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徐芩的不思進取尋找方式,兩個人在海上走走停停,徐芩竟然還在船上養起了魚。

    “你又不能吃它,困著它做什麽?還不如放迴大海裏。”伊馮表示不理解這種行為。

    徐芩完全不理她的想法,“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

    “就叫‘想自由’。”伊馮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你還很懂‘中式幽默’。”徐芩想了想,“就叫‘想徐川’吧,也不枉你每天在我麵前提起他幾百次。”

    伊馮無語,明明是徐芩自己想去又不敢去。

    順著西北方向航行了許久,徐芩忽略了一個問題。

    如果再繼續行駛下去,肯定會經過那個小島。

    沒錯,就是徐芩臨近小島將汝飛飛丟在海裏的那處小島。

    雖然據他的推測,汝飛飛會順利上岸的,但是之後的事情他一無所知。

    會不會再次碰到汝飛飛呢?到時候可如何解釋當初的事情?又怎麽向汝飛飛解釋伊馮的事情。

    若是汝飛飛看到徐川不在小島上立刻就走了,徐芩還能帶著伊馮在小島上玩幾天,畢竟他們現在食物充足,徐芩也不想即刻見到徐川,索性就當做環島旅行了。

    “你在想些什麽?眼珠轉的那麽快,該不會是想扔下我吧?”伊馮問道。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人嗎?”徐芩有些無奈。

    伊馮竟然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像。”

    徐芩懷疑自己是不是晚上做夢把將汝飛飛扔下海的事情說了出來。

    但是伊馮與汝飛飛不一樣。

    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有很多麵,一個麵上又有許多維度,人們或許找不到與自己完全匹配的人,比如有的人在工作上有一個好夥伴,下班去健身房有一個好夥伴,逛街又與另一個朋友比較搭,去餐廳吃飯又喜歡跟另一個朋友去,因為口味比較相似。

    好在健身習慣,穿衣品味,偏好的美食,是相對而言比較容易找到拍檔的。

    什麽不容易找到拍檔呢?

    像徐芩這種詭異而又耗人的體質,是不容易找到的。

    然而,他很幸運,碰見了伊馮。

    恰巧是個金發碧眼的大美女,而且性格還不錯,除了也跟汝飛飛一樣鬧著要找徐川意外,其他讓徐芩都非常滿意。

    “你到底在怕什麽?”果真,每日一念,又來了。

    伊馮強迫低頭喝紅酒的徐芩直視自己,“你自己也說了,他的師傅不是你殺的,總有辦法可以證明這一點吧,你這樣一走了之,反而會讓徐川疑心你是問心有愧,畏罪潛逃!”

    “你,成語從哪學的?”徐芩忍不住問道。

    “我在認真跟你討論我們的生死話題!”伊馮有些不悅,“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消極的人,我不如就在山洞裏過一輩子好了,最起碼那裏的族人都聽我的話,不像你!”

    看到大美女伊馮生氣了,徐芩的語氣也隻好軟下來。

    “等再往前走一走,就有一個小島了,島上的風景非常美麗,還有一個小木屋,你很久沒睡過床了吧?小木屋布置的非常溫馨,而且徐川之前就在那裏哦!但是現在應該已經走了,不過我們總可以過去歇歇,打探一下消息……”

    幾句話又把伊馮哄的眉開眼笑,“早這麽說不就得了!”

    不過事情往往沒有那麽順利。

    伊馮與徐芩的船隻被迫卷入了海上旋渦當中,無論徐芩如何努力的控製方向,船隻還是不可控的向另一邊走去。

    “加油!加油啊!徐芩!”伊馮也在想盡辦法幫徐芩,甚至去拽經過的那些水生植物。

    結果,當然是可想而知。

    人力哪裏勝得過天力呢。

    在徐芩好不容易妥協要去找徐川的情況下,他們卻意外的迷失了方向。

    “這,這裏是哪啊?”徐芩四處看了看,竟然覺得身下海的顏色都發生了變化。

    “我們會不會已經出國了啊?”伊馮有些擔心,畢竟如果尋找徐川不成功,他們還是要迴到山洞裏靠著族人供給的鮮血活下去的。

    “那倒不會……”徐芩觀察著海麵上,似乎因為天氣原因,竟然連一個出海的船隻都看不到,不過這裏看起來似乎的確比他們之前的水域要熱鬧一些。

    伊馮有些崩潰,“我不要去找徐川了!我要迴部落!迴山洞裏!”

    這就是徐芩不喜歡女人這種生物的原因,她們的情緒太多變,而且很容易被周遭事物的一點點變化所帶動。

    “伊馮,伊馮,你聽我說,”徐芩抓住伊馮亂打亂踢的手腳,“我們會沒事的,我答應你,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你,我們也要找到徐川,問出古武派的秘密,好嗎?”

