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葉曜瑾掛了電話後，客廳裏阿姨已經做好了飯菜，一道粉蒸排骨，一道蒸雞蛋羹，一道杏鮑菇炒肉絲，還有清炒菜心，木瓜鯽魚湯，色香味俱全，屋子裏飄滿飯菜的香味。
阿姨把東西收拾好就笑著告別了，葉曜瑾用蓋子把飯菜蓋好，想了想還是上去叫醒阿離，他也想讓人睡到自然醒，可是阿離的胃一定要好好看著，上輩子親眼看到阿離瘦骨嶙峋，那種無能為力的狀態他不想再經曆一次。
輕手輕腳開門進來，因為拉上了窗簾，房間裏的光線不是很好，倒是很適合睡覺，可是葉曜瑾依舊認得出床上那個側躺的人形。他走過去坐到床邊，伸手想去捏一捏阿離的臉蛋，可是這一捏倒是發現不對勁了。
“阿離？”葉曜瑾感受到手下灼熱的皮膚，又探手到被子裏，果然一身熱氣一身汗，竟然發燒了。葉曜瑾走到客廳翻出溫度計和退燒藥，又倒了一杯溫水，這才急急走迴房間裏。
江離的臉蛋因為發燒紅撲撲的，整個人大汗淋漓，睡衣都濕了，他勉強睜開眼睛，眼睫毛濕漉漉的，看到葉曜瑾緊張的神情，那一瞬間脆弱的想哭，從來沒有人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他，以前他生病了都是自己熬過來的，如今卻有這麽一個人。
江離啞著嗓子安慰他：“沒事的，很快就好了。”還扯出一抹輕鬆的笑，隻是這笑容淡淡的，跟上輩子莫名重合，葉曜瑾心髒漏跳了一拍，俯下去臉蛋貼著他的臉蛋，聲音輕輕的，怕是驚擾了他：“我知道，先吃藥，發發汗就好了。”
葉曜瑾把人扶起來，把溫度計放到他的腋下夾著，又喂他吃了退燒藥，輕輕拍著他的背哄他睡覺，這下好了，不用吃飯了，隻能一會兒下去自己做些白粥留著阿離醒來的時候吃了。
江離吃了藥，整個人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不過神色安然了很多，很放心地躺在葉曜瑾這個剛剛認識了一天的人懷裏。
葉曜瑾用幹毛巾給他擦幹一身汗，又重新換了一套衣服，才放進被窩裏裹好。自己坐在床邊握著江離的手，一直等到他睡安穩了，才起身去吃飯，順便放了點米在電飯鍋裏煮粥。
半夜，江離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覺得整個人像是被禁丨錮在一個大火爐裏麵，悶熱得不行，也動不了，而且身上也濕漉漉的，應該是又出了一身汗。
他剛想動，頭頂響起少年略微磁性的聲音，帶著關切：“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頭痛嗎？”
葉曜瑾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用臉去碰了碰他的額頭，心情好了點：“可算是退燒了。”
之前他一直在旁邊守著，定時就給量體溫，直到溫度恢複正常了才放心，就幹脆躺進來抱著人睡了，方便隨時觀察情況。
江離被臉上的觸感弄得一愣，隨即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現在是整個人都躺在葉曜瑾懷裏。江離仰著頭，還可以感覺到葉曜瑾打在臉上溫熱的唿吸，心裏有些東西破土而出，讓他險些熱淚盈眶。這個人是為了他守了這麽久嗎？怎麽可以這麽好呢？
“怎麽不說話？睡傻了？”葉曜瑾撐起身子看他，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溫溫熱熱的，但不燙了。
江離眨了眨眼睛，竭力不讓淚水流出來，聲音輕輕的：“曜瑾，謝謝你。”
謝謝今天你的出現。
謝謝你的陪伴。
葉曜瑾歪著頭，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這樣看來，江離就完全是在他的懷裏。他勾了勾嘴角，痞子氣地來了一句：“阿離真的要謝謝我？那要不要考慮接受一個這麽體貼的男朋友？”
江離吃驚的長大嘴巴，泛紅的唇瓣是他蒼白的臉上的唯一血色，他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呐呐不敢應答，心底不敢相信。
葉曜瑾卻不依不饒，低下頭，湊到他跟前，距離越來越近，甚至可以數清楚江離的眼睫毛，如果他有空考慮這個的話。少年再一次鄭重開口：“阿離，跟我迴家好不好？”
江離像是被灌了迷丨魂丨湯，眼睛一眨不眨，屏住唿吸看著麵前的少年，這一刻，他無暇去分辨這些話的真假，心底有個聲音不停在說：答應他，答應他，你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但是多年來的自卑和孤獨，讓他不敢貿然開口。
他屬於被動型的。
因為知道從沒擁有，所以不敢奢求。
但這次有人把選擇放到他麵前了，挑明了說。這個條件太心動，仿佛在他黑暗的十五年射進了一道光。
