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知道嗎?”


    “醒了!醒了!”


    宛如一顆巨石沉入水中,掀起滔天巨浪,一瞬間,平靜了好幾年的京城竟是奇跡般的熱鬧了起來,載歌載舞歡聲一片,好似一瞬間熱鬧起來,好奇的人們不斷的朝著攝政王府門前聚集,將整個街道都堵上了,不得不出動士兵來驅散這些人,雖然攝政王府的大門依然緊閉,但是消息卻已經越傳越遠,逐漸的人群安靜了下來,似乎是要等著裏麵的人出來,告訴他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唔……好像睡了好久啊……”


    伸了一個懶腰,她活動了一下許久未動的身體,感覺自己似乎輕了不少,整個人比從前看起來更加羸弱了,左右看了看之後有些不滿,“我想吃肉。”


    “恩。”


    身後一個聲音迴答,蔣蓉藝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臉色有些不好的男子,道,“你好像也瘦了。”


    千代夙寒伸手輕輕抱住蔣蓉藝,眼底的思念流露出來,“好像昏過去了很久很久,我夢裏都在擔心你,還好……你又平安出現在我眼前了。”


    敘舊的時間不多,門便被推開,琴思手中端著東西,卻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看著站在地上的兩個人,先是一愣,隨後一瞬間淚如決堤,哭哭啼啼的撲了過去,“主子!哇——!”


    再也抑製不住的欣喜流露了出來,琴思抱著蔣蓉藝哭了好久,“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徐太醫說你們生還的幾率非常低,嚇得我這幾年來都擔心害怕的!還好老天保佑!”


    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蔣蓉藝苦笑了一聲,卻忽然抓住了一個重點,笑容凝固在臉上,輕聲問道,“你說……幾年?”


    微微眨了眨眸子,千代夙寒聽見亦是一愣,看向琴思,隻瞧著琴思被二人的目光下了一跳,,有些怯怯的道,“恩……這從那日起,還有兩個月,就是五年的時間了。”


    蔣蓉藝身子一晃,五年……她竟然睡了五年?她還以為自己是昏睡了至多一兩個月而已……怎麽會是五年!


    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當年她過來的時候是二十歲,過了一年之後迴到現代,這裏過去了三年,再加上這五年……在這個世界她已經二十九了?


    這個年紀……雖然也沒什麽,但是有些難以接受……


    “不對,你是不是該三十多了?”


    蔣蓉藝轉身看著千代夙寒,好像和從前二十多剛見麵的時候一樣,根本不顯老!


    “過分了……”蔣蓉藝低著頭,內心非常苦澀,這個三十多歲的老家夥,憑什麽看起來這麽年輕!


    反觀千代夙寒,滿臉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看著蔣蓉藝道,“蓉蓉……”


    “不想理你……”蔣蓉藝抬頭看了一眼,心灰意冷的道。


    苦笑一聲,千代夙寒從背後抱住蔣蓉藝,“好像距離之前的約定,晚了五年,你是不是生氣了?”


    “不是因為這個……”蔣蓉藝別扭的道。


    “那現在讓他們準備一下,咱們成親吧。”千代夙寒輕輕靠在她的頸肩,“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雖然這五年迷迷糊糊的,又生怕你會離我而去,卻更多的會夢見你嫁給我的那一天。”


    琴思,“……”


    隨後琴思默默的退了出去,心裏倒數三二一,衝去找了蒼嵐,把蒼嵐從工作中揪了出來,一路被拽著衣服迴來,蒼嵐道,“我的姑奶奶,你這是要做什麽?我真的忙啊!”


    “成親啊!”


    琴思轉頭,一本正經的道,“走,去準備成親的東西!”


    “啊?”


    “啊什麽?”琴思獰眸,瞧著蒼嵐臉上微微一紅,當即踹了一腳過去,“你在想什麽啊,王爺還有主子醒了!麻利點咱們趕緊把王府收拾一下,我這就去叫他個十幾二十個的繡娘過來做衣服,左右搞一搞把場麵撐起來,齊了!”


