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駛出迷霧。


    炮火接連響起。


    刺目的火光撕開漆黑的帷幕。


    引爆來自天上的獸艦。


    對此,步離人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雙方的攻勢愈發猛烈。


    就連唿雷也時不時會被幾顆炮彈打中。


    隻不過這些傷害對於他來說。


    比之撓癢也好不了多少。


    裴黎與景元的身側不斷有地塊被炸飛。


    碎屑斷片四散紛飛。


    可他們依然無動於衷。


    雲騎戰刀入手拄地。


    天河劍鋒芒畢露。


    他們與唿雷對峙著。


    都在警惕對方的先手。


    可唿雷突然咧嘴一笑,後撤了一步。


    二人立刻意識到了問題,同時出手。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黑霧籠罩。


    唿雷龐大的身影竟是徹底消失不見。


    “哎呀,到底還是和師傅有差距。剛才的情況應該主動出擊的。”


    景元笑著搖了搖頭。


    隨後,他看向裴黎。


    “難怪你說在惡魔潮期間雲吟術適合用來作戰,的確不假。”


    步離人身體素質遠比其他種族要強上不少。


    在一片混亂之中,他們可以硬抗著傷害勇猛前進。


    可他們的對手卻往往撐不住尖銳的爪牙。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了,對吧?”


    他拍了拍裴黎的肩膀。


    後者心領神會。


    古鏡照神領域驟然張開。


    領域範圍不斷擴大。


    裴黎雙目微闔。


    仔細聆聽領域內的聲音。


    很快,他就聽到一種十分沉重的腳步聲。


    那聲音逐漸逼近,步伐卻相當穩重,不見一絲淩亂。


    裴黎給景元打了一個手勢。


    同時仔細感受著步頻的加快。


    在最後一刹。


    古鏡照神領域內風雪驟降。


    一柄闊麵大刀劈開散漫的暴雪,勢大力沉地落下。


    與此同時,一柄陣刀附著著赫赫雷霆迎麵而上!


    “鏘!”


    短兵相接,迸發出刺目的火花。


    景元順勢將手一錯。


    陣刀長柄翻轉,將大刀壓製在下。


    一道身影靈巧地飛來。


    天河劍直刺而來!


    唿雷絲毫不見慌亂。


    立刻舍棄戰刀,旋身踢飛景元。


    同時一個肘擊將裴黎擊飛出去!


    天河劍的劍身盡數沒入唿雷的肘關節。


    但他毫不在意地將劍拔了出來,丟在地上。


    “咳咳……都說了,身為雲騎,絕不可令武備脫手。你這還得練啊。”


    景元站了起來,順帶把飛過來的裴黎也接住了。


    “沒辦法,萬事都有優先級的嘛。”


    裴黎朝他一笑,將手伸了出去。


    一簇冰花驟然在唿雷手臂的傷口處綻放。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腳步一頓。


    很快,冰花開始蔓延。


    一簇簇冰花順著手臂開始攀上他的脖頸。


    意圖將他完全冰封。


    唿雷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


    拾起闊刀朝著手臂悍然揮落!


    “咚!”


    沉重的手臂掉落在地上。


    鮮血淋漓地傾落。


    但緊接著。


    唿雷平滑的切口處伸出五根手指。


    隨後,一整條手臂跟著長了出來。


    切口處火光一閃。


    就連最後的傷口都不見蹤影。


    景元瞥了裴黎一眼。


    後者臉頰抽搐。


    “真是不講道理啊。”


    景元拍了拍他的背,將他推了出去。


    “精神點,別丟份。接下來該可不能停下了。”


    裴黎一伸手。


    天河劍微微一顫。


    唿雷阻止不及,銀劍洞穿他的身軀迴到了裴黎的手中。


    “那當然!”


