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裴黎從一開始就納悶的問題。


    他的係統為何會如此異常。


    作為他來到這個世界自帶的金手指,本該為他排憂解難,可卻將信息處處封鎖,甚至還不給鑰匙下落。


    原本他還沒多想,可是啊哈卻暴露了祂的全知全能。


    “請問是否觀看三十秒廣告。”


    這句話是裴黎最大的疑問。


    按理這個世界沒有這樣的推銷方式,連星際和平公司都幹不出來。


    所以一開始裴黎認為這個係統是自藍星一同帶過來的。


    可若是阿哈對自己的存在了解那般透徹,很難不懷疑是不是他做了什麽。


    “我可是盡心盡力給你找迴一點家的味道呢,可你似乎不太領情。”


    啊哈的的笑聲迴蕩在這片空間,裴黎雙眉緊蹙,冷嗤道:“你將我本該擁有的東西封禁了,我還應該感謝你嗎?”


    “不不不。”


    阿哈懷中的麵具齊齊搖頭表示著否認,確實有幾分滑稽。


    “遊戲,自然是要一步一步來才有意思。若是讓你一步登天,那就失去了【歡愉】的戲幕了。”


    “你從什麽時候盯上我的?”


    阿哈似乎還真的思考了一下,雖然祂既沒有腦袋麵具也沒有表情。


    “或許,應該是從你想拜那個小家夥當師傅的時候起吧。”


    “自那時起,‘樹’給我看到了新奇的一幕。”


    阿哈的語氣突然真正地浮起一絲“歡愉”的感覺。


    “仙舟聯盟與豐饒民聯軍正在聯手對付一個人,你能想象我看到這幅畫麵時的迫不及待嗎?”


    阿哈驟然興奮起來:“你確實應該感謝我,因為放任你一步登天的結局就是當場被誅殺。我親愛的阿基維利,你可能不知道,印在你記憶深處的那個令使,當時可就在那艘船上。”


    裴黎眸色晦暗不明,他不想相信阿哈的話,但他又找不出阿哈此刻欺騙他的理由。


    祂口中的‘樹’指的應該是存在之樹。


    那麽,他所見到的自己的處境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世界泡的結局。


    “不對!曆史不該是這樣的!若真有這段曆史,遊戲裏不可能毫無記載!”裴黎急切地想要反駁阿哈的蠱惑。


    阿哈卻是嘲弄地說道:“樹上有數以億計的世界泡,你說的是哪一個?”


    事已至此,裴黎反倒冷靜下來了。


    “那你試圖引誘我看廣告是為什麽?”


    阿哈仿佛真的是來幫忙的,對裴黎幾乎知無不言。


    “那可是我的賜福,隻要接受了你就無需擔心任何敵人。”


    “同時身為【豐饒】與【歡愉】的令使,寰宇之中你將再無敵手。”


    “如何?即使現在,我也可以將這恩賜給予你。”


    裴黎厭惡地後退幾步。


    【歡愉】的令使?


    在阿哈眼裏,他恐怕就和那隻被他賦予智慧妄圖加入天才俱樂部的蟲子一般。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滿足於自己僅僅被豐饒民勢力和仙舟聯盟兩方追殺,還想整點幺蛾子。


    “不必了,你與我斷開所有聯係就是最大的恩賜了。”


    阿哈懷中的笑臉頓時麵露苦澀,仿佛都能掉出眼淚。


    “我親愛的阿基維利,你又何必如此提防我呢?我們的關係,理應比真正的阿基維利與我都要親近才是,畢竟我才是這個世界唯一能理解你的人。”


    裴黎感到一陣惡寒。


    好在阿哈終於不再糾纏了。


    “好吧好吧,為了表示我的善意,自然不會強求你。那麽,請開始書寫獨屬於你自己的戲劇吧,我會在台下做你最忠實的觀眾。”


    “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刺耳的笑聲再度迴響,充斥著整個空間。


    阿哈的身影逐漸匿去,懷中的諸多道具帶著各色的笑臉分散消失。


    裴黎轉身看向麵前的巨大星體螺旋,驀地,眼前撕開一道菱形的灰色。


    “還真是一模一樣的退出方式啊。”


    裴黎吐槽道,隨後便走了過去。


    當他的手接觸那那方灰色的一瞬間。


    裴黎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拉扯著,眼前出現了一幕幕他從未見過的場景。


    他看到一株森然可怖的巨樹。


    它的根係深紮在仙舟,自樹幹到樹枝鐫刻著數不清的麵龐,揮舞著枝杈朝他刺來;


    他看到一位身披重鎧的將軍。


    背後恢弘神武的幻靈,手執裹挾著無盡烈焰的戰刀,自天穹搠下,厚重的威勢幾乎將他碾壓;


    他看到一眾猙獰扭曲的怪物。


    他們叫囂著,嘶吼著,駕駛著規模浩大的巨獸戰艦朝他衝來,猩紅的眸中毫不掩飾蘊藏其中的欲望;


    他看到一支銀鎧陣刀的軍隊。


    高居層層祥雲之上,神兵天降,如雲翳障空,氣勢如虹!


    最終,億萬萬人潮當中,鏡流從天而降。


    支離劍已然破碎,她毫不在意,引一線月光,化作掌中之劍。


    薄如蟬翼的冰劍自她手中劃過,揮出一道凜冽的冰藍色劍氣,如一線天河傾瀉,驟然化作無數道劍鋒似暴雨般斬落。


    “!”


    裴黎猛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還在景元府邸的客房裏。


    剛剛見到的一切,裴黎不想當真,他認為這是阿哈想給他看的場景,一定不能被他牽著走。


    【無論何種,一定還有轉圜餘地。】


    裴黎默念著,可剛剛一切太過真實,仿若身臨其境,令他感到有些頭疼。


    下意識地扶額想要緩緩時,裴黎這才發現手中不知何時竟多了一件物什。


    那是一張半臉麵具,銀色的麵具上有金色的紋路鐫刻其中,煞是好看。


    但是裴黎卻在見到的第一眼就驚恐地將其丟出,狠狠地砸在牆壁上。


    假麵愚者!


    裴黎下意識地摸了摸自身上下,後知後覺自己現在恐怕也查不出有沒有身懷【歡愉】的賜福。


    裴黎歎了口氣,阿哈想監視他何需用這種手段?


    想起祂最後說的禮物,想必就是給了他這個“酒館門票”。


    正當裴黎想去撿起麵具的時候,“吱呀”一聲傳來,房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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