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驚奇的是過了半山腰,一切都變得清晰明朗起來,三個人找到了一條台階分明的路線,原本崎嶇難行的山路也變得方便極了,幾個人都有高興,這是不是說明,這裏的古怪已經到此為止了呢?

    隨著越深入山林,老教授的手腕漸漸刺痛了起來,起初以為是昨晚受涼了,但這隻手之前從沒有有過頑疾,若是受涼也不該如此難受。

    “包裏有膏藥,先給您敷上吧。”汝飛飛從包裏取出膏藥,給老教授敷在一絲傷口都不見但是已經無法拿起任何東西的手腕上。

    “奇了怪了,”萬大叔嘟囔著,“一點傷痕也沒有,沒碰著沒傷著的,怎麽就會疼成這樣?我看也沒腫啊?”

    汝飛飛與老教授閉口不言,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個手腕不偏不倚就是之前戴手串的那個手腕,為了不引起萬大叔的恐慌,兩個人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心裏都明白,眼前的路雖然看著寬闊了,但前路的兇險卻是未知的。

    萬大叔說什麽也不肯讓汝飛飛走在最前,“這路,我老頭子還是看的清楚的,鄉下人,每天幹活數都數不過來,身上還是有把力氣的,沒那麽嬌貴。你一個姑娘家的,走在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前麵像什麽話,你走最後,讓教授走中間吧。”

    就這樣,三個人繼續向山上行進。

    空氣漸漸有了山中獨特的清冷味道,甚是好聞,也讓人的心情不覺輕鬆起來。

    在山上的這兩日,別說妖魔鬼怪,就是連一個猛獸也未曾見過。

    “飛飛,這兩日,你可能見過什麽飛蟲爬蟲嗎?”老教授突然問道。

    汝飛飛仔細迴憶了一下,又看了看腳下,當真是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唯獨沒有蟲。

    “怎麽了?”前麵的萬大叔看到幾個人沒有跟上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兩個人不約兒童的迴答。

    既然這條路必須要走下去,那麽就不必再擔憂了,該來的,一定會來。

    沿著山上順流而下的小溪流,幾個人一路走著,餓了就摘果子吃,渴了就喝山間的溪水,一個下午就這樣安然過去,仿佛這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災禍一樣。

    “不對,”老教授突然喊道,“我們要去岩石的那一邊走。”他指著溪水衝刷過的岩石說道。

    “什麽?”萬大叔停下來,順著老教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老夥計,我看你是不是昨晚的酒還沒醒啊?”

    老教授指的那塊岩石直接把山林分成了兩半,且不說這岩石有著十幾丈寬,其中也是凹凸不平,再加上溪水常年的衝刷,很多可以落腳的地方都變得光滑無比,而岩石中央根本沒有任何遮擋物,下麵就是萬丈深淵,摔下去隻有一個死字。

    “教授,怎麽了?”汝飛飛知道教授不可能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小娥,我與小娥相識的地點,在山的另一麵,就是岩石過後再走不過兩裏,那棵前年老樹下,她就是在那裏救了我。”教授看著遠方說道。

    “那也不一定要今天去啊,改天去看看不也一樣,”萬大叔並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汝飛飛看了看岩石,“教授,萬大叔說得對,今日還是先上山吧,如果接下來一切順利,改天再來緬懷故人也是可以的。”

    教授堅決的搖了搖頭,“孩子,你不懂。”

    “你這老頭怎麽還犯倔了呢?改天再來不也一樣,千年古樹又不會跑。”萬大叔一邊說著一邊過來拽著老教授的胳膊就要往前走,誰知道老教授活像定在那裏一般,怎麽拽都紋絲不動。

    “嘿!想不到你這城市裏來的老頭,竟然比我這整天下地幹活的還要有幾分力氣,我老萬偏不信了,”萬大叔下了兩節台階,在老教授背後站定,就要去推他,汝飛飛眼見著來不及抓住,隻怕教授要撲倒在台階上了。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教授還是紋絲不動。

    “這,這是什麽身法?你練過金鍾罩鐵布衫?”萬大叔也隻是玩笑話,在他匆匆幾十年的認知裏,那也是傳說中的武功罷了,根本沒有那麽一說。

    “飛飛……”教授的聲音顯得異常虛弱,“我往前動不了了,整個身子都麻痹了……”

    汝飛飛趕忙過來,檢查教授的脈搏。

    心跳還是正常的,但是從老教授的臉色上可以看出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到底怎麽了?你們師徒倆一度嘀嘀咕咕,別以為我老萬看不出來,既然來了,就要一條心,不然這上山的路還怎麽走?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老萬蹲下身來捏了捏教授的腿,硬邦邦的,簡直不像活人的腿,而是像個木頭柱子,甚至是鐵牆一般。

    “這是……”萬大叔雖然是這深山裏的一個普通不過的農夫,還是有一點基本的常識,普通人在方才還腿腳健全能爬山的情況下,沒有喝什麽東西,沒有吃什麽,突然變成這樣,那隻有一種可能。

