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不想管宋媽媽的這些小心思,隻是他聽到了一個細節,便問道:“你怎麽知道她是和田如煙是一樣的出處,她們又是什麽個出處,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宋媽媽道:“我就是一個下人,一個奶媽,隻是當年運氣好,被大小姐選中了,專門留小小姐身邊陪著她長大的,哪在資格知道大小姐的事。


    隻是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大小姐家裏特別講究規矩,吃飯、走路、說話都有嚴格的規矩,如果誰犯了規矩,就會被執行家法,老身當年也被教過規矩,還吃了不少的苦頭。


    那劉詠晴哪個小妖精說話的方式口氣,動作手勢、走路的樣子,簡直跟大小姐一模一樣,那一定是跟大小姐是同一個地方教出來的。”


    杜西川又問道:“光憑這一些嗎?難道沒有別的證據了嗎?”


    宋媽媽道:“當然不止這些,還有那個管後院的田十五,他也說劉詠晴的身份不一般,也認為她是和當年的大小姐是一樣的出處,隻是他們都害怕大小姐,不敢打探與大小姐有關的事。


    可是他們也害怕劉詠晴真的和大小姐有關,萬一劉詠晴真的出了事,以後大小姐怪罪,他們都會受牽連,所以他們便讓我偷偷照顧那個小妖精,幫她傳遞一些消息。”


    杜西川又問道:“那個馬老大呢,是不是你幫著劉詠晴找的人,要對我動手?”


    宋媽媽搖頭道:“我說了,劉詠晴一直對你特別感興趣,暗暗打聽你的身世、你的武學境界,你跟小姐的關係,還想打聽那天晚上你從她體內拿出斷簇的情況,我便告訴了她,根本沒有發生異常,隻是拔出斷簇以後,她的身體突然就像充了氣,變好了。


    她一直將信將疑,於是畫了一個鬼符一樣的東西,讓我貼到雲福樓的大門邊上,才過了一日,馬老三就來了雲府,找她嘀嘀咕咕說了很久,我本來想把這件事告訴小姐,卻不料那天小姐在雲福樓請客,很晚才迴府。


    到第二日,卻又聽說馬老大帶人刺殺官差,我生怕這件事牽連到小姐也牽連到雲府,便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不敢再提。”


    杜西川心中的那一個謎題被解開了,宋媽媽得確是幫著劉詠晴傳遞了信息,但宋媽媽根本不知道這些套路,不知道劉詠晴的身份,她隻是以為幫著劉詠晴貼了一張符,而實際上那張符必然是廠衛的一種傳信手段,隻有廠衛的秘探才能看得懂!


    杜西川又問道:“俞洪其實沒有對小然姐姐動手,而是用了什麽手段逼迫田七,小然姐姐於心不忍,才自願跟著他們走的,對嗎?”


    宋媽媽目瞪口呆,對杜西川更加深信不疑,說道:“判官大人您果然無所不知,當年凡是在田家當保鏢的人,全是被下了蠱的,他們不敢違抗田家的命令,否則便會遭到蠱蟲的反噬,痛不欲生。


    田七也被下了蠱,不知道那個俞洪用什麽方法得到了蠱蟲的操控手法,田七雖然不願意聽從,但是那種蠱蟲實在太可怕,我從來沒有見過田七露出過這麽痛苦的表情,小姐心疼她,才願意跟著俞洪離開。


    後來我一直在旁邊勸說小姐,不要管田七,田七就是一個保鏢,一個下人,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覺悟,該為主子盡忠的時候,就應該盡忠,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雲家好吃好喝養了我們這麽多年,我們就該隨時為雲家去死,更是不能讓自己變成小姐的拖累。


    沒想到田七聽煩了,反手便刺了我一刀,這麽多年的老姐妹,她居然也下得去手,唉,算了算了,隻怪老身錯信了她,又害了小姐,該有些一劫,人死債消,我原諒她了!”


    杜西川頓時明白了,為什麽宋媽媽挨這一刀的運氣這麽好,竟然避開了全部要害,是因為田七可能猜到俞家可能會殺人滅口,所以先假裝給宋媽媽來上一刀。


    而且宋媽媽本身有點胖,這一刀刺穿了脂肪層後,刀尖進入腹腔的並沒有多少長度,並不致命,而且宋媽媽的昏迷也不是她自己造成的,而可能是田七把她弄暈的。


    在昏迷之後,人的血液流動速度會減緩,而且宋媽媽也不會作出拔刀或者奔跑走動等等動作,從而造成更嚴重的不可逆的傷害,真正危及生命。


    更重要的一點,田七知道杜西川一定會來找雲暮然,隻要有杜西川在,宋媽媽就死不了。


    想到這一點,杜西川的心中更加擔心,宋媽媽見識淺薄,不知道當時是多麽兇險,田七猜到俞洪必定會殺人滅口,才用這種的手段才能保住宋媽媽的生命,由此可見雲暮然的處境定然十分危險。


    他已然確定宋媽媽不是陰謀家,也急著去救人,便道:“行了,宋媽媽,本官念你平日積德行善,特賜你還陽,等你醒後,就慢慢走迴你的房間去,切記,不用驚慌,也不能太用力奔跑,隻要慢慢行走,就可以保你無虞。


    如果迴去路上遇到了尋找本判官和李屠夫的人,就說是我的朋友,指導他們前來找我們,明白了吧?”


    宋媽媽大喜過望,差點就要給杜西川磕頭:“多謝判官大人,多謝判官大人!判官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計小人過,老身以後一定會給判官大人畫像,日日燒香,為判官大人祈福,這下好了,小姐有判官大人相救,一定可以平安無虞了!”


    杜西川心頭暗暗發笑,卻也沒時間聽到絮叨,一指按在宋媽媽的昏睡穴上,宋媽媽立時又昏了過去。


    他帶著李屠夫繼續快速前進,李屠夫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小神醫,你這招可真損啊,這麽環境,宋媽媽肯定相信這裏是陰曹地府,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傷被治好了,一定真會把你當判官的,以後她再看到你,估計要被畢恭畢敬了!”


    杜西川沉聲道:“現在可不是發笑的時候,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小然姐姐,我怕他們會把她擄到神京去,那就難追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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