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天空漸暗!


    慢慢的,各色的霓虹燈第次亮起,在絢爛的光線下,一條近千米長的嶄新紅毯從街口一直鋪陳到明月樓的院外。


    十二名青春靚麗,身姿曼妙的女生,穿著淡藍色的伴娘裝,分作兩排,踩著紅毯向明月樓走去。


    步行街兩旁擁擠的圍觀群眾,有眼尖的立刻發出驚唿:“我去!這不是當紅女團火星少女嗎?誰結婚啊?擺這麽大陣仗,竟然把火星少女請來做伴娘團?”


    “你再看領頭的那個捧婚紗的美女,歌壇天後裴青薇!”


    “快看街口的車隊,尼瑪前麵十二台車一水的勞斯萊斯小金人。後麵還跟著二十四台超跑,法拉利,柯尼塞格,布加迪,蘭博基尼……這是開車展嗎?”


    “牛逼啦!擦,這是哪家神豪結婚,咋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紅毯鋪到了明月樓的門口,應該是到明月樓接人。今天中午明月樓已經整得很牛逼了,沒想到還有更喪心病狂的下半場。”


    一時間,人聲鼎沸,整條步行街都炸了,圍觀群眾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更有無數粉絲開始聲嘶力竭地狂喊偶像的名字。


    林妙彤被吵的腦殼疼,疑惑的推開窗戶,探出頭張望了一下。


    “誰結婚?”她也很茫然。


    便在這時,同穿白色連衣裙的雲七七牽著梁安安走了進來。


    雲七七望著一臉愕然的林妙彤,抿嘴憋笑,梁安安則走上前,小手扯著林妙彤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彤彤,時間到了,該換衣服啦。”


    “換什麽衣服?換衣服也算驚喜?”林妙彤哭笑不得地說。


    “叔叔說保密,不讓說。”


    “七七你說。”


    “嫂子,我今天是個啞巴,不會說話。”雲七七古靈精怪,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正說著,歌壇天後裴青薇捧著純白婚紗,步態妖嬈地踏進辦公室。


    “裴……裴青薇?不不不,裴姐。”林妙彤是裴青薇的鐵粉,好在幹了一段時間總裁,氣場培養的比較強大,否則估計能激動的當場要合影簽名。


    裴青薇微微點頭,笑道:“林小姐,您先生讓我詢問你,你願意為他換上這套婚紗嗎?”


    “我……願意。”


    “雖然林小姐天生麗質,但今天是你人生中一個重要的日子,如果您不介意,我想為你畫個淡妝。”


    話落,一名“火星”伴娘走進來,對林妙彤笑道:“林小姐,祝你生日快樂。”然後,將手裏的化妝箱遞給裴青薇。


    我這是過生日,還是結婚?林妙彤歪頭看看一身伴娘裝的伴娘團,感覺整個腦袋都當機了。


    二十分鍾後,換上婚紗的林妙彤左右牽著雲七七和梁安安,被伴娘團擁簇著,在上萬名圍觀群眾的矚目下,緩步踏上紅毯,走向停在街口的車隊。


    “咦?我認得我認得,新娘是玄武藥業的總裁林妙彤,前幾天明海電視台播過玄武藥業的新聞發布會,我見過她。”


    “哦哦哦,她不是結婚了嗎?聽說招了個無能透頂的上門女婿,天天靠她養著。”


    “懂了,這是離婚再嫁啦。頭婚嫁了個窩囊廢,二婚卻嫁進了豪門,羨慕啊。”


    “別酸了,你看看人家的顏值再說,明海第一美女你當是說著玩的。瞧見沒,剛才火星少女和裴青薇一出場多驚豔,你看現在她們是不是都成了陪襯?這就叫豔壓群芳。這種女神,別說是二婚,就算是三婚四婚也照樣有大把富家公子哥搶著迎娶。”


    耳聽著紛雜的議論,林妙彤心情忐忑的上了打頭的勞斯萊斯。


    嗯,得虧沒做成花車,不然真成結婚接親了。


    價值數億,總計三十六台豪車組成長長的車隊,緩緩駛離步行街,然後林妙彤就驚訝地發現,車隊前麵居然有巡邏車開道。


    一路暢通無阻,一個小時後,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車隊過了雲頂山的盤山公路,最後在雄偉壯闊,富麗堂皇的雲頂會所宮殿群前停下。


    通往雲頂會所的路全部被封掉,目測不下兩百名黑西裝安保分胯束手,如標槍般在道路兩旁,向著車隊行注目禮。


    車門被打開,林妙彤下車就踩上一條玫瑰花瓣鋪就的“紅毯”,紅毯盡頭,是三百多名身穿正裝的賓客。


    有公司同仁,有大學故友,還有她已經疏遠,決意老死不相往來的親人。


    林家,汪家。


    他怎麽把林家和汪家的人也請來了?


    還有那些同學,不是在同學會上已經鬧翻了嗎?


    林妙彤心潮起伏,任由雲七七和梁安安牽著她走向這條花路盡頭。


    隨後,在一片掌聲中,雲七七將林妙彤的左手伸進了林國平的臂彎。


    今天汪桂芝本該到場的,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個遺憾大概是無法補全了。


    林妙彤滿臉錯愕的看看西裝革履,打著領帶,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的林國平,低聲問:“爸,搞什麽?我這是結婚嗎?”