    琴思這些年的性子越發和蔣蓉藝像了,動作也越來越利索,等蔣蓉藝和千代夙寒被徐太醫按在屋子裏診完脈之後,聽完徐太醫嘮叨了半個時辰忌口的問題,再出門整個王府上下開始搭梯子布置起來了。


    “琴思這個小丫頭……”


    蔣蓉藝暗暗捏起拳頭,這丫頭聽風就是雨是跟誰學的啊,她不記得給琴思看過的三無電視劇裏有這些!


    “不是也挺好的麽?”千代夙寒拉著她的手,“有些不可思議,事情就這麽全部結束了。”


    蔣蓉藝聞言心底也感觸良多,靠在千代夙寒身上,“我可還沒做好準備呢……那些嘴碎的大臣要怎麽解決啊,真是的,沒了大事情,還有小事情不斷。”


    “有我在呢。”


    千代夙寒道,“沒有便沒有了,有你就足夠了,你若想要小孩子,隨便看你看得上誰家的孩子,咱們抱一個過來。”


    “你怎麽說這話跟搶劫一樣呢!山大王啊你!”蔣蓉藝哭笑不得的給了他一下,“我可不是從前了,誰敢塞人我就敢去宰了誰,你敢接我就宰了你!”


    “不接,誰都不要,隻要你。”


    死氣的影響是強大的,兩個人又是普通人,徐太醫也說了,二人之間無論是誰,日後生育的機會都是微乎其微,蔣蓉藝倒是無所謂,隻是沒想到千代夙寒竟然接受的這麽快。


    “太平盛世啊……不知道外麵變成什麽樣子了。”


    “那去瞧瞧?”


    千代夙寒提議,蔣蓉藝雙眸放光,點了點頭,在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爬上牆頭輕功一溜煙從攝政王府溜了出去,在外麵很多人眾目睽睽之下,二人牽著手從頭頂飛過,一陣飛簷走壁好不快活,眨眼間甩掉了身後追著的人,不知不覺將熟悉的地方走了一遍。


    “啊,摘星樓重建了啊。”


    落在樓頂,蔣蓉藝好奇的看著這個曾經坍塌的盛景之地,欣喜的道,“真好,我記得當初第一次誤打誤撞的混了個第一出來,上來之後還發生了不少事情!”


    陽光正好,灑在身上也格外的舒暢,她踮起腳尖望著伊水湖的湖麵平靜的如同鏡麵,再睜開眸子仿佛一切都變得溫柔,迴眸看向千代夙寒,“雖然以前還在不支持重建,但是這個地方,是真的好看。”


    與千代夙寒對視一笑,蔣蓉藝響起銀鈴一般的聲音,雙眸明媚,縱然認識了這麽久,也會被驚豔到,且總是不由自主的會想,喜歡上她真的是太好了。


    “此事當真?”


    消息是越穿越快,坐在金鑾殿的皇帝坐不住了,這就要丟下奏折出宮去,被幾位大臣好生相勸硬是攔在了宮裏,但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又傳出來王府上下全部裝扮了起來,說是兩個人要成親。


    這次誰也攔不住皇帝了,親自道國庫裏給兩個人挑東西,禮部尚書親自陪著,千代墨隨意打量著,“你說,送些什麽好?蓉姨的嫁妝似乎也要準備一下,畢竟是我盛輝官員之中的清官好官,又是女官之中的典範,朕琢磨著要不就按照至少郡主的嫁妝來準備。”


    禮部尚書在後麵跟著點頭,皇帝說什麽就是什麽,反正現在全國上下也沒人敢說那兩個人一個不字,就好心好意的推薦了正常人結婚都會準備的一些物件,按照皇帝說的,按著郡主的製度給蔣蓉藝準備嫁妝。


    “趙欽,你說是不是成親的時候,女子出嫁要從娘家出嫁啊……蓉藝的家在很遠的地方,這要怎麽辦啊。”


    千代墨開始愁了,愁容滿麵唉聲歎氣的,想的茶不思飯不想的,“蓉姨功勞這麽大,如果這些表麵的東西朕都給不齊的話,那朕也太沒用了些吧……”


    趙欽聽後,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給帝王道,“皇上,奴才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千代墨一手撐著下巴,道,“這主意要是可行,朕再賞你。”


    “奴才為皇上分憂是應該的,再賞賜就是折煞奴才了。”趙欽如今徹底學乖了,也不牆頭草了,想了想之後說道,“您看左相大人如何?”


