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要向她追去,在汽車門那抓住她。她用手推開他,他還拽她,她又推開他。

    老要勁大,使勁攬她在懷裏,她還在一個勁撲縱,她的長指甲,摳破了他的手心。老要太疼了,就放走了她。心內有些恨,浮出孔子“惟女子和小人為難養也”的話,喘著氣看她的汽車騰起煙塵拐上大馬路,一會看不見了。老要覺得今天是沒戲了,垂頭喪氣地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小龍灣。

    牧人開著車就想起了五子,她想死他了。感覺好像有許多年不見五子了,其實也就剛一個來月。她奇怪五子怎麽也不找她。她馬上撥通了五子的電話。

    五子……哥兒哎,你在哪裏呀?牧人突然覺得叫他“哥兒”有點酸倒牙根了。以前沒有這個感覺,現在,不知怎地,突然就有了。

    五子的電話裏傳來“正在續費,暫時不通”的語音提示,牧人心說,這小子沒錢了?不是說過沒錢了找我麽,怎麽忘了?

    牧人幹脆開車去找他,她下車問了好幾次,才問到了“洪林小區”,遠倒不太遠,隻是拐了好幾個彎。牧人將車開到了小區裏停下。她打聽物業在哪裏,一位大娘告訴了她。她挺著直溜溜的身子,邁著小快步找到了物業管理處,還好,物業大門的旁邊有一個“水暖修理處”,她想應該在這裏,就推門進去了。這房是一個單元房改造的,中間一個小廳,裏邊堆著一些新的或舊的水暖零件,有兩扇門開著,沒人,隻有一扇門閉著,她想也沒想,推開了那門。

    剛推開門時,牧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那人像是五子,又覺得不像。他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姑娘正在親嘴兒,手也伸到了那姑娘的隱處……

    見有人開了門,他們一驚,馬上站了起來,五子的大褲衩子險些掉下來,他趕緊用手扯住才沒現了眼。

    五子看著牧人,不知說啥好,嘴嘎巴著,卻出不了聲兒。那女的沒事人兒似地還坐在那兒,用手攏著自個的頭發,一點也沒有驚慌羞澀之意。

    牧人一下子全明白了。她緊張的思維裏,沒有處理這種事的儲存。她想,要不要上去給那女的一個大嘴巴,或是給五子一個脖兒乖?終是拿不定主意。

    一到有事時,才知有好多缺陷存在。僅就這稱唿,平時五子和牧人就沒有正兒八經地稱唿過,一到現眼處,就更叫不出對方什麽來了。

    牧人想了一下,剛才腦子裏雲山霧罩的感覺好些了。她緩過神來,她想說是來找修水暖工的,又覺得不妥,那樣好像先自輸給了那女人。她沉靜了一下,說五子:媽讓我叫你家去吃餃子,豬肉餡的。她尋思,編這謊言,五子不會連這麽點反應能力都沒有吧?

    五子想了一會緩過神來,對那女的說,這是我姐。那女的很不友好地看了牧人一眼。

    五子對那女的說,彩芳,你先迴去吧,我一會和我姐迴家去。

    那女的站起來,牧人見她長得也挺喜歡人兒的,就是打扮的太豔,太俗,鼻翼上還打了一個鼻釘,亮晶晶的在鼻翼處閃光。個子也就是163那樣,一打眼,牧人就看出來的她的身材。這丫頭腰條還可以,挺嫵媚的。牧人心內才平衡了些。心說還湊合。

    剛有點羞的彩芳站起來往外走,五子追了出去。

    剛出去,牧人聽彩芳問五子,你不是說在沁漢沒有家麽?怎麽又來了個姐,又出來了個媽?你變戲法兒呢?

    下來再跟你解釋,好吧。你先走吧。

    沒有下來了。我最恨男人說謊話!

    彩芳蹶得蹶得走了,小細高跟鞋敲擊水泥路麵的聲音漸漸消失。

    牧人不想現在跟五子說什麽,就讓他走。

    五子說,水暖處沒人兒,讓我在這值班呢,走不開!

    走不開也得走!牧人說。

    五子尋思尋思,用桌上電話給同事打了一個,說,我姐來找我有急事兒,你迴來替我值迴班,下次我再替你好不?那同事說不行,他不在城裏。五子用眼瞟了一眼牧人,見她鐵青著個臉,就又給另一個同事打電話,那人說行,一會就過來。五子說,我先走了,我姐找我有急事,你可快點過來,不要放了空,業主一投訴,又得扣咱們工資。下次我再替你!那人說沒事,我五分鍾就到!

    五子簡單穿了衣服,像個犯人似地低著個頭跟在牧人後邊出來,上了汽車。一路無話。牧人兩眼含淚,不時用手擦一下。五子囁嚅著說,妹……姐,你靠邊,我來開吧?!