    不等林國平迴應,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遠遠傳來。


    “他來了。”林國平笑道。


    林妙彤挽著林國平轉過身,仰臉望著半空中唿嘯而來的h225直升機,嘴角情不自禁地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老公,你真的好臭屁呀。


    直升機穩穩著陸,艙門打開,一身白西裝白皮鞋的陳琅騷包的像傳說中的白馬王子,瀟灑地走下階梯。


    詭異的是,直升機螺旋槳旋轉攪起的狂風並沒有將地上的玫瑰花瓣吹的四處亂飛,反而伴隨著陳琅的腳步,在他身後徐徐緩緩的飄上天空。


    繼而,不疾不徐,飄飄渺渺地散落。


    那場景,仿佛是突然下起了一場溫馨浪漫的玫瑰花雨。


    玫瑰花瓣拂過林妙彤的臉頰,落在純白的婚紗上,繼而滑落腳下。


    她癡癡地望著穿過花雨,向她走來的陳琅,那一瞬間,她讀懂了他的心意。


    他想補全那場欠她的婚禮。


    “去吧,彤彤。”林國平眼眶濕潤,衝林妙彤微微頷首。


    直升機的螺旋槳靜止下來,咻的一聲輕響,一枚煙火拖著長長的焰尾飛上夜空,瞬間在天空中炸出一團大到誇張的金色雛菊。


    那是林妙彤最愛的花。


    這枚煙火拉開了煙火盛會的序幕,整座雲頂山,山底,山腰,山巔,漂浮分散在山崖下海麵上的十幾艘遊輪,乃至明海的各大代表性景點,成千上萬枚煙火同時升空。


    刹那之間,明海的夜空絢爛的如同一座花海。


    陳琅微微笑著,走到林妙彤麵前,他望著淚眼婆娑的林妙彤,牽起她的手,低頭吻住她的手背。


    頭頂上空,一枚煙火炸出一行粉紅大字:“彤彤,生日快樂!”


    契合七夕情人節時間,這場可能是炎夏有史以來為個人舉行的最大煙火盛會持續時間定格在七分七秒。


    天空歸於寂靜,但玫瑰花雨仍在飄落。


    陳琅的聲音突然響起,不大,傳在在場賓客的耳畔,卻清晰可聞。


    “我叫陳琅,耳東陳,琅琅之音的琅。


    今天是七夕情人節,同樣也是我的妻子林妙彤的生日,我們的結婚四周年紀念日。感謝大家蒞臨觀禮,與我一同見證慶祝。


    眾所周知,我曾經是一個在明海聲名狼藉的上門女婿,一個一事無成的窩囊廢物。


    四年前的今天,我有幸成為彤彤的丈夫,卻不能給她一場再平常不過的婚禮。四年來,我們曆經風雨,因為我的無能,更讓她受盡委屈指摘,受盡嘲諷譏笑。


    這其中,就包括在場的諸位!”


    感受到陳琅飛掠而過的目光,幾乎所有的賓客都不由自主的把視線挪開,看走眼被打臉的滋味委實不好受,他們臉上表情震驚,不安,惶恐,羞愧,不一而足,精彩紛呈。


    尤其是曾經變本加厲羞辱過陳琅的林家人和汪家人,通通低下頭,沉默著不敢發聲。


    作為林家家主的林天河,除了一聲歎息,更是滿心的苦澀悔恨。


    如果當初能夠對陳琅和林妙彤好一點,不對他們的婚姻指三道四,林家何至於淪落至此。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好的進階一流豪門的機會,就這麽硬生生給折騰沒了。


    難怪陳琅會不計前嫌,半是邀請半是脅迫的把他們林家嫡係旁支,一個不落的請來赴宴。


    原來並非是不計前嫌,化幹戈為玉帛,而是要抽他們的臉,狠狠地抽。


    那些看輕陳琅的同學們就更不用說了,當日的同學會上,有不少已經領教過陳琅的霸道,現在蒞臨生日宴現場,不過是讓他們的心裏陰影再重幾分而已。


    林妙彤遇人不淑,嫁的不好?


    陳琅欺世盜名,笑話一個,除了吃軟飯啥也不是?


    嗬嗬,到底誰才是笑話,一目了然。


    陳琅的目光在林妙彤那張美的讓人窒息的臉上凝住,他繼續微笑著說道。


    “我們之間的愛情,我們之間的婚姻,從未被人認同過,祝福過。


    曾經我也天真且固執的認為,無論愛情,還是婚姻,都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受外界幹擾,不受世俗目光左右。


    但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是你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施加於我身上的輕賤與侮辱,讓我大徹大悟。


    在你們的心裏,衡量愛情婚姻最重要的一個標準,應該就是物質吧。


    所以,不論你們是否真的拿彤彤當朋友,當家人,今天我都邀請你們來見證,我想告訴你們,基於你們的標準,彤彤的選擇沒有錯,錯的是你們!”


    話落,一麵懸於雲頂會所主樓正中的巨幕忽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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