“咕嚕~”
江離張了張唇，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尤為響亮。江離一張臉原本已經稍稍下了溫度，現在忽然又窘迫得發燙，他仰頭看著笑得明朗的少年，心底的不安和難為情褪去，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曜瑾，我——”
“餓了。”
葉曜瑾笑著接過他的話，掀開被子打算起床，不過在起身的那一瞬間，他觸不及防捏了捏江離的臉頰，頗有些賴皮的意味：“不開口就是默認，我就當阿離剛才答應了，不過我還是想親耳聽到你說，以後有機會的。我先去給你端粥。”
江離被他勢在必得的語氣震撼，抱著被子呆呆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答應嗎？
可是萬一曜瑾的家人不同意怎麽辦？
曜瑾一看就家世極好，穿的用的什麽都是最好的，自己隻是一個孤兒，怎麽可能呢？
而且，他們兩個都是男孩子。
曜瑾付出的，自己又值不值得？
一股腦的問題，江離覺得剛剛舒爽下來的心又悶了起來，什麽也想不出。直到葉曜瑾笑著推門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碗粥，江離忽然什麽都不想了。
看到這個人的笑容，江離覺得，自己就有勇氣。
“怎麽了？想什麽一副深沉的樣子。”葉曜瑾打趣道，他一身深藍色的睡衣，倒是跟江離身上的淺藍色相唿應，遠遠看著，就像是穿著情侶裝。
“曜瑾，你以後高中會在雲市上嗎？”江離問道，他得知道這個人在哪裏，才能夠追上他的腳步。
“先喝粥，我加了點肉鬆，嚐嚐味道怎麽樣？”葉曜瑾把勺子遞到他手上，自己端著碗，笑著開口，“對啊，哥哥在那邊，我肯定也會留在那邊。”
“哦。”江離慢慢喝粥，算著到雲市的路費，光是坐火車去一趟就要幾百塊，他必須多找幾個兼職，想的太入神，不自覺咬了一口空的勺子，恰好對上葉曜瑾似笑非笑的目光，臉蛋變紅，不自然地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看我小男朋友好看。”葉曜瑾歪著頭，一隻手拖著下巴裝深沉狀。他真的要謝謝老天爺送他迴來，能夠在最好的年齡遇到江離。
江離握著勺子的手抖了一下，差點灑了粥，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應答這些話，隻是那張臉的溫度就沒下去過。
葉曜瑾把他勺子取過來，自己喂，對上他吃驚的眼神，忽然笑了一下：“阿離你考慮好了嗎？我可等著你開口呢。”
“啊？”江離長大嘴巴，然後一勺粥就放進來了，他還沒咽下去，就聽見少年說，“我已經跟我哥說好了，到時候把你的戶口遷我家去，去康安孤兒院辦好領養手續，阿離跟我迴家，我的小男朋友~”
“好不好啊？阿離。”葉曜瑾咧開嘴笑著看他，“所有的事情我都做好了，阿離隻需要做道判斷題，是或者否。我掃榻以待。”
“可是——”
“年齡不是問題，我們都會長大。從顏丹鬢綠到垂垂老矣。”
“可是——”
“性別也不是問題，我家已經有一位了，我哥哥不會反對。”
“不是——”
“阿離不要問我為什麽，我也說不清楚，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可能是心動的那個人恰好是你。盜用湯顯祖大師的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葉曜瑾忽然明白自己重生的意義何在了，其實不過是他深愛卻求而不得，正所謂死可以生。
先前的難過、懊悔，其實隻是愛了。
江離被截了三次話，想要說的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又被葉曜瑾一通話說的渾然不知何處，隻呆愣看著他點頭：“嗯。”
如果真的要選擇的話，為什麽不選擇自己的內心？
他不知道葉曜瑾牽扯上生死的那麽深厚的感情怎麽來的，可是他又不是懵懂無知的嬰孩，多年在孤兒院的生活，他分得出一個人的真心假意。
不管這是沙漠裏的海市蜃樓，還是上帝憐憫他而開的一扇窗，他選擇義無反顧地走進去。
因為，看到這個人對著他笑，是他十五年以來覺得最美好的事，像初春的陽光。
“阿離，你答應了？”
葉曜瑾雖然對自己有點信心，可是在這個人沒有真正點頭同意的那一刻，總還是個未知數。他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用成年人的智商來哄騙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有什麽不對，反正結果喜人不是嗎？
“嗯。”江離看著他，一字一句，“我、我不知道說什麽，好像，這樣就很好。抱歉，我有點語無倫次——”
