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潭出了內院,到花廳見到了來客。


    客人是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高鼻梁深眼窩,很英俊。


    “盧公子。”薛玉潭與他見禮。


    盧殊亦行禮。


    他們二人有過數麵之緣,曾在裕王的宴席上見過。


    薛玉潭那段時間睡眠不佳,盧殊說她是肝火旺盛,給她開了點藥,讓她很快恢複健康。


    故而兩人有點交情。


    “……想見見令姐,請二小姐引薦。”盧殊說明了他來意。


    他是男子,不好直接給薛湄下名帖。


    薛湄幾乎沒朋友,盧殊最近打聽了一圈,大家似乎都不認識她。


    她很少交際。


    金匱堂因醫術高超,認識很多達官顯貴,上次皇後娘娘的春宴,盧殊因未婚的緣故,也參加了。


    他還在宴席上見到了薛湄,當時薛玉潭身邊有兩位男子,好像是薛家的三少爺和溫釗,正在羞辱她。


    盧殊在旁聽了幾句,雖然他們過分了點,可那薛湄也實在不爭氣。


    她長相普通,盧殊一點也沒替她說話的想法,冷眼旁觀。


    他覺得薛玉潭應該跟薛湄關係不好,本不想麻煩她。不成想,除了薛玉潭,其他人與薛湄關係更不好。


    不得已,他隻得登門,拜托薛玉潭幫幫忙。


    薛玉潭聽了,卻是微微變了臉色:“此事,我怕是無能為力,盧公子請迴。”


    她滿腹怒氣。


    所有人都恭維薛湄,想要見她。她有什麽能耐?她長得也不夠好看,不過是平凡一人。


    盧殊站起身:“二小姐,拜托你幫這個忙。在下聽聞令姐打的是盧祁的鬼醫弟子名聲,這可牽扯到了我們盧家。”


    薛玉潭眼珠子轉了轉,倏然有了點主意:“鬼醫弟子到底是怎麽迴事?”


    “在下也不知,所以要請教令姐。”盧殊道。


    薛玉潭沉吟了片刻。


    她生氣歸生氣,並不衝動,也不愚笨。人這一生,總會生大大小小的病。


    盧家醫術高超、藥效果極佳,沒必要得罪盧殊這位未來家主。


    她忍了這口氣,將來再慢慢報複薛湄。


    “那好,你稍等,我派人去請家姐。不過,家姐今日怕是無心待客。”薛玉潭道。


    “無妨,我可以改日再來。”盧殊道。


    薛玉潭讓丫鬟進去通稟一聲。


    他們倆坐下,繼續吃茶。


    盧殊的目光,輕輕瞥了眼薛玉潭,但見她眼波清湛、姿容絕豔,又想著裕王對她一片癡心,他便不敢輕待她。


    片刻後,丫鬟出來了。


    “二小姐,大小姐說今日不舒服,不想出來見客。”丫鬟道。


    其實丫鬟根本沒見到大小姐。


    她去蕙寧苑,就被紅鸞堵在了門口,冷嘲熱諷了一頓。


    這丫鬟菊簪以前也欺負過紅鸞,如今被人堵住不給進,她又有什麽辦法?


    薛玉潭頷首,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盧公子聽到了,我不曾騙你。你若是信任我,我慢慢同家姐說,過幾日再請你來做客。她一向不喜交際。”


    盧殊起身,拱手行禮:“有勞二小姐。”


    他也並不意外。


    盧殊迴了家,被他祖父叫了過去。


    他父親和叔叔們都在,心情不佳,好像遇到了什麽為難事。


    “……胡太後請你祖父進宮,問起了宮外女子起死迴生的醫術,你祖父答不上來,被胡太後罵了一頓。”他父親走過來,低聲把事情告訴了盧殊。


    盧殊一愣。


    胡太後就是皇帝的生母。


    她從前是宮婢,受過太醫院的氣。封了太後之後,死活不肯給太醫院人的麵子,大病、小病都請久負盛名的盧家大夫。


    盧家有資格進宮服侍的,肯定是老太爺了。


    胡太後不找薛湄,不肯給那小丫頭體麵,免得太抬舉她,隻問盧老太爺。


    不成想,盧老太爺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他不知道,不敢欺騙太後。若他胡說八道,胡太後心血來潮找薛湄對質,盧家便是死罪了。


    老太爺挨了頓罵,心情很糟糕。


    他的確不知薛湄的醫術。


    “你可見到了薛家大小姐?”老太爺問盧殊。


    盧殊搖搖頭。


    老太爺眉頭蹙得更深:“這點事你都辦不好?”


    盧殊心頭一緊:“祖父,孫兒會抓緊。”


    老太爺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兒子們坐了坐,也就散了。


    盧家的五老爺離開老宅,迴到了自己的家裏,小妾過來服侍。


    他把今天的事,簡單和小妾說了說。


    小妾給他揉肩:“老爺,文兒認識那溫釗,薛大小姐是溫釗未婚妻,不如讓文兒去試試?


    長孫少爺辦不到的事,若文兒辦成了,老爺子豈不是要高看你們父子一眼?”


    盧文是五老爺的庶子,平時很受父親的寵愛。隻是家中兒孫眾多,庶出的孫子很難有機會去祖父跟前露麵。


    而五老爺自己紈絝無能,也不得父親歡心。


    這小妾是盧文的生母,自然處處替自己兒子打算。


    聞言,五老爺心中一動。


    他立馬把盧文叫過來。


    “……我?”盧文連忙擺手,“我跟溫釗隻是酒肉朋友,一塊兒喝過兩次酒。那位薛大小姐連寶慶公主的邀請都拒絕,何況是我?我不去!”


    姨娘氣得捏他的耳朵:“你這個不中用的,你給我去!你要是贏了你大哥,在家裏多有麵子!”


    五老爺也說:“文兒,你一直在學醫,隻是得不到你祖父親傳,醫術有點不濟。若你成功了,你祖父肯定得提攜你。”


    盧文是個醫癡,跟著家裏的坐堂先生學習。


    他是沒資格受祖父指點的。


    祖父不僅僅是指點,還有抬舉。比如說大哥盧殊,若不是祖父帶著他、捧著他,他豈能年紀輕輕就有個“少神醫”的名頭?


    盧文覺得自己不比他差。


    “那,我去試試?”盧文道,“若是不成,你們可別怪我。”


    五老爺笑眯眯:“不會,你盡力即可。”


    他還給了盧文二十兩銀子,讓他去請溫釗吃飯。


    與此同時,盧家老太爺很著急,要是胡太後下次再招他,他仍答不上來,隻怕就要失去胡太後的庇護了。


    他催促盧殊。


    盧殊倒是信心滿滿。他這樣的名聲,薛湄如果真的會點醫術,應該對見見他很有興趣。


    同時,盧家內部在傳笑話,說那個不靠譜的五老爺,居然讓他不成器的庶子盧文也去見薛湄。


    “這個時候還想爭寵,真是可笑。”


    盧殊也覺得可笑。


    盧文算個什麽東西?薛湄若是不見盧家的人,盧殊見不到她,盧文更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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