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鎮


    刀光劍影,殺氣彌漫,生命如同草芥被大風卷走……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恢弘高雅,雕廊畫棟,樓閣如雲的李家便成為人間煉獄。


    雖然常年隱於市井民間,但這些玄冥鬼卒的武藝並未荒廢,手起刀落,絲滑如水,沒有絲毫的猶豫。


    平日裏他們可能是酒樓的小二,當鋪的掌櫃,青樓的龜公,砍柴的樵夫,屠狗殺豬的屠夫,掐指算命的騙子,走街串巷的小販,有著各式各樣的身份,可一旦戴上麵具,換上黑衣,拿起彎刀,他們就是令行禁止的死士。


    李家的護院在冰冷刀光中逐一消逝,三名重金聘請的後天武者也在密集如雨的箭雨中倒下,哪怕他們練皮練骨,久經風霜,真氣雄渾,也擋不住從四麵八方的射來的毒箭。


    李二江神情悲痛道:“能不能給我李家留個香火。”


    曹鯤把玩著一根漆黑如墨的三棱釘:“別傻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李二江滿目恨意道:“曹鯤!你欺人太甚!既然你要斬盡殺絕,那老夫就算是死也要跟你拚個魚死網破!”


    “唰!”


    就在“破”字說完,一個人影從假山後麵躍起,揮手打出十幾道藍光射向曹鯤。


    “篤篤篤!”


    曹鯤腳尖一點,身體向後閃退數米,十幾支淬毒的鐵箭斜插在地上。


    “班門弄斧!”


    曹鯤眼神一冷,左手一揮祭出透心釘。


    “轟隆!”


    假山一擊之下轟然爆炸,躲過透心釘的藍衣修士嚇出一身冷汗。


    “烈火術!”


    與此同時,李二江五指張開,掌心瞬間湧現一團橙色火焰。


    “曹鯤!受死!”


    隨著李二江的咆哮,火焰筆直的射出,速度快如閃電。


    “長進了不少。”


    正在操控透心釘的曹鯤輕蔑冷笑,身體如同泡影消失。


    “轟!”


    火焰落在曹鯤消失的位置,將地麵炸出一個直徑半米的深坑,磚石被高溫融化,土壤被瞬間燒焦,可見這橙色火焰溫度之高。


    “師兄我來助你!”


    “不要插手,保護好自己。”


    楊美姝取出靈符想要助戰,曹鯤果斷喝止。


    李二江是築基中期,那名藍袍修士雖然沒有築基,但距離築基怕是也不遠了,而且兩人人老成精,戰鬥經驗遠比楊美姝豐富。


    這個時候,楊美姝參戰純屬是添亂,說不定還要讓他分心。


    “轟轟轟!”


    不同於鬼卒和李家護院的廝殺,曹鯤和李二江、藍袍修士的戰鬥頗有神仙打架的味道,你來我往,法術不斷。


    你扔我火球,我擲法寶。


    你放毒焰,我拋黑霧。


    三人在李家的花園、屋頂、連廊閃轉騰挪,激烈交手,險象環生,讓四處旁觀的修士們眼花繚亂,驚歎連連。


    “築基強者,恐怖如斯!”


    “曹鯤這魔頭竟然真的步入了築基期!”


    “他今年才剛滿三十歲啊!”


    “蒼天無眼,讓豎子成名!”


    “可惡!”


    “曹鯤你這個魔頭,即便耗盡畢生時間,我誓要取你狗命,為我慘死的父母報仇。”


    “希望二江道友能誅殺曹鯤這個魔頭。”


    “元寶鎮的規矩不能再被曹鯤肆意破壞了。”


    “不愧是我魔門翹楚,厲害實在是厲害!”


    “曹鯤有兩把刷子。”


    “曹飛熊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旁觀的群眾來曆複雜,有本地的大族修士,有民間的散兵遊勇,有官府的除妖校尉,有正道的俠義之士,也有魔道歹毒匪類……各自身份立場不同,對於這場衝突的期望也就自然不同。


    藍袍修士雙手毒霧繚繞:“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此罷手可好。”


    曹鯤冷笑:“那你得問問死去的人答不答應。”


    人已經殺了一窩,結下了化不開的血仇,眼下不做個徹底,日後不知道會有多少後患。


    萬一李家餘孽出個天才人物,那他還能睡個安穩覺?


    李二江厲聲大喝:“此獠窮兇極惡,不可教化,殺!”


    藍袍修士無奈歎息,雙手毒霧四溢,形成兩條毒蛇纏向曹鯤,所過之處,草木枯萎,魚蟲腐爛,甚是駭人。


    “一曲肝腸斷,魂魄送黃泉。”


    “嗚!嗚嗚!”


    李二江取出一根竹簫,滿腔恨意的吹奏,攪得曹鯤心神不寧,法力紊亂,讓透心釘飛的七扭八歪,好像喝醉了酒。


    “嘭嘭嘭!”