葉曜瑾掛了電話後，客廳裏阿姨已經做好了飯菜，一道粉蒸排骨，一道蒸雞蛋羹，一道杏鮑菇炒肉絲，還有清炒菜心，木瓜鯽魚湯，色香味俱全，屋子裏飄滿飯菜的香味。
阿姨把東西收拾好就笑著告別了，葉曜瑾用蓋子把飯菜蓋好，想了想還是上去叫醒阿離，他也想讓人睡到自然醒，可是阿離的胃一定要好好看著，上輩子親眼看到阿離瘦骨嶙峋，那種無能為力的狀態他不想再經曆一次。
輕手輕腳開門進來，因為拉上了窗簾，房間裏的光線不是很好，倒是很適合睡覺，可是葉曜瑾依舊認得出床上那個側躺的人形。他走過去坐到床邊，伸手想去捏一捏阿離的臉蛋，可是這一捏倒是發現不對勁了。
“阿離？”葉曜瑾感受到手下灼熱的皮膚，又探手到被子裏，果然一身熱氣一身汗，竟然發燒了。葉曜瑾走到客廳翻出溫度計和退燒藥，又倒了一杯溫水，這才急急走迴房間裏。
江離的臉蛋因為發燒紅撲撲的，整個人大汗淋漓，睡衣都濕了，他勉強睜開眼睛，眼睫毛濕漉漉的，看到葉曜瑾緊張的神情，那一瞬間脆弱的想哭，從來沒有人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他，以前他生病了都是自己熬過來的，如今卻有這麽一個人。
江離啞著嗓子安慰他：“沒事的，很快就好了。”還扯出一抹輕鬆的笑，隻是這笑容淡淡的，跟上輩子莫名重合，葉曜瑾心髒漏跳了一拍，俯下去臉蛋貼著他的臉蛋，聲音輕輕的，怕是驚擾了他：“我知道，先吃藥，發發汗就好了。”
葉曜瑾把人扶起來，把溫度計放到他的腋下夾著，又喂他吃了退燒藥，輕輕拍著他的背哄他睡覺，這下好了，不用吃飯了，隻能一會兒下去自己做些白粥留著阿離醒來的時候吃了。
江離吃了藥，整個人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不過神色安然了很多，很放心地躺在葉曜瑾這個剛剛認識了一天的人懷裏。
葉曜瑾用幹毛巾給他擦幹一身汗，又重新換了一套衣服，才放進被窩裏裹好。自己坐在床邊握著江離的手，一直等到他睡安穩了，才起身去吃飯，順便放了點米在電飯鍋裏煮粥。
半夜，江離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覺得整個人像是被禁丨錮在一個大火爐裏麵，悶熱得不行，也動不了，而且身上也濕漉漉的，應該是又出了一身汗。
他剛想動，頭頂響起少年略微磁性的聲音，帶著關切：“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頭痛嗎？”
葉曜瑾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用臉去碰了碰他的額頭，心情好了點：“可算是退燒了。”
之前他一直在旁邊守著，定時就給量體溫，直到溫度恢複正常了才放心，就幹脆躺進來抱著人睡了，方便隨時觀察情況。
江離被臉上的觸感弄得一愣，隨即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現在是整個人都躺在葉曜瑾懷裏。江離仰著頭，還可以感覺到葉曜瑾打在臉上溫熱的唿吸，心裏有些東西破土而出，讓他險些熱淚盈眶。這個人是為了他守了這麽久嗎？怎麽可以這麽好呢？
“怎麽不說話？睡傻了？”葉曜瑾撐起身子看他，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溫溫熱熱的，但不燙了。
江離眨了眨眼睛，竭力不讓淚水流出來，聲音輕輕的：“曜瑾，謝謝你。”
謝謝今天你的出現。
謝謝你的陪伴。
葉曜瑾歪著頭，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這樣看來，江離就完全是在他的懷裏。他勾了勾嘴角，痞子氣地來了一句：“阿離真的要謝謝我？那要不要考慮接受一個這麽體貼的男朋友？”
江離吃驚的長大嘴巴，泛紅的唇瓣是他蒼白的臉上的唯一血色，他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呐呐不敢應答，心底不敢相信。
葉曜瑾卻不依不饒，低下頭，湊到他跟前，距離越來越近，甚至可以數清楚江離的眼睫毛，如果他有空考慮這個的話。少年再一次鄭重開口：“阿離，跟我迴家好不好？”
江離像是被灌了迷丨魂丨湯，眼睛一眨不眨，屏住唿吸看著麵前的少年，這一刻，他無暇去分辨這些話的真假，心底有個聲音不停在說：答應他，答應他，你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但是多年來的自卑和孤獨，讓他不敢貿然開口。
他屬於被動型的。
因為知道從沒擁有，所以不敢奢求。
但這次有人把選擇放到他麵前了，挑明了說。這個條件太心動，仿佛在他黑暗的十五年射進了一道光。
“咕嚕~”