    “年歲與蔣大人相仿,兩人又是同姓的。”趙欽賠笑道,“這都說同姓的人百年之前是一家,便當做是族親便是,請左相大人認蔣大人為義妹,從相府出嫁,加上蔣大人本就是女官之中第一人,這還不夠體麵尊貴嗎?”


    “有道理。”


    千代墨反應過來,激動的道,“就這麽辦!立刻請左相進宮一趟!”


    於是乎,蔣逸聞進宮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義妹。


    “所以我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成了你妹?”


    大晚上被送到相府之後,蔣蓉藝愣了大約有一刻鍾的功夫,才抬頭看著蔣逸聞道,“什麽情況?”


    “皇上說要給你們兩個人足夠的體麵,意思就是讓你從相府出嫁。”蔣逸聞哭笑不得的道,“雖然有些麻煩,不過我也算是撿了便宜了,多了一個這麽厲害的妹妹。”


    “總之,就當做自家便是。”蔣逸聞笑道,“我娘沒有女兒,聽說你成了她義女,正高興的睡不著覺呢,還說張羅著要給你添嫁妝,自己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從前與蔣逸聞交流不多,這幾日住在蔣府倒是了解了不少,蔣蓉藝站在很樸素的院子裏,輕輕的伸了一個懶腰,坤鸞劍法依舊每日都練,已經養成習慣的東西似乎怎麽也改不掉了,反倒是說一天不做渾身不舒服,帥氣颯爽的姿勢讓蔣逸聞叫苦府裏的丫鬟都要自己勾走了魂!


    蔣蓉藝苦笑一聲,好聲好氣的把蔣逸聞丟出了家門讓他上早朝去,這兩天千代夙寒相見自己見不到,估計心裏正憋屈呢。


    雖然對於這種風俗習慣,蔣蓉藝很是不以為然,不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聳聳肩權當不存在了,認了蔣逸聞辛苦勞作一輩子的母親做幹媽,沒事她也去孝順兩下,似乎是習慣性的將對自己父母的感情放在了蔣母身上。


    從貧民且是一個寡母,好不容易勞苦了一輩子培養出來這麽有出息的一個孩子,蔣母每日的生活都活在感激裏,以往做夢都想不到身邊能夠有幾個年輕的丫頭伺候著自己,還白撿了一個這麽優秀的幹女兒。


    “蓉蓉啊,以後成婚了,也別忘了幹娘,幹娘想著你呢。”蔣母拉著蔣蓉藝說長話短,偶爾也說起年輕時候怎麽辛苦,“還有幾日就到你的好日子了,幹娘真替你高興。”


    蔣蓉藝臉上浮現一絲霞紅,低著頭露出小女兒家的羞澀,一雙眸子低斂卻好像泛著淡淡的甘甜,雙瞳剪水按照蔣母的話來講,就好像封存在罐子裏的蜂蜜,晶瑩剔透的,還甜道心裏去了。


    過一日,嫁衣送到,蔣蓉藝試了一下,這些日子把身上的肉肉又養迴來了一部分,穿上身來一身正紅,縱是千嬌百媚也被比了下去,自己倒是沒看出來什麽,反倒是琴思一直在一旁提著。


    “真的有好看嗎?”似乎除了年歲的增長,蔣蓉藝左右沒有看出來什麽太大的變化。


    “唔……有吧……總覺得主子現在看起來,也絲毫不比從前裴家那個人差呀……”琴思絞盡腦汁,將能想到的說出來,“唔……就是旁人說的那個什麽……氣……氣!”


    “就好像從前見了王爺會害怕一樣。”琴思努力的點點頭,振振有詞的道,“現在主子在那些大臣麵前走一圈,那個氣場,絕對不比王爺差多少。”


    聽著琴思這麽說,蔣蓉藝反倒是一笑,鏡子裏的那人笑靨如花,哪裏看著都相得益彰極了,大約……經曆了這麽多,人身上的氣質是會有變化的,就好像……她上大學前後那會一樣,開學前還是一個土包子,開學之後開始迅速蛻變。


    “主子,我聽人說成婚前一晚會激動的睡不著覺的。”琴思調皮的道,“那日要備一份助眠的東西麽?”


    “去!”


