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已經開始了。


    或者說,早在故事開始之前,這個故事,其實早就已經拉開了序幕。


    所有的故事都有一個最開始的源頭,也許,這個源頭並不能算是有多麽的開心,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個開始。


    一個充滿了火災,鮮血,警笛轟鳴的開始。


    時間,向前倒轉。迴到一切的一切都開始的那一天,那個黃昏……


    嘎——嘎——嘎——


    天空中,烏鴉在嘶喊。


    這些死亡的黑暗之鳥就那樣肆無忌憚地棲息在電線杆上,紅色的眼睛就如同惡魔的注視一般,看著下方發生的事情。


    夕陽,將這裏的影子拉的很長。


    昏暗的光芒組成了這裏唯一的色彩。


    不過,在這些昏暗的夕陽之下,還是有著一抹別樣的色彩……


    血。


    滴……滴……滴……


    血液,從緊握的拳頭上滴落。


    這些鮮血中有拳頭主人自己的,但是,更多的卻是別人的。


    地上,躺著十個人。


    十個身穿校服,滿臉腫脹,嘴角和鼻孔中不斷冒出血泡的學生。


    他們喘息著,力有不怠地掙紮著,抽搐著。想要站起來,但是,卻早已經失去了這份力量。


    站在這十個人中間的,是一個留這一頭略長黑發的男孩。他的臉上也有著些許的浮腫,身上的衣服也是髒兮兮。他沒有穿校服,但從年齡來看,應該也和這些學生一樣,是高中生的年齡。那雙兇惡的雙眼掃過地上這十個人,抬起粘著鮮血的拳頭,抹去嘴角的鮮血。片刻之後,他彎下腰,從這十個人的懷中分別掏出錢包,取出裏麵的錢,將錢包連著證件一股腦兒的扔進旁邊的水溝,把錢塞進自己的褲袋。


    “狗哥,辛苦啦!真是辛苦您了!”


    在這個黑長發的男孩身後還站著三個差不多年紀的人。他們對著這個拳頭粘著鮮血的男孩點頭哈腰,之後,來到躺在地上的一個男學生旁邊,抬起腳直接就踩了上去。


    “叫你媽的搶老子女人,搶老子地盤!再狠啊!他媽的,**的!”


    地上的那些男孩一個個的傷痕累累,隻能任人宰割。


    而那個麵色兇惡的男孩看著地上的這些人,啐了一口。


    “垃圾。”


    轉過身,就要走。可就在這時,一個男學生卻是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褲腳。


    “喬風……如果……我們是垃圾……那麽,你也是!”


    這個被稱作喬風的男孩低下頭,冰冷的眼神落在那個男學生的臉上,隨後……


    黃昏的道路上,就再次傳來一陣哀嚎。


    ……


    …………


    ………………


    夜色,漸漸降臨。


    繁忙的都市街頭,開始亮起了燈紅酒綠的色彩。


    街道上,行人匆匆。一些情侶們身著時尚的衣著,互相擁擠著,笑著,走在這繁華的都市街頭。


    霓虹燈光下,整個道路似乎也已經變得扭曲。各種各樣的色彩堆積在一起,讓人的臉,都看不出是什麽眼色了。


    喬風雙手插著褲袋,目光陰冷,緩步走在霓虹燈下。


    那絢麗的光芒掩蓋住了他臉上和身上的血跡。相信任何人,也絕對不會去注意這麽一個孩子。


    他就像是一隻流浪狗,身上邋遢,肮髒。隻要任何人膽敢侵入自己的地盤,流浪狗就會毫不留情地張開嘴,狠狠咬下對方的一口肉來。


    咯啷。


    煙草自動販賣機前,喬風取出一包煙,撕開開口,手指熟練地敲打煙盒,跳出一根,叼住。


    他取出打火機,背著風,點燃這根煙。在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後,向著天空,吐出煙圈。


    “狗哥好!”


    “嗯。”


    三個穿著朋克裝,頭發染色的男青年走過來,看到喬風之後很有禮貌地鞠躬說話。而喬風也是迴應,再次吸了口咽,吐出煙圈。


    那些的幫派成員,離開了。


    唿…………接下來,幹什麽呢?


    喬風望著天空。


    夜晚的城市天空不是黑色的,是橘黃色的。即使萬裏無雲,也看不到任何的星空。


    他叼著嘴裏的煙,靠在一家商店的櫥窗前,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不過很顯然,有人卻不喜歡他這樣靠著。


    “喂!那邊的!別靠在我們店的櫥窗前,看看你的衣服,髒死了!”


    一名店員從裏麵走出來,看到喬風將那間粘著血絲的襯衣直接往櫥窗上靠,立刻開口嗬斥。開玩笑,要是把櫥窗弄髒了,老板還不是要自己來擦?


    喬風別過頭,那雙兇狠而陰冷的眼神瞪著那個店員。那店員雖然也不小了,但在看到喬風的這個眼神之後,一時間不由得愣注。隨後,他有些心虛地操起手中的一支圓珠筆,頂出筆芯,再次鼓起勇氣,大聲道——


    “喂!你,髒死了,別靠在櫥窗上,聽到沒有!垃圾!”


    吐。


    喬風直接吐出嘴裏的煙蒂,二話不說,他徑自朝那店員走去。也不等那店員反應過來,他的拳頭已經狠狠地揮出,直接了當的,轟在了對方的肚腹之上。


    “嗚!”


    一口酸水,從店員的嘴裏直接噴了出來。但喬風卻沒有這樣閑下來的心情,他抓起對方的衣領,再次一拳,重重打在了對方的臉頰上。轟的一聲,這名店員直接被這樣的一拳轟倒在地。自然,惹來周圍行人的一片喧嘩。


    “喂!你幹什麽!快報警!快!”


    店裏麵再次衝出幾名店員,兩名女店員去扶那個男店員,另外兩個身材魁梧的店員就向喬風湧來。喬風眼看形式不對,他哼了一聲,報複似的直接抬起腳,重重踹在玻璃櫥窗上。隻聽得嘩啦一聲響,整麵櫥窗立刻破碎。在其他人驚訝的同時,喬風立刻拔腿逃跑,躲進城市的陰影之中了。


    跑著,跑著。不知不覺,自己已經離開了主幹道,跑進了一座開放式公園。


    夜色之下,公園中的樹木也顯得極為安靜。在躲了一會兒,確認沒有人追過來之後,喬風才重新彈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燃。


    啪嗒……唿——


    煙圈,隨著自己的一口唿吸,緩緩飛上天空。


    喬風望著那徐徐上升的煙圈,默默看著。片刻之後,他從口袋裏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錢,數了數。


    四百十五元。


    那麽,今晚是去網吧過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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