江離張了張唇，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尤為響亮。江離一張臉原本已經稍稍下了溫度，現在忽然又窘迫得發燙，他仰頭看著笑得明朗的少年，心底的不安和難為情褪去，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曜瑾，我——”
“餓了。”
葉曜瑾笑著接過他的話，掀開被子打算起床，不過在起身的那一瞬間，他觸不及防捏了捏江離的臉頰，頗有些賴皮的意味：“不開口就是默認，我就當阿離剛才答應了，不過我還是想親耳聽到你說，以後有機會的。我先去給你端粥。”
江離被他勢在必得的語氣震撼，抱著被子呆呆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答應嗎？
可是萬一曜瑾的家人不同意怎麽辦？
曜瑾一看就家世極好，穿的用的什麽都是最好的，自己隻是一個孤兒，怎麽可能呢？
而且，他們兩個都是男孩子。
曜瑾付出的，自己又值不值得？
一股腦的問題，江離覺得剛剛舒爽下來的心又悶了起來，什麽也想不出。直到葉曜瑾笑著推門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碗粥，江離忽然什麽都不想了。
看到這個人的笑容，江離覺得，自己就有勇氣。
“怎麽了？想什麽一副深沉的樣子。”葉曜瑾打趣道，他一身深藍色的睡衣，倒是跟江離身上的淺藍色相唿應，遠遠看著，就像是穿著情侶裝。
“曜瑾，你以後高中會在雲市上嗎？”江離問道，他得知道這個人在哪裏，才能夠追上他的腳步。
“先喝粥，我加了點肉鬆，嚐嚐味道怎麽樣？”葉曜瑾把勺子遞到他手上，自己端著碗，笑著開口，“對啊，哥哥在那邊，我肯定也會留在那邊。”
“哦。”江離慢慢喝粥，算著到雲市的路費，光是坐火車去一趟就要幾百塊，他必須多找幾個兼職，想的太入神，不自覺咬了一口空的勺子，恰好對上葉曜瑾似笑非笑的目光，臉蛋變紅，不自然地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看我小男朋友好看。”葉曜瑾歪著頭，一隻手拖著下巴裝深沉狀。他真的要謝謝老天爺送他迴來，能夠在最好的年齡遇到江離。
江離握著勺子的手抖了一下，差點灑了粥，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應答這些話，隻是那張臉的溫度就沒下去過。
葉曜瑾把他勺子取過來，自己喂，對上他吃驚的眼神，忽然笑了一下：“阿離你考慮好了嗎？我可等著你開口呢。”
“啊？”江離長大嘴巴，然後一勺粥就放進來了，他還沒咽下去，就聽見少年說，“我已經跟我哥說好了，到時候把你的戶口遷我家去，去康安孤兒院辦好領養手續，阿離跟我迴家，我的小男朋友~”
“好不好啊？阿離。”葉曜瑾咧開嘴笑著看他，“所有的事情我都做好了，阿離隻需要做道判斷題，是或者否。我掃榻以待。”
“可是——”
“年齡不是問題，我們都會長大。從顏丹鬢綠到垂垂老矣。”
“可是——”
“性別也不是問題，我家已經有一位了，我哥哥不會反對。”
“不是——”
“阿離不要問我為什麽，我也說不清楚，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可能是心動的那個人恰好是你。盜用湯顯祖大師的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葉曜瑾忽然明白自己重生的意義何在了，其實不過是他深愛卻求而不得，正所謂死可以生。
先前的難過、懊悔，其實隻是愛了。
江離被截了三次話，想要說的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又被葉曜瑾一通話說的渾然不知何處，隻呆愣看著他點頭：“嗯。”
如果真的要選擇的話，為什麽不選擇自己的內心？
他不知道葉曜瑾牽扯上生死的那麽深厚的感情怎麽來的，可是他又不是懵懂無知的嬰孩，多年在孤兒院的生活，他分得出一個人的真心假意。
不管這是沙漠裏的海市蜃樓，還是上帝憐憫他而開的一扇窗，他選擇義無反顧地走進去。
因為，看到這個人對著他笑，是他十五年以來覺得最美好的事，像初春的陽光。
“阿離，你答應了？”
葉曜瑾雖然對自己有點信心，可是在這個人沒有真正點頭同意的那一刻，總還是個未知數。他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用成年人的智商來哄騙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有什麽不對，反正結果喜人不是嗎？
“嗯。”江離看著他，一字一句，“我、我不知道說什麽，好像，這樣就很好。抱歉，我有點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