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唿雷手上還殘留那恐怖的黑氣。


    他厭煩地甩了甩,將黑氣驅散。


    聖澤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挑釁。


    按他的作風,本該將其徹底拘鎖鎮壓在這片草原之下,讓他永遠處於窒息與拘束的狀態。


    可是,那什麽造翼者巢父座下第一科研軍團的噱頭確實讓他有所猶豫。


    若是仙舟聯盟,莫說什麽座下高官,就是仙舟的將軍他也照殺不誤。


    但豐饒民中有豐饒民的規矩。


    雖然可笑,但那也是在【巡獵】的鷹犬糾纏不休的撕咬下必要的底線。


    凡代表族群出使的豐饒民,隻要未侵犯對方利益,對方必須保證其人身安全。


    和豐饒民談責任是很可笑的事情。


    可如今仙舟聯盟越發強盛,而且六大仙舟鐵板一塊。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豐饒民的聚落不得不在彼此之間有所交流。


    建立這份交流的人,正是那位獨行的豐饒令使——倏忽。


    祂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將來而鋪路。


    唿雷對此很期待。


    所以,不是必要的情況他姑且還算會遵守這份脆弱的協議。


    他雖然不知道那什麽第一科研軍團是個什麽東西。


    但造翼者最近被曜青仙舟端掉了一個重要基地他還是知道的。


    據說當時有不少軍團甚至想直接聯合起來打迴去,被他們的大巢父阻止了。


    唿雷嘴角一牽。


    他們要是真打起來就有意思了。


    唿雷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全然忽視了此刻還跪伏地上的幾人。


    直到剛力悄悄摸過來輕聲提醒,唿雷才反應過來。


    “這幾個誰啊?”


    唿雷皺著眉頭問道。


    剛剛他都沒發現,怎麽還有幾個仙舟人和持明族在這?


    “唿雷大人,他們是在羅浮的鉤子。”


    唿雷恍然。


    “那他們怎麽在這裏?”


    “額……前段時間不是被羅浮地衡司察覺到些許異常嗎?所以他們就申請前來蛻身進化了。”


    唿雷眼皮都懶得抬,煩躁地擺了擺手。


    “你自己決定,這種小事也有必要讓我處理?”


    剛力連連應聲。


    轉身便招唿那幾個人扛著他們帶來的麻袋下去了。


    唿雷抬手微微扇了扇,四周的王庭衛兵也都有序離去。


    所有人都走光了,唿雷才從懷裏掏出一件物什。


    一塊厚重的碎片。


    昏暗的燭火照耀下,泛著青碧的色澤。


    不是什麽特殊的符文或是裝置。


    隻是一塊碎片。


    一塊,屬於那艟已然歿亡的【岱輿】仙舟的碎片。


    失落的仙舟仍有無盡財富值得挖掘。


    他們也早已鎖定了它的位置。


    隻是……


    唿雷想起來營帳之前,他在地上突兀地看到了這一塊碎片。


    換做任何人,想來都無法如他一般在瞬間認出這枚碎片的來源。


    投放這東西的幕後之人對他很了解。


    是想提醒他什麽,亦或者隻是一個明目張膽的陷阱?


    唿雷不擅長思考,也不屑於思考。


    步離人,隻需以雷霆之勢橫掃一切。


    什麽陰謀詭計統統無用。


    唿雷攥緊了手中的碎片。


    他之所以拒絕造翼者的同盟請求,也有這其中的因素。


    僧多粥少。


    仙舟【岱輿】留下的遺產,他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至於造翼者?


    就讓他們和仙舟聯盟狗咬狗去吧。


    “來人!”


    “在!”


    帳外立刻就有人迴應。


    “吩咐下去,清點軍備,準備狩獵。”


    “是!敢問大人,是哪顆星球?”


    唿雷拇指摩挲著手中的碎皮,目光幽深晦暗。


    “行星,塔拉薩。”


    時間迴到很早之前。


    金人巷的老街,裴黎的情況愈發詭異。


    身體的溫度不斷攀升,甚至到了景元覺得燙手的程度。


    “步離人的狼毒?我聽說潛入羅浮的是一支造翼者小隊,出手無生侯也是漆黑天體的短生種,為何會有步離人的狼毒?”


    景元覺得這一切都透著詭異。


    他想起剛剛感受到的某道視線。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他真切地察覺到了有人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們。


    “現在思考這些隻會拖延時間。景元,帶他去十王司。”


    雪衣雙手環抱,聲音清冷淡然,仿佛對此沒有一絲興趣。


    景元點了點頭。


    這種時候,十王司是最專業的組織。


    於是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趕去了十王司幽府,臨時召集冥差給裴黎做了個全身檢查。


    光幕上,屬於裴黎的各項指標相當紊亂。


    好似汛期的海潮一般,一浪接著一浪高低起伏。


    景元也目不轉睛地盯著上麵的數據。


    他雖不懂這些繁雜的數據代表的具體閾值,但博學多識的他也能從中分析出部分要素。


    “【豐饒】的賜福似乎對狼毒的侵襲很是包容?”


    景元轉頭問道。


    寒鴉點了點頭,給予迴應。


    “是的。步離人的狼毒從某種程度上講,也是他們憑借壽瘟禍祖的賜福衍化而來的。對於他們自己而言,是一種能夠強化自身的物質。”


    寒鴉一邊記錄著實時報告,一邊給景元解釋。


    “我們仙舟人對身體裏豐饒的賜福設下重重枷鎖,以防己身的墮落。但這樣一來,我們的賜福品質就相當低了。而步離人的狼毒,就像一種使用了違禁物質的高等級保養品。”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賜福等級不足以接納這份超出承受範圍的強化物質嘍?”


    景元問道。


    “是的。但小裴黎的情況卻相當不同。”


    “他的賜福能夠完美適應那些狼毒,將它歸為同類。但他的身軀還處在往造翼者演化的邊緣,可無論是造翼者的【羽化之軀】還是我們的【無盡形壽】,都無法接受狼毒。”


    景元看向躺在艙內被掃描裴黎。


    “也就是說,一個高端的殺毒程序被下載到一個古老的計算機當中,以至於一些跟不上時代的病毒都被它給忽略了?”


    輕佻又熟悉的聲音響起,眾人迴頭看去,果然看見太陰步履匆匆地趕來。


    “這份比喻是否恰當姑且不論,但大體意思沒錯。”


    寒鴉迴應道。


    太陰蹙眉。


    “我們與那群狼崽子糾纏這麽多年,處理狼毒的手段數不勝數,為何到現在他的身體狀況還不能穩定下來?”


    寒鴉沒有辯駁,隻是調出另一個頁麵。


    上麵盡是對裴黎做出的應急措施。


    丹鼎司研發的新舊丹藥,十王司手段粗暴的強製療法,甚至連持明族有療愈之效的雲吟術都被拿出來嚐試。


    但無論何種方法,都無法真正壓製裴黎體內的狼毒信息素。


    太陰隻是簡單掃了遍所有的報告,就得出了結論。


    “不用白費力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


    “這至少是【巢父】級別的步離人狼毒。”


    寒鴉辯駁。


    “即使如此,也不該一點效果都沒有。”


    太陰轉頭看向躺在那因為難受不斷掙紮的裴黎。


    “他體內的豐饒賜福,不僅接納了這狼毒,更是將其吸收煉化。此刻,正在他的身體裏不斷升華,以求這副身軀跟造翼者一樣也分析演化出步離人的數據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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