    一麵是毒蛇環伺,一麵是簫音幹擾,曹鯤一時竟落了下風,好似猿猴被獵人追的四處躲躥,趴在地上李添衣連連叫好:“好!好!父親、王叔、幹得好!殺了他!殺了他!為我母親報仇!”


    “好吵啊!”


    “都給本座安靜!”


    “吼!”


    “吼吼吼!”


    從屋頂縱身躍下,曹鯤運氣用出獅吼功。


    頃刻間,獅吼震天,響徹全城,嚇得小兒嚎啕大哭。


    “噗!”


    擾人心神的簫音猝然而斷,李二江一口熱血噴出三丈遠。


    “李兄!小心!”


    “噗!”


    藍袍修士驚聲大喊,可惜為時已晚。


    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就在毫厘之間。


    隻是一個破綻,李二江就付出了血的代價,被透心釘擊穿咽喉。


    “曹……求……放……我……兒……”


    李二江用雙手捂著咽喉,發出了生命盡頭最後一段聲音。


    “你不應該這麽幼稚。”


    “噗!”


    曹鯤歎息搖頭,實在是不忍心白發人送黑發人,慈悲為懷的用透心釘擊穿李二江的眉心,給了這位白手起家的糊塗蛋一個痛快。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明明是一個從底層一步步獲得成功的聰明人,為什麽會在教育兒子上這般糊塗?


    不過,也多虧了他的糊塗,養出這麽一個倒黴兒子,要不然自己怎麽“理直氣壯”的吃掉李家?


    感謝李添衣老鐵送的嘉年華!


    “噗!”


    解決了慈父李二江,曹鯤扭頭看向轉身逃跑的藍袍修士,一發透心釘將其從半空中打了下來。


    “嘭!”


    “饒命!放我一條生路,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藍袍修士捂著胸膛出聲哀求,眼神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


    自己才七十歲,還沒有活過。


    曹鯤:“別傻了,從你出手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注定了。”


    “曹鯤!你不得好……啊!”


    藍袍修士想要發出詛咒,但曹鯤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


    心念一動,透心釘一擊命中眉心。


    “死了!怎麽會!怎麽會!”


    “父親!王叔!你們在騙我對不對?”


    “你們死了?我怎麽辦?我怎麽辦?”


    “嗚嗚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們這兩個廢物!為什麽會輸!我不想死啊!”


    目睹名義上的父親和親生的父親相繼歸西,李添衣恐懼的尿了褲子,渾身顫抖著哭嚎,使出全身的力氣在地上爬啊爬。


    “別費力氣了,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曹鯤冷笑著走到李添衣身邊:“認命吧,幸運兒。”


    李添衣驚恐的抬起頭,淚涕橫流的仰望著曹鯤:“饒了我吧!放過我!是我有眼無珠!是我瞎了狗眼!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是蠢貨!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我以後就是你的一條狗,你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你不是想要我家的財產嗎,都給你,都是你的,求求你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不想死,我還年輕,我不想死。”


    “嘖嘖嘖!”


    曹鯤笑眯眯的看著鼻涕蟲一般的李添衣:“幸運兒,不要哭的這麽可憐嘛,我還是喜歡你囂張跋扈的樣子,麻煩恢複一下,那樣我殺你的時候會有一種為民除害的成就感。”


    李添衣恐懼的顫抖,滿眼血絲的怨毒咒罵:“你這個畜生!禽獸!你不得……”


    透心釘達成四殺成就,曹鯤一臉輕鬆道:“小的們,做做好事,滿足這個垃圾的愛好,把他剁碎了喂狗。”


    “是!”


    一名鬼卒百夫長冷聲應喝,帶著手下的鬼卒將李添衣拖走。


    曹鯤隻想一個百夫長:“肥貓,摘下麵具吧,從現在起李家的產業由你打理,凡是不服者,割掉舌頭,送去蒼梧郡挖礦。”


    肥貓摘下麵具,一張人畜無害的肥臉引起一片驚唿。


    “他!他是!”


    “周大貓!”


    “賣包子的阿貓!”


    “我沒看錯吧!”


    “阿貓居然是玄冥鬼卒!”


    “太嚇人了!”


    “曹鯤這個家夥一直沒有放棄元寶鎮!”


    “仇五爺知道了會不會氣的發瘋?”


    “陰險,實在是太陰險!”


    “曹鯤居然還留了暗子。”


    一些知道當年爭鬥的本地修士滿臉震驚,還有一些人脊背發涼,腳底都冒著寒氣,照這樣看來,元寶鎮的安寧隨時都可能再次被打破。


    當年曹鯤灰頭土臉的退出元寶鎮。


    現在曹鯤突然強勢迴歸,公然揭開埋伏多年的暗子。


    這完全可以視為一種信號!


    一個曹鯤要卷土重來的信號!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元寶鎮又要亂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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