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木子秋的電話,她激動地告訴我,那張雙首青狼符,太神了!


    原來,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臥室門外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就跟爪子撓門似的,她一下子驚醒了,就看到門緩緩打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裏麵飄了進來。


    木子秋嚇壞了,縮在被窩裏,一動不敢動。


    這時候,一聲“嗚~~!”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一聲嘶吼,一團青影,猛地撲向了那團白影,兩個影子纏繞在一起,好像正在激烈地打鬥。


    過了一會兒,白影消失了,青影也不見了,整整過了一個多鍾頭,木子秋才戰戰兢兢的睡著。


    這一覺她睡到了大天亮,起來後精氣神十足,氣色說不出的好,家裏也沒再發生什麽怪事。


    想到昨晚那怪聲,好像是狼發出的嚎叫……木子秋問我,是不是雙首青狼顯靈了?


    我笑著告訴她,一定是。


    那白色影子,應該就是白狐妖,它打不過青狼,所以逃走了——你把符收好,不管那白狐還會不會來找你麻煩,當做鎮宅之物留著。


    木子秋在電話裏長舒了一口氣,隨即感激道:太好了,謝謝你丁勉,你最近有空嗎?


    我頓時來了精神,說:有啊。


    “嗯,那等我電話咯,我閑下來就請你吃飯。”木子秋笑吟吟地說道。


    “好。”


    掛了電話,我開心得不行,總感覺和木子秋斷掉的姻緣,又要重新連接起來了。


    當然,我也擔心。


    馬上就要20歲的,便是父親所說第二個劫難。


    據說第二個劫難,比18歲時第一次劫難要可怕的多,哪怕找到了適合的配婚女,也是九死一生,就別提……


    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出生就背負了這種命,想太多也沒意義。


    就在木子秋給我打電話的當晚,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在我腳下蹭啊蹭啊的。


    我寵溺地撫摸著它的皮毛,它似乎也很享受,閉著眼睛,光滑柔順的身體,如翡翠一般晶瑩剔透。


    突然,我手指一疼,竟是它咬了上來。


    它目露兇光,那對狐狸瞳孔中,充滿了深深恨意。


    我打了個寒顫,猛地醒了過來,望著黑漆漆的屋子,心裏倒不怎麽恐懼,反倒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這幾天生意零零散散,自從白事鋪開始做畫符生意後,多少會有人慕名前來,但大部分都是畫陽符,似乎也知道那陰符忌諱莫深,稍有差池就會出大事,都學“聰明”了。


    眼看著距離光頭來討債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心裏愈發覺得湊到五百萬是天方夜譚,索性整日無所事事,坐在電腦前上網玩遊戲,田奇也很少在外擺攤,大多時候都會進來看我玩遊戲,偶爾手癢也會來操作一番。


    當然,在這期間因為給不少人畫了陽符,我的畫符水平倒是提升了不少,連帶著法力也在微弱上漲,用朱砂畫出的字跡圖案,逐漸由赤紅,轉向淡藍,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畫出藍色圖案的符籙了。


    中午我正在睡午覺,就被隔壁小胖刺耳的譏笑聲吵醒。


    “丁勉,你趕緊出來,大爺我送你一頂綠帽子,好大好大的綠帽子!”


    “快出來啊,都幾點了,睡成了死豬?”


    我批了件外套,皺眉走到外麵,見小胖叉著腰,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不耐煩道:“有什麽事?”


    “送你綠帽子啊,來,戴上!”


    小胖笑哈哈地說道。


    我轉身就要走。


    “誒,別走啊,胖爺告訴你一個勁爆消息……你的初戀木子秋,昨天在紙醉金迷陪男人喝酒!”


    小胖大笑道。


    我臉色一沉,猛然轉過身,一個跨步衝了過去。


    小胖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咬牙道:“丁勉,你要幹嘛?”


    “平時你怎麽損我也就罷了,我知道你人嘴碎,心不壞,但這種玩笑,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我冷冷道。


    “老子沒跟你開玩笑,昨晚我一個朋友去了紙醉金迷,親眼看到木子秋和幾個男人一邊喝酒,一邊摟摟抱抱!”小胖大吼道。


    砰!


    我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


    別看他長得胖,身上五花肉都是虛的,一腳下去就跌倒在地,捂著肚子,疼得嗷嗷大叫。


    “啊啊啊啊!!你這個天殺的野種,你對我孫子做了什麽?”


    小胖的奶奶孫婆婆走了出來,一張老臉氣得扭曲,恨不得殺了我。


    我沒理他們,轉身就迴了店鋪。


    但,心卻亂了。


    正如我剛才所說,小胖這人嘴碎,但心不壞,也懂得拿捏分寸……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比如我姐姐和母親,他知道她們是我的逆鱗,就算再怎麽咒罵我,也絕不敢去調侃她們。


    難道……


    我心裏忽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不,不會的,木子秋不是這種人。


    田奇不知什麽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要是不放心,咱們晚上就去紙醉金迷瞧瞧?”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我相信她。”


    話是這麽說,但吃過晚飯後,我始終心神不寧,最終還是拉著田奇一起,前往了紙醉金迷。


    紙醉金迷是我們鎮規模最大的一家ktv,說來也巧,老板的女兒不是別人,正是馬曼曼,而當初在我這請了“癡男怨”的陳豔豔,也是紙醉金迷的員工之一。


    我雖然在細水鎮住了將近二十年,但還從未去過這種煙花之地,心裏一時之間有些緊張,一是琢磨著到了那,怎麽才能裝作不是第一次去的土包子?二是真擔心,萬一真在那看到木子秋怎麽辦?


    來到紙醉金迷,門口站著一保安,趾高氣揚,見我和田奇穿著打扮土不拉幾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不耐煩道:“哪來的兩個窮屌絲,滾滾滾!這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嗎?”


    我對田奇使了個眼色,他把隨身攜帶的小皮包打開,裏麵嘩啦啦,全是亮晶晶的鈔票,起碼有十來萬。


    那保安的臉就跟變色龍似的,立刻從不屑變得諂媚,笑吟吟道:“兩位哥,裏麵請。”


    進去之後,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台玩電腦的馬曼曼,不過她似乎玩得太專門,沒看見我,我也懶得打招唿。


    這時候,一個穿著職業製服的女經理走了過來,笑容滿麵地招唿我們。


    我讓她給我們開一個豪華k歌包廂,然後把所有的妹子都叫過來。


    女經理笑眯眯地望著我,沒動。


    我拿出一疊鈔票,說:馬上。


    “好嘞!”


    女經理眼睛一亮,立刻去辦事了。


    田奇笑著調侃我:“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你這是不是也太豪了點?”


    進了包廂,我坐在沙發上,心裏十分不自在……倒是田奇沒心沒肺,拿起話筒,還點了首《最炫民族風》唱了起來。


    很快,那女經理就迴來了,身後跟著一群妹子。


    我立刻緊張起來,目光開始在妹子們身上一排排的掃過,當掃到倒數第二個的時候,我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如遭電擊……


    那妹子也看到了我,那張平日裏要多清純有多清純的臉,此刻化了厚厚的濃妝,打著眼影的眸子惶恐地望著我,就像是群魔亂舞中的一朵怯怯的枯萎白蓮花。


    我握緊了拳頭,這一刻,心裏痛苦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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