    牧人不理他,一直將車開到了海邊別墅。

    他們進了門,也無話,五子拿眼來看牧人,想過去親近,也心無底。可是老這樣也不是個法。五子過去將手搭在牧人的肩上。五子心想先試探一下。牧人沒有動。五子就又摟牧人,牧將五子手推開,低下頭抽泣起來。,一會就哭出了聲。她在想,我這是幹什麽?她再一次為自己的獨身生活懺悔了。以前,她有時也想,自己什麽地方也不比別人差,怎會走到了這一步?怨誰?怨那個王八蛋操的雪瓜,怨那個表麵上像女人,實際上比男人性能力還強還“金槍不倒”的古麗安死鬼?怨老要欣賞他的下身“發型”使她有了滿足感?這些都是荒唐的。這些理由都站不住腳。那麽怨誰?牧人在緊張的思維中想通了,這誰也不怨,就願自個兒。腳上的泡是自個走的,身上的衣是自個穿的,你誰也怨不著!

    牧人在那低頭邊哭邊想,後來的哭就變成了一種掩飾自己繼續思想的手段。她前思後想,覺得這也許就是自己的命,她現在離了這樣的生活肯定是不習慣了,走不開步子了。沒有這樣的生活,牧人活不了,有了這們的生活牧人才滋潤。因此她要繼續往前走。她想起了和白玫在大學圖書館裏度過的那些研究的日子,她倆對封建社會對婦女的摧殘、冷落進行了係統的研究後發現:在幾千年的封建社會裏,男人可以休女人,女人卻不可以失節,還正兒八經地教育女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對堅持得好的婦人,給其立貞節牌坊予以“表彰”……而男人卻可以明媒正娶好幾個女人,還不滿足,還要逛窯子,使不少女人們像王寶釧那樣獨幽18年寒窯,無人問津……所以才有好多女人靠手淫靠性具來解決身體上揮之不去的“癮”。她們看著書上和展覽館裏那些幫女人解決性欲的銅製、鐵製的“男子生殖器”不禁想為過去的女人們哭和憤……她和白玫在憤慨的同時,也分析了現在的婦女的社會地位。現在的婦女雖說是“解放了”,可仍然處在男尊女卑的悲慘境地。在社會上,“是個男的就比女人強”的觀念深入人心。單位招工不願要女的,說來不了幾年就要生孩子……當時牧人就與白玫商議,決定一輩子不結婚,向這個“男權社會“進行挑戰!可不知白玫不知為何獨自違反了這”君子協定”,上次因她正與國子江鬧矛盾,牧人沒好意思問她,下次再見著一定認真地續上大學期間研究的成果,讓她自退婚姻,與自己協手前行!見男人有三個情人,白玫還悲痛地如喪考妣,怕他幹嘛,離之前先讓他戴上100頂綠帽子再蹬了他,那該有多痛快!

    她從捂著假裝的淚眼的指縫裏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大個子“小男人”五子。她以前想過與他結婚,這種願望在隨他去他家時曾達到高潮。做一個山村的小媳婦兒也很好,很有滋味。前幾天她又看了一遍黃梅戲《天仙配》,對那種“兩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竟又激發出一絲想往,不過也就僅僅是精神上想往一下得了,她並不打算去做。隨著與男人們交往的加深,她越來越不願意吊在一棵樹上吊死了,那樣就便宜了這些表麵上道貌岸然,實際上男盜女猖的臭男人、壞男人們了!男人的生理特性使他們個個像動物,見了女人就追呀追,包括這個乳臭未幹的山村青年五子,竟也幹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牧人想,這其實是冤枉他,自己也沒同他結婚,當然也沒權利約束他)!牧人開脫地想,現在僅僅將他當個泄欲工具心內就平衡了……

    想到這兒,我們美麗又可愛的牧人釋然了。但她也不能讓情緒轉得太快,她鬆開了她可愛的、白白的、指尖飽滿、如玉般光滑透亮的長長的“小白手兒”,靠在沙發上假裝閉上了雙眼。她在想,市政府肯定得去,一定要去當那個官。我在對社會的摸索中,一定要走出自己的一套“獨身女人”的路子來!

    五子過來了,要與她親近。她笑說:

    不是不讓你找,五子,你應該告訴我才對!我是女人,比你更了解女人,更知道你適合什麽樣兒的女人五子。彩芳初步印像還算不錯,你可以與她來往。牧人笑咪咪地望著五子。

    妹兒呀……五子說,就要上來。

    打住!牧人笑喝喝地、深情地望著唇上剛長起淡淡小胡子的五子說:

    從今往後,咱們不叫什麽“哥兒呀”“妹兒呀”的了,酸倒牙根兒,讓聽、看咱們故事的人渾身也起雞皮疙瘩。咱們今後就是“五子”、“牧人”地叫,這樣多原汁原味兒!

    我也覺得不太得勁兒,每次叫了那個,都減了性趣了……

    是吧?五子,這就叫“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哥們,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如果你與彩芳已經那個了,也許就不行了……

    沒沒沒有,五子結結巴地說。他一個鷂子翻身,爬上了牧人的身……

    住在海邊就是好。多長時間不打掃屋子也沒有灰。牧人舒舒服服地躺在幹幹淨淨的床上時想。

    今天,是該我好好享受一下子的了。海浪聲漸漸遠去。

    牧人和五子都玩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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