    蔣蓉藝輕哼一聲,叉腰道,“我跟他都認識多久了,在一起睡一張床這麽久,就一個給你們看熱鬧的形式,我怎麽可能睡不著。”


    當天晚上,琴思唿唿大睡。


    “草……”


    蔣蓉藝一個人坐在院子外的石階上,抬頭數星星,一個兩個三個……還真特麽睡不著了!這算是什麽事啊!


    耳邊微微有風刮過,蔣蓉藝忽然站了起來,朝著院子中央後退兩步,看向房梁盯上偷偷摸摸的人,她忽然嘿嘿一笑,小心翼翼的從另一側翻上屋頂,從背後輕輕拍了一下那個黑衣人的肩膀,“嗨?”


    黑衣男子被嚇了一跳,轉身從房頂滑了一跤,悶哼一聲之後,站起來摘下了麵紗,“調皮。”


    “是誰先調皮的啊。”蔣蓉藝眨了眨眼睛,上前拉住那人的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大半夜跑到這裏來,你想做什麽啊。”


    千代夙寒被蔣蓉藝幾句話說的臉上微紅,側過頭來道,“睡不著而已。”


    “哦?”她柔軟的身子貼了過去,惡劣的笑容下是那一雙乖巧的小手,千代夙寒差點被她破功,立刻拉住她的手反將她抱在在懷裏。


    沙啞的聲音靠在蔣蓉藝耳邊,他低聲道,“別鬧了,不然我會想把婚禮搬到現在來進行的。”


    “沒什麽不可以啊。”


    蔣蓉藝臉上不爭氣的一紅,卻倔的說道,“我可是很幹脆的,至少你不覺得有問題,咱們現在開始?”


    千代夙寒身子一怔,將她擁得更緊,身上卻開始有些不正常,他道,“雖然明日的婚禮隻是一個形式,但是無論在什麽方麵,都想把最好的給你。”


    “恩,我知道。”


    蔣蓉藝靠在他頸肩應了一聲,抬頭看著屋頂的星星,忽然笑道,“古代也挺好的,沒有環境汙染,隻要晴天就是星雲萬裏。”


    當然,也沒有比現在擁著的人更好的了。


    ……


    “快快快!晚了就來不及了!”


    “好期待啊!你看這一條街都紅紅火火的,真好看!”


    “沒想到當年的攝政王也會有柔情一麵呢!”


    “好羨慕蔣大人啊!”


    王妃歸王妃,隻是百姓更樂意稱唿蔣蓉藝為大人,哪怕成家了,她的官位都不遍,突出的表現,當年的成就,戰功赫赫成就無數,早就是盛輝破例第一人,再無第二的一品女官。


    穿上嫁衣,打扮得體,聽著外麵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和喜氣洋洋的樂器聲,她的心也和一個不安分的小鹿一般四處亂撞。


    結婚什麽的,又是嫁給自己畢生最愛的人,內心又怎麽可能風平浪靜的,畢竟每個人在與愛情結婚的時候,都會這個樣子。


    蔣蓉藝也不例外。


    千代夙寒也不例外。


    不論是古人的製度,還是風俗習慣,是表麵功夫,還是費心準備的,一樣一樣的東西,無疑不是將天底下最好的東西全部給了蔣蓉藝,千代夙寒穿上紅色新郎服,精神抖擻的與從前冷若冰霜的他判若兩人。


    沿著京城的街道不停的向前走,走到哪裏都是圍觀的人,羨煞旁人的婚禮似乎早就不能用盛景來描述,老天就好像知道今日這兩人會結婚一般,不知從何處吹來的花朵,在天空漫漫紛飛,充滿夢幻的景象蔣蓉藝雖然蓋著蓋頭看不到,卻聽得見外麵的人在不斷的說著,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簡直是她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刻了。


    千代夙寒特立獨行的很快將人收拾走了,一群隻會打仗的漢子們帶著遺憾的祝賀了幾句後,洋洋灑灑的一起約出去喝酒,順帶拐走了皇帝左膀右臂的兩位年輕相爺一起喝酒。


    蘇蕙姌和墨蘭玖早已是婦人裝扮,各自站在夫君身邊,手邊拉著孩子,也祝福之後,迴到了各自的家中。


    這種喜事,也派人燒了紙,送給了陰陽兩隔的人。


    攝政王府裏,早就把蔣蓉藝從前住的卿蓉閣直接改成了主院,蔣蓉藝就和來到了自己家地盤一樣,不再拘束於形式,摘了頭蓋拿了筷子吃起了東西,正是享受美食的時刻,千代夙寒屏退所有人走了進來,在她身後攬住她,“好吃嗎?”


