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淵淡淡的望著雲逸方才坐得地方。


    突地,眸光一冷,臉上滿是肅殺的陰沉:“派人去查一下藥穀底細。”


    赤心滿臉茫然:“藥穀?”


    怎麽又扯出藥穀來了?


    白錦淵斜睨了他一眼。


    赤心心裏一緊,忙收斂心神,拱手道:“是,屬下這就派人去查。”


    白錦淵神情淡淡得收迴視線,櫻色薄唇勾著若有若無的弧度。


    雙眸微眯,陰沉沉得冷意莫測。


    區區一個江湖門派,也敢宵想靈兒?


    不自量力。


    …………


    阮靈兒把藥房,晾的藥丸一一收起來。


    又取出新一輪的藥材,分別浸泡後,感覺腰都要斷了。


    撐著腰站直了身子,擺手道:“不幹了不幹了,今天就這吧,累死了。”#@$&


    添香好笑的上前攙扶:“說了讓小姐吩咐奴婢去做,偏要自己上手,累著了吧。”


    “說那話。”阮靈兒笑倪了她一眼:“我幹活累,你幹活就不累了?”


    調侃道:“咋了,你是鐵打的?”


    “那能一樣嗎。”添香嬉笑道:“奴婢是做粗活做慣了的,小姐金枝玉葉的,哪吃的了這苦。”


    阮靈兒沒在逗她,小手攥成拳頭,輕輕錘著後腰。%&(&


    有人寵著,就是容易變嬌氣。


    不過,這種變化也讓人開心。


    主仆二人出了藥房,添香扶著她往屋裏走:“小姐去床上歇會,奴婢給您捶捶。”


    “好。”阮靈兒點點頭。


    然而二人來到屋門口,皆是一愣。


    雲逸端坐在正對著門的椅子上,那張清風霽月的臉,掛著淺淺的笑意。


    隻是笑裏並沒有什麽溫度,瞧著像是修行的仙人。


    看似愛著世人,實則無情亦無欲。


    他衝阮靈兒招了招手,淡聲道:“怎麽?不認識我了?”


    阮靈兒迴過神,眼睛一亮歡喜道:“師兄!”


    隨著這道‘師兄’響起,謫仙眼裏的冰雪也隨之融化了一角。


    阮靈兒鬆開添香的手,快步走進屋裏,衝到雲逸麵前:“師兄怎麽來了?”


    “師兄來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叫人去接師兄呀。”


    她開心的招唿著添香:“快去煮茶。”


    “師兄吃飯了嗎?”想到什麽,忙又詢問道。


    雲逸唇角微翹,拉著她的胳膊往旁邊椅子上帶:“不忙,你且坐下,師兄有話與你說。”


    阮靈兒順從的坐下,側身眼巴巴的盯著雲逸委屈道:“師兄四處雲遊這麽久,都不說來看看我。”


    “你迴了阮府,便不隻是我的小師妹,而是官家貴女。”


    雲逸淺笑:“京都不必江湖,規矩繁多,我若常來,與你名聲不利。”


    阮靈兒心裏清楚,可到底還是有些難受。


    她在神醫穀學醫的時間不長,可那段時間雲逸一直陪著她。


    亦師亦友。


    在她心裏,早就不隻是什麽大師兄了。


    和她親哥哥是一樣的。


    雲逸好笑的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好了,嘴巴都可以栓頭小毛驢了。”


    “師兄雖然沒來看你,每年你的生辰,乃至年節的壓歲錢,也都有叫人給你送了來的。”


    他說道。


    清冷的嗓音裏,帶著一絲淡淡的溫柔。


    阮靈兒哼了哼:“壓歲錢是長輩發給晚輩的,師兄給我發壓歲錢算怎麽迴事啊。”


    雲逸不答話,反而笑道:“小豬才哼哼叫。”


    阮靈兒:“……”


    過分!


    多年沒見,見麵就說她是小豬!


    “好了,師兄這次來,是想問問我們家靈兒,可心悅那個白錦淵?”雲逸冷淡的眸子裏,罕見的多了似認真。


    突然問起感情的事,阮靈兒有些疑惑,卻也沒有遮掩。


    點了點頭:“喜歡的。”


    她胎穿到這個時代,可到底受了新時代的影響。


    對感情的事,並不羞於啟齒。


    何況,人嘛,一生攏共也就那麽幾十年。


    幼時十幾年,老時十幾年,滿打滿算逍遙的日子,也不過四五十年。


    何必遮遮掩掩,扭扭捏捏?


    “想嫁他?”雲逸又問道。


    阮靈兒點頭:“是啊。我喜歡他,自然是想嫁給他的。”


    雲逸眸底閃過一抹受傷,但很快便被遮掩過去。


    揉了揉阮靈兒的頭發:“那師兄就放心了。”


    他食指和拇指圈起來,搭在唇邊吹了聲響亮的哨聲。


    一隻雪白的鷹撲扇著翅膀飛了進來,落在雲逸胳膊上。


    “它叫飛天,送給你。以後你若是有事尋師兄,可以托它送信。”


    雲逸將鷹送到阮靈兒麵前:“比信鴿快上許多。”


    阮靈兒目光驚豔的打量著麵前的雪梟,色白如雪,眼睛銳利有神。


    她伸手摸了摸飛天的羽毛,手感不是一般的好啊!


    可是……


    “師兄,我養了隻雪狐,它會不會跟雪狐打架?”她為難道。


    那小\/東\/西最近又吃胖了,肥嘟嘟的,可別讓飛天當獵物給抓了去。


    雲逸輕笑:“你可以跟它說,它通人性,聽得懂。”


    阮靈兒點點頭:“謝謝師兄。”


    把自己胳膊遞到飛天麵前,輕輕拍了下手臂:“飛天,過來。”


    飛天歪著頭盯著她看了會兒,撲扇了下翅膀,躍到她胳膊上站著。


    見狀,雲逸也不再逗留,起身道:“師兄還有點事,就不留了。”


    阮靈兒有些失落:“師兄這就要走啊,也不在家住兩天?”


    “不了。”


    話落,人已經出了房間。


    也沒走門,直接略身施展輕功,從院牆跳了出去。


    半盞茶後。


    正在批閱奏折的白錦淵,突然停下筆,抬頭看著書房的門。


    幾息後,雲逸光明正大走了進來。


    開門見山道:“靈兒心悅你。”


    白錦淵挑眉,波瀾不驚道:“本王知道。”


    話語裏,多了絲愉悅。


    “閣下去而複返,便是要說這話?”他放下毛筆,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雲逸。


    雲逸神色淡淡:“靈兒是我師妹,她既心悅你,你就好好對她、護著她。”


    “若是她受了什麽委屈,你要拿命來還。”


    威脅當朝攝政王的話,說得輕描淡寫,不卑不亢。


    又全然不似威脅,也沒有殺氣。


    可二人四目相對,心知肚明話裏的分量。


    白錦淵麵色不改,故意摩\/挲著那枚白玉紅豆骰子,說的玩味:“敢這麽跟本王說話的,閣下也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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