍會替你向皇帝求情的。”


    田猛勃然大怒:“朝廷腐敗,皇帝昏庸,致使雍州餓殍遍野,易子相食,不給我們老百姓活路,所以我們才舉旗造反,眼下我們義軍兵強馬壯,我田猛寧可戰死玉京城下,也絕不投降!全軍聽令!誅殺狗官!推翻暴政!再造乾坤!”


    “推翻暴政!再造乾坤!”


    “推翻暴政!再造乾坤!”


    “推翻暴政!再造乾坤!”


    隨著,震天動地的口號,義軍將士群情激奮,好像打了雞血。


    火把搖曳,映照出一張張堅毅而恐懼的臉龐,隨著飽含著怨氣的口號,義軍將士們仿佛被注入了無盡的勇氣與力量。


    他們舍生忘死,如同洪水般衝向羽林軍,雙方瞬間陷入了激烈的廝殺。


    羽林軍,作為大乾禁軍,裝備精良,久經訓練,在這股狂潮般的衝擊下,他們也不得不後退,每一次的碰撞,都伴隨著無數生命的消逝,鮮血染濕了城牆,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雙方你來我往,戰況膠著,慘烈異常,直至黎明的曙光照亮了戰場。


    羽林軍雖然勇猛善戰,但在義軍無休止的消耗下,也逐漸力不從心。


    最終,在損傷過萬的情況下,羽林軍不得不鳴金收兵,撤迴了自己的營地。


    隨著羽林軍的撤退,黑水郡陷入了死寂般的寧靜。


    田猛滿身血汙地迴到了王宮,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恨意。


    一眾義軍將領聚集在一起,臉上都滿是心有餘悸的表情,仿佛還沒有從那驚心動魄的戰鬥中恢複過來。


    田文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一臉後怕地說:“曹鯤這王八蛋也太能打了,差點兒就被他攻進城了。”


    太傅李國忠畏懼地說道:“曹鯤此獠勇猛善戰且心腸歹毒,趁夜襲擊,攻我不備,我們當引以為鑒,嚴防死守,決不能大意輕敵。”


    征北將軍樊友諒性格豪放,脾氣火爆,滿眼怒火的叫嚷:“曹鯤欺人太甚,得寸進尺,與其坐等他來打,不如我們幾十萬大軍一起殺出,將其大卸八塊,碎屍萬段!”


    田文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指著樊友諒的鼻子破口大罵:“昏了你的豬腦袋!你自己想死別拉上我們!有著城牆的保護,我們尚且被打的血流成河,沒了城牆和護城河,你拿什麽去抵擋曹鯤的刀劍?伸出脖子讓他砍嗎?”


    李國忠也連忙說:“不能出城,萬萬不能出城,曹鯤兇如豺狼,麾下羽林軍身經百戰,出去就是死路一條。”


    其餘眾人也紛紛表示反對出城,他們認為據城而守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可以利用城牆和護城河的優勢來抵擋羽林軍的攻擊,同時也可以通過消耗戰來拖垮對方。


    隻要他們能夠堅持下去,最終勝利的一定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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