    “好吃。”


    她嘿嘿一笑,轉頭將一塊肉塞進千代夙寒嘴裏,“好吃吧。”


    “好吃。”千代夙寒笑著點點頭。


    兩個人幼稚的對話結束,哈哈笑出了聲音,千代夙寒報著蔣蓉藝去了臥榻之上,滿目柔情,輕聲道,“我終於,將你娶到手了。”


    “去你的,從明天起我就逢人跟人說攝政王是我的狗。”蔣蓉藝調皮的做了個鬼臉,惹得千代夙寒哭笑不得,順勢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柔情之後兩人報著躺在床上,千代夙寒唿吸微微有些亂,道,“可以嗎?”


    “okk!”蔣蓉藝伸出了三個手指頭,臉上紅撲撲的,紅色的簾子輕輕放下,燈光也變得昏暗,此刻隻屬於二人,仿佛定格為永久。


    ……


    “唿……我覺得這地方雖然好吃的很多,但是夏天太熱了啊!有點想進城了,墨兒最近還好嗎?”


    “看外麵百姓的反應就行了,來娘子吃口冰解解暑,讓他們兌了西瓜汁在裏麵。”


    老夫老妻的年紀了,眼角都有了皺紋,還和熱戀的情侶一般,膩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東西,婚後,皇帝依依不舍的給兩個人一人一個閑職,讓他們去了封地樂嗬,約莫有了一年,依然在羨煞旁人。


    會說起二人的人逐漸的少了,日子也靜了下來,國家不斷更新換代,又是好幾年過去,德陽帝第一子誕生,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名字叫做千代玨辰。


    反倒是蔣蓉藝和千代夙寒,似乎就好像被徐太醫一語成讖,到現在沒有一個娃娃,不過倒也沒什麽,沒了孩子,就更不妨礙二人你儂我儂了,倒是千代墨有些看不下去,從族親裏選了一個半大的少年過繼過去,平日裏一直放在皇宮裏養著,相當於掛個名。


    “去!哪裏來的瘋女人!一邊呆著去!”


    現在的盛輝,很少有這種鬧事的了,不偏不巧的,蔣蓉藝跟千代夙寒兩個人在逛街,閑事就被管了。


    “王爺,蔣大人,這並不是小的想動手的,這個女人是個瘋子,纏著小的有好幾日了,小的實在是沒辦法了……”那人不斷的解釋道。


    蔣蓉藝聽完點了點頭,低頭看著那個蓬頭垢麵的女人,臉上有幾道傷痕,那雙眼睛倒是看著熟悉……“清婷?”


    轉頭看了千代夙寒一眼,蔣蓉藝將那女子的臉擦了趕緊,麵上有些驚喜,心底卻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可是她如今的模樣,大約是真的瘋了,蔣蓉藝也不是個心硬的人,到底一開始自己自己先插手的閑事,還是好人做到底吧。


    “清婷,還記得我嗎?蔣蓉藝。”蔣蓉藝蹲在她麵前道,“我是蔣蓉藝。”


    “蔣蓉……藝……”楊清婷微微歪頭,卻忽然和孩子一樣哭了起來,“大人……大人!”


    無奈被抓住了腿,蔣蓉藝轉頭苦笑一聲,“就和安排獨孤欣一樣,也給她安排一個地方吧,既然還活著,恩怨也早就過去了。”


    她傻了,也算是報應了。


    不過也算好的,傻了之後,又變成了從前那個楊清婷,乖乖的聽話,好好的生活,蔣蓉藝心中,也又了了一件事情。


    又十年,活的風平浪靜,身體有些不如從前了,有了衰老的特征,蔣蓉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再看著身後也有了老態的千代夙寒,笑道,“老頭子。”


    “老婆子。”


    “我是一輩子的小仙女!”