    這招還算有效,伊馮的情緒穩定了些。

    徐芩為她倒滿一杯紅酒,她很快就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又是一口喝到底,徐芩剛要打趣,卻發現連喝了兩大杯的伊馮,臉上沒有一點變化,幹癟的兩頰和額頭上的皺眉,仍舊是原來的模樣。

    看著徐芩呆愣的樣子,伊馮起身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你或許還有時間,我已經沒有時間了……這提純的鮮血雖然能暫時保住我的生命,但是我的麵容……”即使沒有鏡子,伊馮也能摸到自己皮膚的變化。

    “而且,這就像人喝水一樣,水是能解渴,也是好東西,但是人一天喝的水也是有上限值的,現在,我的身體已經不能再負擔我喝那麽多紅酒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徐芩覺得伊馮說話的聲音都蒼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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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迴到原來的航線上的。”看著這樣的伊馮,徐芩的心裏也不好受。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伊馮不懂航行,隻能坐在那裏看天,隻有徐芩一個人在琢磨航線,測算距離。

    突然伊馮站了起來,徐芩有些意外,“怎麽了?”

    伊馮用手掌遮著太陽,似乎在凝神要看清楚什麽。

    徐芩也向著那個方向看過去,“你在看什麽?”

    一艘船。

    不是像他們這樣普通的船,而是油輪一般的巨型船隻,如果徐芩沒有推測錯的話,船上或許還裝備著什麽武器。

    在這種偏僻的海域,既不可能是旅遊團項目,也不可能是富豪聚集的地方,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也是為了躲避某些人。

    “嗨!看到我們了嗎!”沒等徐芩說出自己的想法,伊馮先跳起來打起了招唿,徐芩趕忙一個飛撲把她壓在自己身下。

    “喊什麽?你知道他們是幹什麽的?萬一是走私犯罪的呢?還不把我們當場宰了?”徐芩收迴自己之前覺得伊馮沒有汝飛飛那麽想讓人踹下船那句話。

    “哦……”伊馮撇了撇嘴,“那我們到底過不過去啊?”

    徐芩測算了一下距離,現在自己應該還不在他們的區域內,此時靜悄悄的車裏還有可能,隻要不再來一場妖風。

    像是感應到了徐芩的想法,船隻被迫刮得離那艘油輪越來越近……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登時傻了眼。

    得了,保存體力吧。

    船上的人一晚上都沒有睡個好覺,難道小潘沒有迴到基地那邊嗎?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是死是活,能不能給個痛快話。

    “首領,那孩子的確是首領的兒子,我看的真真切切,紫色的,未開封的首領印記,就在男孩的腋下位置,與老首領的一模一樣。”

    小潘帶迴來的消息讓這些人無不嘩然。

    “當年老首領在外有人的消息原來是真的?”

    “怪不得當年怎麽也不肯跟南宮再生一個,是怕奪權啊!”

    “可憐了牛雀母女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吳方雄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幾位叔伯可是在商議準備親自去救嚴盡迴來?”小潘出聲問道。

    方才還討論的正激烈的幾個人頓時沒了動靜,一個看起來機靈點兒的說道,“小潘侄子說笑了,我們幾個都是風燭殘年了……哪裏還有那等本事。”

    “就是就是,一切還要仰仗吳老弟……”

    小潘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迴頭道,“首領,咱們是救還是……”

    “當然要救!”吳方雄說道,“隻是不是現在救。”

    “可我看尤遠那廝叫囂的很……”小潘有些擔心他們會狗急跳牆。

    “嗬,兔子急了的確會咬人,但是那一窩,恐怕都是沒牙的賴兔子!”吳方雄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尤遠家族勢力的不屑。

    一旁的岑山上前道,“我願意領兵去打他哥落花流水!救出嚴盡!”

    “你?”小潘看了看岑山,“你隻怕領兵是去投敵吧!”

    “你!”岑山剛想動手,又看了看上麵坐著的吳方雄,深吸了口氣,“岑山之前的確做過不好的事情,但是如今您已上位,岑山心服口服,隻是有些不服那尤遠,還請吳首領給個機會!”

    “不著急。”吳方雄隻是淡淡的說了這一句,“他們不是有王牌在手嗎?切讓他們再多活兩天又如何,一群沒腦子的草包,早晚會起內訌,我們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

    說完這些,便不再多解釋,讓一眾人紛紛退下了。

    “首領,您當真要救嚴盡?”小潘跟著吳方雄這麽多年,自然知道以他的能力當年也可以做首領,把自己心愛之人拱手讓給自己的兄弟,是這麽多年來他最後悔的事情。

    而那個人竟然還不珍惜,這讓吳方雄心裏怎能痛快?

    “當然要救,”吳方雄閉著眼睛,“若是南宮還在,必然也不希望那孩子流落街頭,畢竟那是老牛的骨頭,南宮總是那麽善良……”

    小潘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有一件事情,你還要盡快幫我查清。”吳方雄睜開眼睛,盯著遠處的海麵說道。

    小潘忙說,“您吩咐。”

    “我要知道蔣山河與那個徐川的下落。”既然嚴盡已經落到他們手裏,那麽這兩個人是也與莊馳一樣投敵了?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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