    “你,你,你這是中邪了啊!”萬大叔一屁股坐在台階上,眼神空洞無物,活像是見鬼了一般。

    雖然這鄉村裏的鬼怪傳聞頗多,但終究是沒有親眼見過,像汝飛飛這種自小學習唯物主義的城市裏長大的孩子,雖然原本不信這些鬼怪邪說,但是一旦發生了,也唯有接受。

    “我,我,必須,要去……”老教授的舌苔也漸漸被麻痹,胳膊根本抬不起來,隻有眼神執拗的看著岩石另一側。

    汝飛飛急的直冒眼淚,但又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更是不能焦躁,一切還要靠自己。

    “是不是到了岩石那邊,您的症狀就會好很多?”汝飛飛問道。

    教授眨了眨眼,算是點了頭,接著教授的眼皮也無法動彈了,隻能迎風睜著眼睛流淚。

    “萬大叔!萬大叔!您幫幫我吧!”汝飛飛到底是一介女流,且不說有沒有勇氣去做這件事情,主要是沒有那麽大力氣啊!

    教授少說也比汝飛飛重幾十斤,若是背著教授去岩石上走,不出兩步,兩個人就會齊齊跌落,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坐在台階上的萬大叔驚魂未定,看著汝飛飛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方知道自己這趟來得不是時候。

    “你們,你們跟那孽障有關係?他,他,他方才說來見什麽人?”萬大叔驚慌錯亂的向後爬去。

    “萬大叔!”汝飛飛趕忙喊道,“不是,不是那樣的!我們也是來尋人的,教授年輕時來過這裏,被一個女子救過,留給他一件信物,那個信物丟了,發生了一係列怪事,我們才來這裏祈福保平安的。”

    話中真真實實,虛虛假假,能告訴萬大叔的都說了,還有一些,不說,是為了保護他。

    好在還有一個活生生的汝飛飛站在萬大叔的麵前,沒有變成妖,也沒有變成鬼,幾個人也算在這一路上互相幫扶,萬大叔漸漸冷靜了下來。

    “那,那他是怎麽迴事?”老教授的臉色也已經變得有些幹癟,生命危在旦夕。

    “怕這其中的確有些緣由,興許,過了這岩石就好了,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汝飛飛的嗓音中帶了些哭聲,在這深山老林裏,孤立無援,教授現在又是這副模樣,徐川已經生死未卜,難道教授也要命喪這裏嗎?

    漸漸冷靜下來的萬大叔打量了一下情況越來越糟糕的教授,又看了看汝飛飛,“好吧,我老萬也不能看他死在我麵前,咱們就試一次。”

    時間緊迫,也來不及找什麽物件拚湊成擔架,汝飛飛和萬大叔從身上和包裹裏扯了些不料,係在教授的胳膊和腿上,算是一個簡易的擔架,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往岩石那邊挪動。

    在台階上站立的時候,兩個人抬起教授還不算費勁,但是到了滑溜溜的岩石上,人的重心不穩,教授一下子就被摔在了水裏,還好有布料拽著,才不至於傷的太重。

    “咳咳……”教授竟然比方才的情形好了許多。

    “教授!”汝飛飛忙蹲下身,萬大叔有些恐高絲毫不敢看下麵。“教授,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

    教授像是突然徐醒一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飛飛,我,我感覺越往那個方向走,我的情況就好一點。”

    “真是邪門了……”萬大叔嘟囔著,“來,姑娘,我們繼續往那邊走,這岩石上可待不得啊。”

    汝飛飛重新係好布料,小心翼翼的盡量踩著看起來不太滑的地方走,這小半米足足挪了半個小時。

    “歇一下,歇一下,”若是在平地上萬大叔搬個東西還不算什麽,但是有些恐高的他在這上麵費了十足十的力氣,不僅心跳和唿吸有些急促,眼前也有些開始眩暈。

    兩個人緩緩的蹲下身,還沒等將教授放下,教授卻開了口。“飛飛,我,我覺得好多了,你扶著我走吧。”

    “嘿!真是神奇了!”萬大叔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來解釋眼前這奇怪的景象了,方才的確是渾身僵硬的教授,現在竟然能自己下地走動了,還是在這崎嶇的岩石上。

    看著老教授的背影,汝飛飛感歎道,“或許,冥冥之中,他真的該來這裏。”

    萬大叔順著岩石邊,小碎步往前跟上,幾個人都專注著腳下的路,沒有人在說話,這看似不能逾越的岩石,也就這麽走過來了。

    “教授,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汝飛飛擔憂的問道。

    “沒事了,手腕竟然也不痛了。”教授或許都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緊跟著而來的萬大叔嚇了一跳。

    “你,你怎麽變成個小夥子了!”萬大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站在自己麵前的哪裏還是師徒兩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對年輕情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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