    “小仙女。”


    現在跟在千代夙寒身邊的,已經不是蒼嵐了,而是蒼嵐的兒子蒼尋了,接受了老爹的活之後,總算明白了老爹為何天天要抱怨在王爺身邊待不下去了。


    好像找個女朋友談談風花雪月……


    又二十年,身邊的侍衛已經換成了蒼嵐的孫子,接替了爺爺父親的活之後,現在想找個女朋友給她摘星星撈月亮。


    “誒?宮裏來的信?是墨兒的嗎?”


    兩個老人湊在一起,頭發都摻了些白色在裏麵,趁著夜色看了看信,才想起來,如今千代墨都已經有皇孫了,十幾歲的少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太子都四十多了,甚至有些不想登基。


    “好像有好多年了,墨兒都不會拜托我們什麽事情了。”兩個長輩看著信裏的內容,說的便是這個十幾歲的小皇孫,剛封了王爺就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走吧,把那個臭小子逮迴京城去。”蔣蓉藝道。


    “好。”千代夙寒道。


    江南一帶,美人如雲,小王爺千代琪洛人如其名,美的和玉一般,蔣蓉藝當初見了第一眼,就想起了玉君彥,若是他活著,不知道這個妖孽老了會變成什麽樣子。


    “什麽意思?小爺想砸你的店,有本事你反抗啊!”少年一腳踢翻桌子,唇紅齒白的樣子根本不能讓人想到會有這麽紈絝的行為。


    “什麽意思?咱們想帶你迴京,有本事你反抗啊。”


    忽然被人一拐杖捅到膝蓋跪在地上,兩個老年人出現在門口,千代琪洛鼓起嘴巴轉頭,兇神惡煞的他順便變成小貓一樣的乖巧,“叔叔叔叔……曾祖父……”


    少年心裏一涼,完蛋了。


    怎麽會是叔曾祖父他們二人來……這次完犢子了,迴去鐵定要被麵壁思過了……


    “迴去吧。”蔣蓉藝拎著這個兔崽子,“店裏損壞的東西……蒼逸,你去給人家付一下,我們這就迴京了,不用想我們。”


    “欸。”蒼逸點了點頭,就去付賬了。


    一路上,千代琪洛都沒怎麽抬頭看這兩人,但是心情卻是真的不好。


    “有心事?”蔣蓉藝問道,“好好的在京城做你的小王爺不行,非要來這裏鬧事?那個樣子,哪裏有人家紈絝子弟的樣。”


    說白了,千代琪洛的表現就是裝出來的,其實這貨壓根就是一個蠢貨。


    被捅到痛處,千代琪洛低著頭,捏著手指不知道該怎麽說,其實曾祖奶奶是個特別好的人,隻是不知道這麽好的人,能不能接受自己現在的情況。


    “我……喜歡……”


    千代琪洛道,“我喜歡蘇家的小公子!”


    “哦。”


    蔣蓉藝眨了一下眼睛,輕輕捅了身邊的老頭子一下,“要不讓玨辰那孩子再生一個吧,反正還年輕,再生一個繼續繼承皇孫的位置。”


    “恩,迴來說一下。”


    兩個老人直接將千代琪洛喜歡人家小公子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我……我喜歡的可是男人……”千代琪洛有些委屈巴巴的。


    “就你這樣一看就是在下麵的。”蔣蓉藝嫌棄的揭穿了他,“喜歡喜歡唄,誰還攔著你不成了?當年你曾祖奶奶也是見多識廣,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毛都沒長齊的家夥,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先老老實實的做一分事業再說罷。”


    人看的清楚了,就看得到死亡的那一刻,蔣蓉藝看得很開,接受能力也很強,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因為無論如何,隻要伸手便能牽到那人的手。


    “唉,人老了,隻能坐在家門口看看夕陽紅咯。”


    “這樣不是也挺好的麽?”


    “起來,壓著我頭發了。”


    “哦。”


    躺在雙人大搖椅上,蔣蓉藝說道,“年輕的時候的事情好像還曆曆在望啊。”


    “現在不行了,再拿兵器打仗可就是要要命了。”千代夙寒輕笑一聲,“不過年輕的時候拿著武器打仗還是沒錯的。”


    “我覺得我這輩子真的好幸福啊。”蔣蓉藝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靠在他肩頭,“你說,我們大約還能活多久?”


    “不知道。”千代夙寒拉住她的手,將她護在懷中,“但是,下一世,依然想跟你在一起。”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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