    倆人再度同時發難。


    傷口處的肉塊蠕動著,修複了身體。


    唿雷反握大刀猛地一轉。


    淩厲的刀鋒擴散開來。


    裴黎與景元一上一下同時避開。


    天河劍與陣刀自不同的方向揮斬而來。


    二人的攻勢猛烈,互有補漏。


    即使唿雷能看清他們的動作也應接不暇。


    深一道淺一道的傷口在身上忽隱忽現。


    強大的自愈能力讓他可以全然不顧落在身上的攻擊。


    景元招架唿雷的攻擊。


    裴黎出劍進攻。


    可他們二人始終缺少能夠直接摧毀唿雷整個肉體的強勢攻擊。


    縱有冰華瞬間凍結唿雷的身體。


    伴隨雷霆的戰刀攔腰斬斷巨大的冰雕。


    唿雷依然有能力在瞬間將上下兩半的軀體粘合。


    然後破開寒冰的桎梏。


    若是陷入消耗戰。


    在四周炮火不息的戰場。


    裴黎和景元都無法和唿雷比拚生存的能力。


    於是裴黎翻轉而上,騎在唿雷脖頸處。


    手腕浮起一圈血紅色的光環。


    一根根帶著零星幾片銀杏金葉的樹枝延伸出來。


    樹枝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纏上唿雷的脖頸。


    唿雷起先並不在意。


    猛地將裴黎甩開後,伸手去扯脖子上的枯枝。


    可一股分外熟悉的味道讓他怔愣一瞬。


    “【偉大都藍】?怎麽可能……”


    他的話語未盡。


    抓住機會的裴黎立刻單掌拍地。


    無數藤蔓枝杈自地底衝破堅硬的水泥路麵,將唿雷死死纏住。


    憑借無上的蠻力。


    唿雷可以掙脫一時。


    可源源不斷的綠植一層又一層地疊加上來。


    如同厚重的藤甲套了一件又一件。


    唿雷仍不死心,拚命掙紮。


    同時,在他的背後。


    獸艦們的槍口不再避開這裏的戰場。


    他們清楚地認識到自家戰首的窘迫。


    灼燒這些怪異的植物也好;


    射殺敵方的兩大戰力也罷。


    總之獸艦們開始不顧一切地將槍口對準了原本大家心照不宣不去影響的戰士。


    彈幕如雨般落下。


    景元陣刀橫掃。


    雷光編織成網,引爆大片的火彈。


    可對方的數量實在太多。


    景元一人是不可能斬開全部的子彈。


    他與裴黎很快就因重點關照被打得被迫防禦。


    失去了裴黎的控製。


    唿雷立刻撕碎身上的藤蔓。


    他奮力一躍。


    直接跳到天上的一艘獸艦上。


    步離人們不顧一切射擊景元與裴黎。


    伊須磨洲的戰車們卻沒有保護他們的意思。


    一來一去,倒是獸艦被射下好幾艘。


    步離狼卒從爆炸的船艙裏爬出。


    頂著火雨衝向陸地戰艦。


    即使身軀被重型炮彈打得破開好幾個口子。


    這些狼卒依然有能力爬上淵民們的戰車。


    用他們能夠撕金碎銀的鐵爪割豆腐一般破壞鐵皮,將裏麵的人拽出來。


    失去鐵甲保護的淵民們。


    在如此密集的炮火攻勢中,下場可想而知。


    他們沒能有任何動作,便與狼卒一同殞命在戰車的爆炸中,或是偏離的炮彈中。


    可令人難以接受的是。


    即使被炸成碎塊。


    狼卒們的身體依然會緩慢粘合恢複著。


    而身體拚接好的狼卒,又能再度衝鋒,撕碎新的戰車武裝。


    同時,天外到來的步離獸艦越來越多。


    此消彼長下去,伊須磨洲的覆滅隻是時間問題。


    戰場圈外。


    一團幽藍的火焰突兀地燃燒起來。


    景元與裴黎從中一同墜落在地。


    他們不敢停歇,立刻看向交火的戰場。


    隻可惜因為惡魔潮的影響,加上彌散的彈幕火雨。


    他們根本看不清前方的光景,隻能聽到不絕於耳的炮火聲以及夾雜其中的嘶吼與慘叫。


    正當二人思考如何支援的時候。


    響徹天際的巨大響聲力壓黑潮颶風的唿嘯。


    淹沒火力對射的嘈雜。


    哪怕重重黑霧。


    景元與裴黎也能清晰看到天空中驟然亮起的一瞬閃光。


    塔拉薩的支援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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